孟厉出去也就一刻钟的功夫,便大步流星地又回来了。
他眼眸闪亮若星子一般,身上弥漫着淡淡的酒气。
众人见了他,不由取笑道:“新郎官可得出去陪客人啊,怎的这会儿就回来了?莫非是舍不得新娘子?”
这本是一句打趣的话,但却没想到。
这位堂堂的漠北大将军,竟是极为郑重地点了点头,而后,他沉声道:“都出去罢!”
有些人极有威慑力,便是一个眼神,一个动作,便会令人忍不住臣服。
而手上沾着无数鲜血的孟厉便是这种人,她们可能会调笑两句,但绝对不敢违抗孟厉的命令。
但虽然不敢违抗,众人的眼神都不由得落在坐在床边的新娘子身上,一双双眼睛意味深长的很。
这新娘子确实是娇美的很,但也是第一次见到有新郎官这样急切,连客人都不招呼的。
安如霜微微垂首,一张脸几乎要和一边的帐子变成同一种颜色了。
这不是羞涩,这是愤怒。
这个孟厉,着实让她今天丢死人了!
但这时她还能说什么,只能看着众人打着哈哈鱼贯而出。
没过多久,安如霜便听见门发出嘎吱的声响,紧接着,是栓门的声音,她不由心中一紧,抬眸看向孟厉。
这时,整个房间,只剩下了他们二人。
安如霜不安地动了动身子,臀/下的花生枣子之类的东西也让人坐立难安。
孟厉走到安如霜面前,俯视着这个女子,小巧的脸颊上,她眸含春水,脸若凝脂,正带着微微的慌乱之色。
安如霜察觉到他的眼神,只觉得今日这房间里,好似是冰放的太少了,她扯了扯衣领,身上微微有些发热。
“你……你怎么将人都赶出去了……”
孟厉看着她,缓缓矮下身子来,好似看不够似的,沉声道:“你是我娘子。”
他极为笃定地,坚决地说着:“别人不能看。”
安如霜:……想踹他的感觉一次比一次强烈。
这般说着,孟厉忽而起身去了外屋,安如霜听见一阵水声响了起来,她心中微微带着疑惑往外面看去。
很快,孟厉便回来了,他拿着一副棉帕子,如今已然浸湿了,十分轻柔的,将安如霜脸上的妆容都擦了去。
那一张全无雕饰的脸出现在孟厉面前后,他才翘了翘唇角,左右端详着她出水芙蓉般的小脸,眸中带了笑意。
“还是这样好看。”
他沉声说着,垂首吻在了她的额头上。
那温软而微凉的触感,令安如霜微微一怔,她惊讶地抬起头来,对上他微微怔忪的眼眸。
安如霜忽而扬起头,娇嫩的红唇直接堵住了孟厉的薄唇。
她的味道是甜的。
被人强/吻了,孟厉心中一阵恍惚,但很快,他便身子一转,直接将被动化为主动,将那具柔软的躯体包裹住。
二人纠缠着,红罗帐缓缓落了下来,遮住了一室的旖旎。
第二日,东方已然日光大盛,而新房之中,却仍显得暗沉。
那一对婴儿手臂粗的描金龙凤红烛,如今已然快要燃尽了。
一只白皙似凝脂般的手缓缓探了出来,拉开了红罗帐,露出了那美人完美的躯体,她脸颊微红,一双眼眸水光朦胧,只是美中不足的是,此刻,她正微微皱着眉头。
一张小嘴也咕咕哝哝地,不知在说着什么。
若是此时有人认真去听,便能听到,她说的是——孟厉那个混蛋去哪儿了?
自然,这美人儿便是一夜/春/宵之后的安如霜,她趴在床上,一副慵懒模样,整个人也似没有骨头一般,软软趴在床铺里。
“红玉!”
很快,外头响起了开门的动静,红玉匆匆走了进来,连忙问道:“姑娘,有什么吩咐……呀!”
正说着,她轻声惊叫了一声,不由红着脸转过头去,不敢正眼看安如霜。
安如霜皱了皱眉头,垂头看去,只见白皙的胸前都布满了红印子,看上去极为淫/靡,她也忍不住脸颊赤红,抓起了喜被直接裹在身上。
“咳,我要沐浴。”
如今身子仍旧是黏腻腻的,令人不适地很。
红玉应了一声,连忙红着脸退了下去。
安如霜扶着腰缓缓站起身,脚下一软,差些没跌倒在地上,不由咬牙切齿地骂了一声‘禽兽’!
而另一边,正在练枪的孟厉却是打了个大喷嚏,他揉了揉高挺的鼻子,俊美的脸颊上透出一丝笑容。
“看来是娘子醒了。”
这般说着,他对面的杜勇却是道:“还来不来啊,将军!”
孟厉勾了勾唇角,长枪赫然攻过去,其势头之强劲,竟然比之方才十倍有余。
这长枪攻过去,杜勇只得连连后退,最终退无可退,哎哟一声,便灰头土脸地落在了演武台下头。
“我输了!”
他愤愤地喊了一声,感情刚才是将军逗他玩儿呢?
他还以为自个儿的实力增强了呢!
而再看孟厉,将长枪放下,他大步流星朝着新房走去。
“哼……”
杜勇在后头撇了撇嘴,单身狗瞬间化身柠檬精。
待孟厉走到门前,只见红玉招呼着众人,正往屋里抬洗澡水,甚是麻烦。
孟厉看她一眼,见她一张脸好似红布一样,心中不由疑惑起来,但仍是道:“将东西放在这儿吧,我自己弄进去便是。”
红玉又想起安如霜身上的印记,一张脸红的几乎要滴出血来,连忙低着头应了一声,逃也似的离开了这个地方。
孟厉两手抓住那木桶的边沿,需要两三个人来抬着走的木桶,在他手中,竟是极为轻松的抬了起来,而后大步往屋中走去。
木桶落在地上,发出哐当一声声响。
“红玉?”
安如霜听见动静,便用棉巾裹着身子,赤着一双白玉似的小脚走出来,见到孟厉带笑的脸颊,却瞬间臭了一张脸。
“娘子晨安。”
孟厉微微笑着说了一句,又转而道:“娘子请沐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