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浮白语气如常:“褚家的女人,搞得定吗?”
“追追看呗,女人么,心都软的。”
飞回洛城是8个小时之后,洛城已经是夜里10点,靳浮白开车带着男生去了一家私人饭店。
他两只手插在西裤兜里,慢慢走进包间。
包间里的女人慌忙起身,理了理头发,迎过来。
褚琳琅等了2个小时,但看见靳浮白,她仍然满脸笑意:“靳......”
话音未落,褚琳琅看见靳浮白身后的男生,她皱眉,“你这是,什么意思?”
靳浮白没看她,两只手仍然插在口袋里。
他用脚勾了一张椅子,随便落座:“没什么意思,不是说喜欢姓靳的,这我堂弟,带来,给你介绍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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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向芋回国,已经是除夕当天,向父向母难得在家。
门口堆放着一个快递箱,向芋问过,向母说是唐予池托人从国外带过来的。
陈姨回家过年去了,向母和向父都是擅长做生意,而不擅长厨艺。
所以这一年的除夕,也没有什么温馨家宴,饺子都是速冻的。
向芋对这些没什么意见,向父向母吃过饭把春晚静音掉,凑在一起讨论着下一年的项目计划。
她说:“爸爸妈妈,我回房间啦。”
“不看春晚吗?爸爸妈妈去书房聊?把电视让给你?”
向芋扬了扬手里的平板电脑:“我用这个看,一样的。”
回到卧室,她并没打开平板电脑,只是静静看着夜色。
每年的除夕的夜色都差不多是这个样子,热闹的,繁灯锦簇的,还有天边的烟火。
她想起她和靳浮白在这样的夜色里,肩并肩看着远方烟火。
靳浮白不正经地凑到她耳边,温热气息萦绕耳廓,他问她:“新年了,做么?”
向芋无声地笑了笑,把唐予池的快递拆开,毫不意外,又是一堆sonny angel的盲盒。
她一口气全部拆开,果然是这个系列里,最丑的两种。
那个河马,她居然又拆出来三个。
向芋把照片拍给唐予池看,唐予池回复了一条整整30秒的大笑。
他回信息说:
【你这运气也是厉害了,好像只有一年拆出了想要的?哈哈哈哈哈。】
这条信息向芋还没看完,后面一串“哈哈哈哈”她都没来得数一下到底几个“哈”,唐予池撤回了信息。
她顿了顿,忽然记起,那一年拆出她想要的盲盒的,并不是她本人,是靳浮白。
也许唐予池也是想到,才把信息撤回了。
这是一个没办法不想起他的夜晚。
他曾经陪伴她过了三个除夕,成了她成年之后陪她过除夕最多的人。
夜里11点,向芋走出卧室,爸妈在国外很多年,早已经不再守岁,也许已经睡了。
她穿好大衣,拎起车钥匙,准备出去。
“芋芋,你去哪儿?”唐母穿着睡衣出来,看见她站在门边,有些诧异地问。
向芋举着车钥匙,晃了晃:“一个,我很喜欢的地方。”
她去了“梦社”。
车载导航一路指引,开到好几个路口,她都疑心自己迷路了,觉得这路像是从来没走过。
后来想想,也是,靳浮白带她来时,她曾在路上睡着过,也许并不记得。
梦社还是老样子,灯火通明。
已经过了12点,依然到处都堆满了人。
老板娘靠在吧台里,神采奕奕地玩着消消乐。
向芋看了一眼,嗯,没有她级别高。
“老板娘,热饮只有热巧克力吗?有没有咖啡?”
“没有。”
“速溶的也没有么?”
“出门右转,便利店,自己买。”
似曾相识的对话,让向芋怔了好久,她好像跨越时空,又走回了2013年的除夕那天。
也许是见她愣得太久,看上去又没有去和其他人攀谈的欲望。
老板娘玩完一局消消乐,主动开口:“喂,热巧克力要不要喝?”
