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六章疼痛至极
辰白愣了片刻，才微微点了点头。
顾锦意静静躺在床上，眉心忽然痛苦的蹙了蹙，瘦弱的身子也蜷缩了起来，似乎在忍受着极其剧烈的疼痛。
冬婵目光慌乱，辰白也慌忙回头对一旁的婢女交代道：“快去寻司巫。”
顾锦意嗓音沙哑，低声道：“不必了……”
即便司巫来了又有何用，定是体内的蛊虫在作乱，即便他诊出了什么缘由，也无什么方法去救她，不过是徒添担忧罢了。
冬婵看着她疼的五官都有些扭曲，心疼至极：“夫人……多少让司巫开些药缓解疼痛，也比这样一直忍着好。”
司巫本就刚走，此刻听闻夫人浑身剧烈疼痛，便慌忙折返了回去。
待他到的时候，人已经痛得几近昏厥了，额上尽是细密的冷汗，整张脸已无半分血色，看起来憔悴至极。
司巫眸色微微紧了紧，开口对一旁急得眸子通红的冬婵道。
“夫人也疼过几次了……”
冬婵让眼泪擦了擦，呜咽着道：“还是第一次吧！先前未曾见过夫人这样的疼痛……”
司巫淡淡叹了口气，凡事真有由浅入深，绝不可能一疼就这样难以忍受的。
司巫微微叹了口气，顾锦意定然已忍了许久，此次发作只是疼痛比以往更加厉害，实在忍不了了而已。
要是早些说还能减缓一些疼痛，不必发作的如此厉害，可现今若是下药的话，定然需要剂量十分之大。
辰白见他犹豫，便急着性子道：“你又在发什么愣，为何见着夫人疼的如此厉害，却迟迟不下药呢？”
顾锦意指节紧紧攥着身上的锦被，似乎那一层单薄的绸缎都要深深攥出个洞来。
冬婵单单是看着便觉得疼得厉害，眼泪猝不及防的落了一身。
也急急催促道：“夫人如今疼的实在是太厉害了，即便是无法解了这蛊虫，也多少为夫人减缓一些疼痛啊……”
司巫何尝不想即刻开药为顾锦意镇压住这些噬骨的疼痛，可他如今腹中尚有胎儿，若是贸然下药，势必会伤到小少爷。
“镇痛的药怎可乱吃，夫人如今身怀有孕，且又这般疼痛，若是贸然喝那镇痛的药，定然会引起滑胎……”
他话才说了一半，顾锦意抬手紧紧扯了扯他的袖子，咬着牙道：“不必开药，这苦痛我还能忍。”
顾锦意如今说话已气若游丝了，可仍旧强撑着说自己无事，她素来便是这般坚强，能忍则忍，只有实在忍不下去了，方才可被人发现。
司巫有时候细细想着，只觉得顾锦意似乎坚强得有些可怕。
身中蛊毒最多一个月的期限，可她竟连这都敢瞒着，且半个月来都瞒的密不透风，若不是身体实在瘦弱的厉害，司巫强行要为她诊脉，便真的只能眼睁睁看着她死了。
司巫垂眸道：“这痛每发作一次便会更加剧烈一次，不止这次无法用药，之后许多次也一直须得忍受着这般的苦痛，夫人当真……”
他话还未说完，顾锦意便强撑着笑了笑，忽而开口道。
“此药用了定然会伤着小公子，我身为母亲，已让他受了许多罪，万万不可再伤着他了。”
痛意已在渐渐消失，顾锦意强撑着抬手抚了抚微微隆起的小腹，唇角笑的道当真是个宠爱孩子的母亲。
可是这笑在如今看来已经多了苦涩来，司巫微微转了头，顾锦意这般模样，他着实看不下去，每时每刻便觉得心如刀绞。
顾锦意若是死了，大抵最放不下的便是慕铠璃了，可这一生最亏欠的也是这个从未出世的孩子了。
他原本兴冲冲的来到这世上，是上天赐与她同慕铠璃的礼物，她原本该好生的护着，最终就连累了他。
这世上锦绣山河，风景万千，他还未来得及睁眼看看，便要随顾锦意一起堕入轮回了，只希望下辈子，他能投她去个好人家，在不必受这样的苦。
一念山凶险至极，人尽皆知，慕铠璃前往塞北的这一路倒是走的顺利非常，只是有些疲惫，他行至一念山脚下时，天色已经十分晚了，便随意投宿了一家客栈。
预备天亮时分去一念山寻天熊之心。
隔壁有醉酒桌之人，此刻已经有了几分醉意，便七嘴八舌的议论道。
“你可知晓这一念山上有只天熊？”
慕铠璃本有些累了，预备上楼歇息，可听闻那群人忽然谈起天熊，霎时便顿了顿脚步。
听闻那群人继续说下去。
“如何不知呢？天熊之心乃上好的药引子，何人不想得到，近来上一念山之人众多，可上山容易，有命下山之人却几乎没有，即便险险留了一条命，也是缺胳膊少腿，更别提得到天熊之心了！”
“就是就是！我听说啊！最近这段时间，这天熊不知道怎么回事，似乎是发了狂，别说是上山了取天熊的命了，就连上山砍柴的樵人，大多都被天熊吃了……”
慕铠璃正出神着，身旁跟着的小二出声道：“公子，公子，公子在想什么如此出神？”
慕铠璃回过神来，淡淡看了他一眼，开口询问道：“这一念山当真如此凶险？”
他这话方一出口，那小二便情绪激动道。
“公子是外地来的吧？这一念山当真凶险之极啊！这一路豺狼虎豹不说，山顶的洞中还居有一只天熊，那天熊暴虐之极，先前还好，若是不主动招惹，它也不会伤人，可近来不知怎么回事，它竟自己下了山，且会吃人呢！公子莫不是要去一念山吧……”
慕铠璃自然不想同他多说，便摇了摇头道：“带我上去休息吧！”
第二日天还未亮，小儿送早膳的时候，才发觉那房门早已大开着，慕铠璃早已经没了踪迹。
一念山上，从林密布，本在山下是还依稀能看见朝阳，可一进山竟黑的有些吓人了。
风声穿过树林瑟瑟作响，伴随着阵阵狼叫有些骇人，让人无端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慕铠璃微微皱了皱眉，配剑出鞘一半，防备的贴在身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