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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敌争 不回头

    经历过一场搏命的厮杀,山槐脸上贱了血珠,田威与单庭正互相扶着站起,山槐一抹脸上的血珠,对着南霁庸愤愤道:“不是约了美人吗?你的心上人呢?难不成是这些死士?”
    他这一声嘶吼,山林间的夜枭被震飞了几只,然而南霁庸依旧僵立在那里,没有抬头,也没有回应。
    三人面面相觑,快步走过去才发现寒骨白被深深插入土中,南霁庸的眼里冒着火,三人再一低头,俱是倒抽一口凉气。
    “见鬼了!我们竟然救了监军大人!”山槐的嗓音颤抖,激动的就要跑上去抱起祁琬,紧接着被南霁庸抬手隔挡开来。
    田威与单庭倒是比较稳重,用力拔出寒骨白递到南霁庸手里,低声道:“快带监军大人离开,这些死士显然是想把监军大人掳走,掳不走便会就地解决,能敢这样掳杀朝廷命官的必不是等闲之辈,这次掳杀不成,便会再卷土重来。”
    南霁庸抬眸扫视四周,眸光清冷,“都死了吗?”
    “都死了。”田威后悔道,“他们下的都是杀招,我们也下了杀招,忘留活口了。”
    “无妨,他们还会再次出击的。”
    南霁庸稳了稳心神,这才上前一手扶着祁琬的脖颈,一手将麻袋轻轻解下,许是后背受伤太重,昏迷中的祁琬忍不住皱眉嘤咛了声,南霁庸慌乱住手,山槐看不下去了,“大哥,你磨蹭什么,监军大人又不是弱女子,用不着怜香惜玉,你背到马上不就完事了。”
    单庭撞了下山槐,嗽声道:“别瞎说,那也是少怀的结拜小兄弟。”
    南霁庸搂起祁琬的腰身,这才看到她背部一片血肉模糊,嫩白肌肤露出些许,在狰狞的伤口之间尤为夺目,祁琬背对着山槐等人,除了南霁庸并无人看到这一幕,否则的她的女儿身当即被识破。
    山槐以为南霁庸肩背受伤用不了力气,上前一步就要搭把手,却见南霁庸脱下外袍裹住监军大人的后背,一个打横抱在了怀里,一切动作行云流水,山槐愣了愣,脱口道:“这么抱监军大人,不太合适罢?”
    “有什么不太合适!”田威一巴掌挥出将山槐拍开,“等你受伤的时候,我们就在马后边拖着走。”
    山槐一连唉声,在心中为监军大人感到惋惜,他知道监军是女扮男装,心说南霁庸既然有了心仪的姑娘,便不要再撩拨小监军!
    山槐还在忿忿不已,南霁庸已经抱着祁琬跨马而去,留他们三人处理后续事宜。
    慈恩寺门前,南霁庸甩开马缰,快速往里冲去,僧值自是认识他,没有阻拦一路通传,宴冬接到消息刚出清绝院,就见南霁庸飞奔而来,怀中那个弱小的人随着他的动作一路颠簸。
    一向雅正清冷的宴冬主持忽而脚下踉跄,在看到祁琬的刹那,本是清明的眸子瞬间晦暗,低声问道:“被何人所伤?”
    “一批黑衣死士,稍后再说。”南霁庸面色焦急,祈求道,“还请宴冬主持帮忙医治,您应该是……”
    南霁庸顿了顿,才重新措辞道:“您应该是公主信任的人。”
    南霁庸本想着借公主名声一用,宴冬也会对经常在慈恩寺走动的太子詹事有所照拂,没想到宴冬却睁大眼睛,瞬间失态,“你已知晓她的公主身份?”
    南霁庸怔愣原地,“主持也知晓?”
    两人互相惊疑的望着对方,满眼不可置信,但眼下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处理,两人便默不作声的屏退了所有人,将祁琬带进清绝院内室。
    宴冬边查看祁琬的伤势,边状似不经意的问道:“南将军是何时知晓的?”
