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不是你这样的有钱人,家里就年轻时倒腾的一些零碎,没什么好看的,最值钱的也就这大花觚,”老头儿笑道:“这花觚是留着防老的,也该到了变现的时候了,小伙儿,给你便宜点,三十五万拿走,看得出来你是个识货的大行家,也不缺钱,帮我这儿糟老头儿一把?”
这个忙要不要帮?
徐景行眨了眨眼:“白帮啊?”
“可以给你介绍个捡漏儿的好去处。”
“真的假的?”
“骗你做什么。”
“我要是有你说的那样的路子,只会自个儿悄咪咪的发大财。”
老头儿“吧嗒吧嗒”的抽着烟丝:“话是那么说,可这年头做什么买卖都得有本钱才行,你瞅瞅我像是有本钱的人?而且那路子多少有点邪门,我这种无依无靠的惹不起,但你肯定不怕。”
“别,我也怕,我也是普通人一个。”
“呵呵,我还没到老眼昏花的地步,打眼一瞅就知道你不是那种空有一身好皮囊的草包货,权财势色你啥都不缺,远了不敢说,在岛城这块可以横着走,没错吧?”
“横着走的那是螃蟹,”徐景行笑笑:“行吧,我还挺感兴趣的,不过你要是忽悠我,我可不会善罢甘休,少不得要把你家的狗狗猫猫全偷走。”
“绝对不忽悠,”老头儿急忙摆手:“你什么时候有空,我带你走一趟。”
“现在、今天、明天都可以,后天就没空了。”
“果然不是一般人,时间都很值钱,行程都有规划,”老头儿想了想,“要不,明天?明天上午八点来我家,自备午饭,一天时间应该够用了,速度快点半天就行。”
“好。”
徐景行还真有点好奇这老头儿说的渠道。
明天是周二,一般的地摊市场不开市,而且老头儿说那门路有点邪门,所以是那种不太常见的路子,最大的可能是一些小型私人拍卖会,类似于陈笑烟搞的那种,当然也有可能是更偏门的。
他虽然没怎么接触过那些邪门路子,但出道是跟着老杨同志混的,后来身边还有周振山这样的地头蛇,以及刀玉海那样的老江湖,现在更有郑思瑾这么一个正牌捞偏门的贴身助理,所以很是听说了不少相关内容。
甚至于,他可能都高估了这老头儿说的邪门程度,搞不好明天要见就是一个再常见不过的二道贩子,顶多货的来路稍微有点不正。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就当是出来遛弯了。
所以,徐景行最终还是用三十五万的价格买下那只青铜花觚。
当然,也不算太亏,毕竟这只花觚的品相还挺不错的,如果送拍,有不小的概率收回成本。
要是算上花觚里的灵气,他还赚。
带着三只小奶猫和一只半人高的青铜花觚回到殷晓静的小别墅里,又是一通忙活才将一群小家伙安顿下来。
别说,这些个小东西们确实非常治愈,一个个奶里奶气的要多可人就有多可人,连郑思瑾这种心狠手辣的家伙露出了满满的柔情,抱着一只杂色小狗不放手。
至于殷晓静,更是母爱满满的挨着给一群小家伙喂食喂奶,像极了刚刚生崽的老母亲。
就连徐景行也耐着性子逗一群小家伙开心。
而且因为本相和灵气的缘故,徐景行很受这些小家伙的欢迎,几只已经能跑能蹦的小狗子不说,连三只刚刚会爬的小奶猫也一瘸一拐的追着他跑,一旦追上就死死的黏在他的身上,片刻都不愿意分离,殷晓静的小白和大花也不例外。
于是,有点吃醋的殷晓静直接把徐景行给赶走了,连晚饭都没让他吃。
徐景行灰溜溜的从殷晓静那儿离开,给程琳打电话结果她还在加班,而且说是晚上要会她家跟她家人好好谈谈。
给金小小打电话,金小小同样没空儿,跟安心去隔壁城市处理一件售后纠纷事件。
难不成,今晚要独守空房?
