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如霜见她直接扑过来,连忙一个闪身避开。
那陆婉晴一时停不住脚,竟是直接便扑在了那张良的身上。
刚巧的是,张良正缓缓地支起身子,被这样一扑,他直接往后仰去!
方才身上仍然还扎着的一根银针又往里头扎了三分,这张良方回过神来,便眼睛翻白,又晕了过去。
陆婉晴大惊失色,口中连连唤着:“表哥表哥你醒醒啊!你怎么了……”
这般喊着,见张良没什么动静,便爬起来看向安如霜,大声喝骂道:“是你!你动了什么手脚?!”
安如霜颇为无语地看着这个歇斯底里的姑娘,不由道:“陆姑娘,你要是再来一次,说不定大罗神仙都救不了他了。”
她以前倒是能看到这位陆姑娘的痴心一片,怎的现在只剩下了痴?
这姑娘怕是糊涂了吧?
风伯也连忙上前去按压了那张良的脉搏,比起方才来,心跳正常的很了。
终是放下了一颗心,转而看向陆婉晴点点头道:“陆姑娘,阿良没事了,你放心吧。”
这般说着,便将方才另外一根银针直接拔了下来。
陆婉晴屏着一口气看着,却见张良并未转醒,心中又紧了起来,不由道:“他怎么还不醒啊?”
风伯缓缓道:“他身子本就不怎样,方才撞击力太强,可能要过一会儿才醒。”
听到这话,陆婉晴不由红了一张脸。
为了见证这张良被送走,孟厉同安如霜二人也不想待在这王府里头,便嘱咐了阎铁留在此处,而他们转身便要离去。
“你们站住。”
孟公却在后头直接叫住了二人。
孟厉身子都未转,只是揽着安如霜问道:“父亲还有什么吩咐?”
他话音冷淡的很。
孟公看着他的背影,不由心中沉沉叹了一声,但孟公心中知晓是自己的过错,毕竟孟厉没有什么地方做错,但自己却只想着弥补张良……
他这般想着,口中缓缓道:“你们,今日便住下吧。孟厉,这里始终才是你真正的家。”
二人不由微微一怔,安如霜心中一震,却是停住了脚步。
是啊,这里才是孟厉真正的家。
现在这样算什么?难道孟厉会一辈子住在那郡守府吗?
她心中不由微微复杂了几分,抬首看向孟厉。
孟厉却是转身看向他父亲,沉声只道:“等到哪一日,我确信再没有这般的事,我便同霜儿一起搬回来。”
这般说着,他伸手拉起安如霜,转身便往外头走去。
孟公站在门前,久久看着孟厉的背影,一动不动,仿若一尊风中的石雕。
小七匆匆跑到门前找他,大声喊着:“王爷王爷!那……那位公子醒了!”
孟公微微一愣,转头看向他问道:“阿良醒了?”
小七连连点头:“方才刚搬到客房里,风伯不知给那公子吃了什么神丹妙药,当时便醒了!”
孟公转身大步朝里头走去。
明日便要将阿良送走,他虽心中不舍,心中不愿,但也没有旁的办法。
诺言是他许下的,他便一定要做到。
但他却也想补偿阿良……
至少,能让他后半生衣食无忧吧……
这般想着,他直直去找了妻子。
“什么?拿出王府的一半银钱来补偿那野……”
孟母嘴里一句‘野种’即将脱口而出,却在这孟公的煞气之中自动息音了。
然后笃定的摇了摇头道:“这怎么能行啊王爷!”
孟公皱起眉头,沉声道:“哪里不行?”
孟母咬牙道:“您若是将王府的一半银钱拿走,那王府这么一大家子人,吃什么喝什么,如今朝廷之中方减了用度增了赋税,下头的庄子里头又是赶上大旱,颗粒无收,咱们便是靠着这些银钱度日的啊,如今我还仍为着来年的用度忧愁呢,您再拿走一半,咱们便当真是要……”
这般说着,她泪盈满眶,话音之中竟是带上了哭腔。
孟公也未曾想到会这般,他知晓如今天公不作美,已然有半年多未曾下雨了,却不知,自家府上,却已然捉襟见肘了。
但就算这样,他也不能让阿良只身前往北国!
只是想到阿良可能在北国的遭遇,他心中便不适的很,仿佛有着千万根的针扎着他的心口。
“不成,咱们不能让阿良这样离开,我一介漠北王,难道要让自己的儿子,在外面做个衣不蔽体食不果腹的乞丐吗!”
这般说着,他极为坚定道:“先给我一半,以后的事,我来想办法。”
那孟母心中颤抖着,绞尽脑汁想着该怎样说服他。
突然,二人听着外头传来了脚步声,紧接着,陆婉晴似一汪清泉般落了进来。
她红着眼眶看着两人,忽然噗通便跪在了地上,大声道:“叔叔婶婶,求你们把表哥留下吧,不要让他去北国,那北国如今战乱不止,去往那处,不知以后还有没有命回来啊!”
孟母听她这般说着,心中便忽然有了想法,她连忙走过去将陆婉晴扶起来,口中温言软语道:“晴儿啊,不是婶婶不愿意……”
这般说着,她转头看向了自家丈夫,不由便求情道:“王爷,不如您还是让阿良留下吧,您想啊,那北国战火连天的,不是我不想给他银钱,但他肩不能挑体不能抗的,您想想,便是这银钱到了阿良手中,他在北国,能留得住吗?”
孟公紧皱着眉头道:“什么意思?”
陆婉晴红着眼睛道:“王爷,那北国可都是拿刀拿枪的,如表哥这般文雅的人,怎能守得住那钱财啊!说不得,到时候,有了钱财却还是害了表哥,咱们还是让表哥留下吧……”
孟公心中也瞬间略过些许不适,不由沉声便道:“但我已然应下了孟厉……”
孟母听他这样讲,面上不由挂了笑,凑近了孟公,微微一笑。
“王爷!孟厉不是自己派了人看守吗?但他的人要是看不住,那就不关咱们的事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