    “在军营里,阴差阳错知晓。”
    南霁庸抿了抿唇,回问道:“那主持大人呢?”
    宴冬低头轻轻处理着祁琬肩背伤口里的碎石杂叶,许久才回道:“武举之后,”
    “那看来还是主持大人知晓的早一些。”
    内室里开始静谧无声,两人之间的尴尬气氛瞬间蔓延,谁都不想开口去问‘是如何知晓的’,只能静默无声各忙各的。
    祁琬清醒过来时已经是第二日清晨了,她略微一动身子,便忍不住痛呼出声,翻身只觉肩背处裹着厚厚的纱布,此刻她才忆起昨夜被人偷袭了,再抬头打量去,便与坐在床前的两人四只眼睛撞了个正着。
    “你醒了?”
    “你醒了?”
    相同的话语同时出声,南霁庸与宴冬同时伸出手去扶祁琬,眼神中都带着期待,看看祁琬到底选择谁的手,然而祁琬并没有这个意识,自己撑着双肘缓缓坐了起来。
    “是谁救了我?”
    不善表达的南霁庸非常欣喜的展现了自己,“是我,黑衣人已全部解决,但尚未查出是何人指派。”
    向来与世无争的宴冬忽然不甘示弱起来,端上一碗药,缓缓道:“琬琬,医治了你半夜总算醒来了,也不枉费我那么尽心尽力,日后切不可一人独走山路”
    琬琬?南霁庸侧转过头,双手紧攥起,怎么能如此亲昵的称呼?
    祁琬皱眉喝下汤药,“辛苦二位了”
    “不辛苦,应该的。”
    “不辛苦,应该的。”
    又是不谋而合的异口同声,两人转过头对视了一眼,都看懂了对方眼中的情愫与不甘,祁琬盯着两人,笑道:“没想到你们还挺有默契。”
    然而被视为默契的两人都在暗中较劲,都在等着祁琬接下来先与谁开口讲话。
    祁琬没再关注他俩,只是低头兀自分析起来,“自回到皇城,我很少以监军的身份去见人,昨夜被跟踪,想必是与我树敌已久的人,所以那批黑衣死士要么是祁澹的人,要么是南鹤阳的人。”
    宴冬忍不下去了,俯身轻声嘱托道:“琬琬,你还有伤在身,这些事情稍后再说,你先躺下休息罢。”
    “等等……”祁琬抬起头,圆圆的眼睛里亮着精光,“南兄,今日是不是策卷公开的日子?”
    南霁庸嘴角上扬起,点了点头,他赢了。
    祁琬掀开寝被,对着南霁庸招了招手,“快带我去宫里,策卷公开万不可出现差池,成败就在此一举了。”
    南霁庸倾身上前,探出手臂将祁琬从床上扶了起来,宴冬眼中闪过一丝失落,再次嘱咐道:“琬琬,你有伤在身,还是静卧休养比较好。”
    “无妨,我相信主持的医术。”祁琬勉强站直身子,坚定道,“这是我与祁澹的赌约,公开的是南鹤阳与南霁庸的策卷,我必须要回去。”
    宴冬垂眸,长睫掩住了深深的落寞,祁琬只当他同意了,扭头嘱咐南霁庸道,“南兄先去牵马,现在骑马赶过去,应该还来得及。”
    南霁庸领命闪身出了清绝院,祁琬挺直着身子往外走时,宴冬抬眸轻唤道:“琬琬。”
    祁琬回头正对上宴冬混着欲望的眼眸,她抿了抿唇,最终轻声道:“宴冬哥哥,我要走了,谢谢你的照顾。”
    “只能是哥哥吗?”宴冬第一次在祁琬面前失了态,眸光闪动,语气中带了恳求。
    祁琬点了点头,多余的话再说出口都是无奈,她便没再回应,扭过头径直转身离去。
    宴冬手中的药碗滑落,瓷片碎裂一地。
    只要你回头看一眼,我愿为了你放弃三千戒律,还俗尘世。
    然而祁琬没有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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