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谨言回到家里, 墨安请了赵大夫过来看诊。大夫看了说幸好及时排了毒,否则就麻烦了。不用说,这个赵大夫是顾谨言自己收买的人。
在家休养了五天, 顾谨言就带着厚礼去答谢严嬷嬷。交谈下来,知道严嬷嬷最忧心的就是侄孙女的的婚事。
顾谨言就说,他愿意求娶严姑娘。严嬷嬷自然又是一番推脱, 说侄孙女配不上之类的话。顾谨言坚持。最后终于说服了严嬷嬷,同意把侄孙女许配给他。
回到家中,顾谨言就对顾盼说:“严姑娘很快就会成为你的嫂子。”
“是不是他们以救命之恩相要挟, 逼哥哥你娶严姑娘?”顾盼猜测道,她不认为哥哥是自愿的。
“不是,我自己求娶的。”
“哥哥, 严姑娘只是一个农女, 还只有一个做下人的姑祖母。这样的女子不适合你。我们给她们多点谢礼就是了。”顾盼希望哥哥以后娶一个官家千金, 这样仕途就能顺利多了。想到这里,她不由想起已经香消玉殒的肖姐姐。肖姐姐那么好一个人,哥哥怎么就不愿意娶她为妻呢?因为这事, 世子爷还被肖家众人埋怨。
“救命之恩自当涌泉相报。再说, 我们顾家曾经也是农家。没什么配不上的。这事就这样定了。我让古伯找媒人上门去提亲。严姑娘如今在礼部员外郎府住着也不方便。早点进门可以打理家事, 我就可以全心读书了。”顾谨言说。
“哥哥,不用那么急,家里还有我呢,你一心读书就是。待你高中后再说婚事也不迟。”顾盼想拖延。待哥哥高中后,肯定有很多人上门做媒, 哥哥说不定就不会想着娶严姑娘了。
“明年你就十八了, 再不嫁就是老姑娘了。哥哥一个未成家的男子也不好为你操持。不管春闱结果如何, 都让你嫂子为你相看人家。”原身就是想着考中进士后, 再为妹妹选一门门当户对的婚事。可惜,顾盼不懂得原身的用心良苦。
一说到自己婚事,顾盼也顾不得哥哥的婚事了,说道:“哥哥,你是知道我欢喜顺世子的,我不要嫁给别人。”
顾谨言扯了扯嘴角,不想说话,这几天他拘着顾盼,不让她出门与李延见面,该说的也说了。顾盼半点都听不进去。广忠公公说的小孩子家家不懂喜欢,这对于男主后宫的女人根本就不适用。算了,他就再忍一段时间吧。到时候就让广忠公公去头疼吧。
好吧,顾谨言自己也觉得,在这个世界他就是靠着广忠公公躺赢来着,把广忠公公利用的很彻底。没办法,他一个小小举人,没钱没权没人,什么也做不了。现在在广忠公公的眼皮子底下,也不好培养自己的人。现在他的做法与李延其实没什么两样。唯一不同的就是,他不会去毒杀广忠公公。
“你的事情等春闱之后再说。”拖着吧。
顾盼不再说什么,虽然世子爷不看重出身,但她还是想以官家小姐的身份进顺王府,而不是一个举人的妹妹。
顾谨言和仙露的婚事办得很是简单低调。时间也来到了十月中旬。仙露有了快三个月的身孕。没办法,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和迎亲一套流程走完,一个月已经是最快的了。
家里没有长辈,也不需要敬茶。仙露与顾盼互相见过,送了见面礼就是了。
顾盼虽然不想要一个出身低微的嫂子,但是,木已成舟,她脸上也不会表现出来,对仙露也是客客气气的。再说了,她只是想哥哥有一个好的岳家,并不是不喜欢嫂子本人。
仙露呢,很清楚自己只是顾谨言明面上的妻子,肚子的孩子更是与顾谨言没有半点关系。面对小姑子顾盼,更是处处谦让。
所以,家里还是很和谐的。由于要成亲,采买了五个下人,两个粗使的婆子,伺候仙露的两个丫鬟,顾谨言自己也添了小厮。
三朝回门后。广忠公公给他送来了替身,以准备春闱为借口,每日就在书房读书,让新买的小厮墨平伺候着,墨安就安排给仙露跑跑腿什么的,不让近身伺候。是的,这墨平是广忠公公的人。
……
“不要紧张,跟在为父身边就是了。记住不能直视龙颜,只能用余光偷偷的观察。”这话说了十几遍,广忠公公还是担心儿子会出错。即使已经亲自训练过儿子的进宫的礼仪,
“我知道,您放心吧。”这时的顾谨言一身小太监打扮,易了容,脚上还穿了垫高的鞋。