徐景行扭头看郑思瑾。
郑思瑾抿嘴一笑:“老板,我还得盯着那两个家伙。”
“又不用你亲自盯着。”
“但也得随时关注,毕竟是老板你吩咐下来的任务,我可不敢大意,”郑思瑾说着说着就笑了起来,看到徐景行这个当老板的吃瘪,显然非常开心。
“行吧行吧,你们都是大忙人,”徐景行悻悻的摆摆手,给孙萌萌发了条信息,结果孙萌萌同样也不在岛城,昨天刚回老家。
真好,可以腾出时间干活。
徐景行回到村里,认认真真的忙活了一晚上,做了十几件小叶紫檀摆件,第二天早晨早早的送到手工店里,然后按照约定直奔小王村,准备跟着那老头儿见识见识老头儿说的“有点邪门路子”。
老头儿姓刘,叫刘拴柱,名字很土气,但人是一点也不土气,相反很精明,只是伪装的很好而已。
在花鸟市场上碰面的时候,刘拴柱那言谈举止完全就是老实巴交的农民伯伯模样。等徐景行上门买猫的时候,就变成了那个有点小精明的古玩爱好者。
可早晨再碰面,刘拴柱这穿着打扮又变了,不但换了一身干净的中山装,连头发胡须都收拾的干干净净整整齐齐,表情中更是带了几分严肃,摇身一变成了一个退休老干部。
这伪装能力,真够可以的。
徐景行竖起大拇指:“老刘头,真行,差点被你骗过。”
刘拴柱不苟言笑的皱皱眉头,“小青年怎么说话呢,没点礼貌。”
“……老刘,你这是病,得治,我给你介绍个专家?”
“嘿嘿,”刘拴柱一下子放松下来,“我年轻的时候就靠这个混饭吃的。”
“哦?什么职业?演员?”
“岛城文联文工团的台柱子,专演话剧。”
“还是体制内的大手子,可以啊老刘,还是实力派,怎么没接着演呢?有机会当大明星的。”
“文工团解散了,当时贪图那么点遣散费就没再在体制内混,不然的话还真有机会,”刘拴柱颇为遗憾的感慨到。
“解散?”徐景行忽然撇撇嘴,“老刘头你这是糊弄人糊弄上瘾了,真当我什么都不懂啊?市文工团是解散了,但那都是52年的事情了,那个时候你才多大?”
“我十二岁就跟着师父学表演,市文工团成立的时候我十五岁,解散的时候十七岁,现在我87岁,有问题?”
八十七岁?
徐景行惊讶的扭头打量着坐在身边的刘拴柱,怎么看这老头儿都不像是个年近九十的老家伙。
但是老头儿说的跟他无意中了解到的市文工团的情况比较吻合。
所以还真的差点就信了。
但他很快反应过来,他知道市文工团的情况,那么其他人自然也知道,岛城是文工团虽然只持续了两年时间,但也不是什么秘密,稍微上点心就能查找到相关信息。
最重要的是,这刘拴柱的本相和身体状况怎么看都不像是个快九十岁的人。
他自从学会本相之眼,观察过各年龄段的路人不知几凡,九十岁左右的老头儿也观察过上百位,本相和身体状况都很差,最差的几近油尽灯枯,最好的也是连云海那样的。
而刘拴柱的身体状况和本相虽然也挺弱,但怎么看也就六十来岁的模样,除非这老头儿也懂点修行和养生。
但他从刘拴柱身上没有发现相关痕迹。
所以,这老头儿还是在飙演技。
别说,演的挺逼真的,而且搬出岛城市文工团这么个常人根本不了解的单位,真的足以糊弄住这世界上的绝大部分人。
想到这里,他故作惊讶的瞪大眼睛:“真的?”
“这能有假?不信你去查查。”
“这么说咱俩还真有缘,我前几天在首都的时候刚刚跟黄老先生一块喝过茶,当然是跟着长辈去的,老先生身体还挺棒的,就是老回忆在岛城文工团的日子,还说当时一块在文工团工作的那些人大多都已经不在人世,”徐景行一本正经的说道:“老刘,要不要见个面?”
“黄,黄?”刘拴柱一下子呆住了。
“你不会不知道黄老先生是谁吧?”
“咳咳,我当时还小,认识的人不多,只是隐约记得似乎有个姓黄的老先生……”
“什么老先生,人家比你大不了几岁,你应该喊老哥。”
“是是是。”
“所以,我帮你联系联系,黄老先生肯定会非常开心。”
“别,还是别麻烦了,我现在过的挺好,不想再折腾来折腾去的,而且本就不认识,见了面也挺尴尬,”刘拴柱额头见汗,摆手拒绝后赶紧转移话题:“小徐,钱带够了没?”
徐景行心里暗笑:“谁逛街能不带点现金,放心,绝对够用,不够用也不怕,一个电话的事儿。”
这点还真不吹牛,他在岛城虽然没多么深厚的实力,可弄点现金真不算什么,不说其他人,仅周振山那边的现金贮备就够他用很久了,何况还有大成商场、银泰商城这些后备现金库,他开口,这俩商城的老板无论如何都会给这个面子。
当然,他本身也存着不少现金,因为要做古玩生意,如论如何都得囤点现金,因为有些买家碍于种种原因只收现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