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整个将军府都冒着幸福泡泡的时候,盛都之中也发生了些许变化。
“贱/人!”
一个巴掌声赫然在椒房殿响了起来。
“你再说一句没勾引皇上?!”
属于少女的,娇柔的声音凄厉的响了起来,她重重地跌在地上,一双泪盈盈的杏眼看着面前的女人。
这女人梳着鸾凤凌云髻,头顶斜插着一支石榴包金丝珠钗。
而她的手中拿一柄半透明刺木香菊轻罗菱扇正轻轻摇着,身着一袭正红色的镂金百蝶穿花云裙,脚上穿一双双色缎孔雀线珠芙蓉软底鞋,着实华贵而娇艳。
她嘴角渗出鲜血,艰难的往那女子爬过去,趴在女子的脚底,哀求着:“皇后娘娘……娘娘,我真的没有啊!”
这女子正是荣登后位的安灵珊。
她垂眸轻蔑地看着那女子,唇角掀起一抹笑。
而另一边的女官手中拿着长而细窄的竹条,赫然又照着那少女的脸颊打了下去!
“你这贱婢!敢跟娘娘你你我我的,不要命了是吗?”
这竹条看着轻细,但打起人来,却甚是恶毒,又是打在脸上,打上个几板子,整张娇嫩的脸便会肿胀起来,再接着打的话,待得这张脸皮开肉绽……
到那时,别说皇上了,便是个小太监都不想看这张脸了。
这是近日来,安灵珊惯用的手法。
她们是可以依仗着这一张年轻的脸,而她,却也可以毁掉这样娇嫩年轻的脸。
安灵珊如今怀孕,身子笨拙的很,一张脸也发福了些,而且最重要的是,她不能和皇帝行房。
若是寥寥几日还好,但这一过便是几月,那朱瀚怎能忍得住?
故而,留宿在椒房殿时,这椒房殿里娇嫩的侍女们,便成为了他的主要目标。
因为这些事儿,安灵珊最近都没什么功夫去‘照顾’那孟初月了。
对她来说,现在这种年轻的女孩,才是威胁。
那女孩捂着脸在地上嚎叫翻滚着,又是一竹条落了下来,鲜血便从这女孩脸颊上流淌下来。
安灵珊十分淡然地听着她的嚎叫,抚摸着自己的隆起的肚子,微微一笑道:“你若是现在不愿说,就回去吧。”
回去?
众人都微微一怔,转头看向安灵珊。
那少女也看着安灵珊,此刻她娇美的脸庞已然肿的像猪头一样,但她心中仍还坚持着,只要事情不暴露,她就总会有荣华富贵的一天!
但这时皇后突然让她回去,她心中微微一怔,还以为已然熬过了这一波,不由欣喜若狂,连声道:“谢娘娘!谢娘娘开恩!奴婢这就回去!”
这般说着,她转身要往外头走去,却听得后头传来一声轻笑声。
“你走错了。”
安灵珊沉声说着。
那女孩一脸茫然地看向她,心中有了一种不好的感觉,却仍是卑躬屈膝地问:“娘娘……奴婢该去哪儿……”
安灵珊用扇子掩面一笑,而后,她伸出手指,指了指地面。
“你从下面来,就该回下面去呀,你们说呢?”
她转头笑着看向一旁的女官,那女官也垂着头恭恭敬敬道:“娘娘说的是!”
秋月站在安灵珊身后,她深深垂首,但偶尔看向那小丫头的眼神中,却是茫然而麻木的。
安灵珊登上皇后之位后,这样的宫女死的很多,她因为一条断腿,很幸运地,被排除在外。
不然,她可不会相信,因为自己陪嫁入宫,安灵珊便会相信自己。
这个女人,可以利用情人,利用孩子,甚至连自己的母亲都可以利用。
其狠辣,可见一斑。
那少女惊慌地看着安灵珊,大声求饶道:“娘娘……娘娘我什么都没做,求娘娘饶了奴婢吧!”
安灵珊瞥了一眼她慌乱的样子,不由轻笑了起来。
“本宫听不清,你过来说。”
她声音缓和,那少女也好似被蛊惑了一般,缓缓向着安灵珊走了过去。
但那女子走到安灵珊的身前,安灵珊却又道:“来,来我的耳边说。”
她这般说着,面上带着微微的笑意。
那少女仿若做梦一般,一步一步挪腾到安灵珊身前,她缓缓弯下了腰,想要说些什么。
但一股冰凉的感觉直接穿透了她,紧接着,是难言的剧痛袭来。
她口中缓缓有血落下,想说什么,但喉咙里,却只能感觉到铁锈味儿。
她轰然跌坐在地上,肚腹之中的鲜血流淌出来,染红了椒房殿贵重的羊毛毡毯。
安灵珊微微皱了皱眉头,带着一副娇嗔的语气道:“你看看你,这么不省心,真是麻烦。”
那女官站在一旁,身子不由微微一抖。
少女看着自己的肚子,挣扎着喊:“你……你不能杀我啊……我,我肚子里是皇上的孩子……你不能……救救我万姑姑,救救我……”
她扯着那女官的衣裳,艰难地喊着:“这……这是皇上的孩子!唯一的,唯一的,皇上的孩子。”
听到唯一一句话,那女官就不由闭上了眼睛,心中沉沉地叹息了一声。
这丫头,看来活不成了。
安灵珊听到唯一两个字,也是不由面色一变,方才还笑吟吟的脸颊,赫然变得冰冷起来。
她挺着肚子,一把揪住这少女的头发,强迫她看向自己。
“唯一?”
安灵珊冷笑的声音落在少女的耳中,带着说不出的阴冷诡谲。
那少女颤抖着,竟是哈哈笑了起来。
“是唯一!是唯一的孩子,你肚子里那侍卫的孽种,所有人都知道!所有人都……”
她话未曾喊完,安灵珊已然抓着细长的竹条,直接插入了她的眼睛里!
少女温热甜美的鲜血,赫然溅到了她娇艳的脸颊上,她看着少女全无生机的另外一只眼睛,微微一笑。
站在这屋子里的侍女女官,身体忍不住地向后退去!
安灵珊带着满面斑驳的鲜血,面上带着甜美的微笑,看向屋中的众人。
“你们看到了什么?”
她笑着问道。
众人惊恐地看了看那躺在地上的少女,她已经全然不成人样了,便是她爹妈在这儿,如今估计都认不出,这究竟是谁。
众人不知道该说什么。
而这时,秋月跛着一条腿,缓缓站出来道:“娘娘,我们什么都没看到,什么都没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