“那我们现在就进宫。”广忠公公说着就打开门,率先朝候在外面的心腹走去。顾谨言低眉顺眼的紧跟在后面。
一行人进了宫,来到皇上居住的乾明宫。这时天还没亮,皇上还没起来。
等了好一会,皇上才醒来。广忠公公领着一群端着各色洗漱用品的宫女太监去伺候皇上。顾谨言混在一群小太监中也跟着进去。
皇上洗漱完毕,简单吃了几样点心,就去上朝了。顾谨言是没有资格进去的,就候在殿外。然后等皇上下了朝,再跟着回乾明宫伺候用膳。皇上用完膳,就打发广忠公公去勤政殿批奏折了。顾谨言是跟着广忠公公的,也就只能去了勤政殿。
一直到晚膳时间,广忠公公才回到皇上身边伺候。这会不再去乾明宫,而是贵妃的景仁宫。用过膳,皇上又打发了广忠公公去处理事情。
一天下来,顾谨言见到皇上的时间不足一个时辰。有时候皇上不去后宫,在乾明宫歇下时,广忠公公会回去候皇上歇下,也就能多点时间,不过一个月下来,皇上不去后宫的时间不到五天。
这日,顾谨言回到家里,仙露也被赵大夫诊出有一个月的身孕。
“我要有小侄子了。”顾盼很开心。这一个月和嫂子朝夕相处,也慢慢喜欢了嫂子。
“娘子,我好像记得,你说过姑祖母已经跟礼部员外郎府请辞了?”顾谨言问仙露。
仙露虽然不知道顾谨言问这个的用意,还是说道;“是的,那府里的小姐马上就要出嫁了,我姑祖母只是他们请回去的教养嬷嬷。”她和严嬷嬷相处了一个月,也是处出了感情,平时也有通信。
“家里没有长辈,不如请姑祖母过来陪你?”顾谨言提议。严嬷嬷是认亲很重要的一环。
“这样会不会不太好?”仙露这么说,也只是做做样子。她很清楚严嬷嬷是顾谨言的人,他这么安排肯定有他的道理。但明面上严嬷嬷是她的姑祖母。
嫁进来一个月,也就新婚的前三天,顾谨言有回房间。当然他们只是单纯的睡觉。之后顾谨言就一心读书,书房都不出,吃食都是墨平送进去的。她也就偶尔送点汤和点心进去,都没什么交流。
家里简单,没什么事,平时也就陪陪小姑子说说话,生活很是安逸。不过,这个小姑子让她有点一言难尽。每日总是和她说顺世子的事情,说顺世子对她有多么好,还抱怨顾谨言不让她出门。还求她帮忙劝顾谨言答应她和顺世子的事。
仙露不认为顺世子是小姑子的良人。她在凝香馆里见过顺世子几次,那时候的顺世子是去找仙瑶的,但她看见过顺世子搂着楼里的其他姑娘调笑。就她所知,顺世子除了世子妃,还有四房妾室。
因为她自己的经历,她想劝小姑子打消这个念头,选一门门当户对的做正头娘子。但她一开口劝,小姑子就说顺世子对身边的女人有多么的贴心周到,这是其他男人做不到的。甚至还说,这世界上的男人就像她哥哥一样,一点都不贴心。还说嫁给顺世子为妾比嫁给其他人为妻,幸福得多。
她很无语。这事也与顾谨言说过,顾谨言让不要理会。她也就不再劝。还好,除去这事,小姑子还是很好相处的。
“我要为来年的春闱做准备,没有时间陪你。妹妹一个姑娘家也不懂。有你姑祖母在,我才能安心。”顾谨言如是说。
“多谢夫君体贴。”仙露道谢。
第二日,顾谨言就去礼部员外郎府找到严嬷嬷说明来意。严嬷嬷是知道接下来的安排的,也就不说什么,去与主家道了别,就跟着顾谨言回家了。
一转眼就到了年底。
这日严嬷嬷整理东西时,看到一枚玉佩。就匆匆拿着过来问:“少爷,这玉佩哪来的?”
“这是母亲临终前交给我的。”顾谨言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这玉是十八年前,在苏州知府皇上赐给了一个临幸过的舞姬。这玉佩质地好,苏州知府自己喜欢,就扣了下来。十四年前,苏州知府被广忠公公报复,抄家抄出来的,还被下面的人送到了广忠公公手上。
“哥哥,我怎么不知道?”顾盼伸手拿过严嬷嬷手中的玉佩。虽然她不懂玉,但这玉温润光滑,晶莹剔透,看得出质地极好。
“有什么不对吗?”仙露已经有了五个月的身孕,已经微微显怀,但由于穿着厚厚的衣服,根本看不出来。
“这是皇……”严嬷嬷及时收住话,摇摇头,说道:“没什么,就是这玉质地太好,有点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