向芋回眸,笑了笑:“好啊,谢谢你。”
倒是老板娘愣着盯了她一会儿,然后接了一杯热巧克力给她:“我好像见过你。”
这时一伙男人走进来:“徐姐,姐夫呢。”
老板娘冲着楼上楼台扬了扬头:“楼上喝酒呢。”
等他们说完,向芋抿了一口热巧克力,比划了一个高度:“我以前来过,2013年的时候,那时候,你家儿子才这么高,他好像喜欢吃巧克力。”
还在靳浮白的大衣上,印过一个巧克力的手印。
老板娘笑起来:“我儿子还是那时候可爱,现在上小学一年级了,整天就想着玩不愿意写作业,老师找我好几次,头疼死了。”
说完,她突然一顿,“我想起你是谁了。”
“梦社”每年来一起守岁的人好多,天南地北,无家可归。
可他们都有自己的爱好和特长,向芋不知道,自己还被人拍过照片,挂在“梦社”的墙上。
老板娘把向芋带到那面墙边,努努嘴:“喏,就这个照片墙,以前有个小伙子,年年除夕都会抓拍一些照片,今年他不来啦,娶了媳妇,和媳妇在家过年啦。”
向芋的目光落在墙上,那是2013年的她。
那是努力藏着动心,在靳浮白面前拼命装理智的她。
她裹着一袭白色厚毛毯,坐在露台上,篝火照亮她半张脸。
而她身后,是靳浮白,端着两杯热巧克力,深深望向她。
一个喝多的女人从楼梯上踉踉跄跄下来,说话声音很大:“我喜欢他那么久!那么久了!他身边永远有别的女人!永远有别的女人!那我的爱是什么?啊?我的爱是什么啊?”
那女人撞到向芋,向芋身形稍稍一歪。
另一个女人赶紧跑过来,拉住同伴,很歉意地说:“抱歉抱歉,我朋友喝多了。”
向芋笑一笑,侧身为她们让出一条路。
两个女人从她面前经过,醉酒的女人还在说:“我爱得那么深,可我太累了,我听不到回音,你知道吗我听不到回音......”
向芋的目光在2013年的照片里搜索,在一张拍了人弹吉他唱歌的照片角落,她看见靳浮白的身影。
他穿着那件米白色大衣,蹲在老板娘的儿子面前,小男孩的表情并不清晰,但能看出来,不太情愿。
那是他靳浮白,在威胁人家小孩要仙女棒烟花时。
向芋笑起来。
这时,老板娘忽然喊她:“哎,楼下看照片的姑娘。”
向芋回眸,老板娘已经坐在露台上,她挽着一个男人的手臂,手里还拿着啤酒瓶。
老板娘说:“我老公刚才说他今天接到一个电话,有人有求在你的照片背面写上一句话,你看看,也许能让你开心。”
向芋摘下照片时,手有些发颤。
相框是浅木色,翻转过来,背面被老板用马克笔,代人写下一句话:
“我在你看不见的地方,永远爱你。”
那是在2016年的第一个小时,向芋听到了属于她的回响。
第40章 粉钻 她却频频想起他
2019年, 这一年向芋28岁,初识靳浮白时,他也是28岁。
不知道别人是不是这样, 向芋有时候觉得, 越是年纪大了,越是容易心如止水。
等她站在和靳浮白当年相当的年纪,甚至有些想不通,这个年纪该是多难心动?他当时又是怎么就鬼迷心窍地爱上她了?
几年时光一晃而过,再回忆起分开时, 居然也要用“当年”来描述了。
可这些年, 关于靳浮白的信息, 真的是寥寥无几。
她还以为当年分开,很快会听说他结婚的消息。
也以为那么大的集团动荡, 财经节目怎么也要揪着分析一番。
可其实,什么都没有。
只有偶尔, 向芋去唐予池家里吃饭,听干爸干妈说某个企业因为运营困难,卖掉手下的什么资产。
她会猜测:是不是他的集团已经开始在卖身家?
吃饭时又不方便查, 等饭后帮干妈洗着碗,饭间被提及一两次的企业名称,向芋又忘了。
也不知道到底运营困难的企业, 是不是属于靳浮白那个集团旗下。
向芋只能在洗碗的水声里, 听干妈叹气:“予池这个孩子,每年回来就呆那么两天,连初五都不在家里过,就惦记着去国外。”
干妈那张保养得当的脸上,泛起一丝愁绪, “三年了,都三年了。我和你干爸倒也不是不支持他和伙伴创业,但不管怎么,也要常常回家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