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墨十几天没碰吴枕云,一日又一日的欲望接连滚着,欲/火越滚越大,一碰就着火,吴枕云怎么求饶都压不住。
两人这般缠绵厮磨,裙衫怎么可能不脏?
赵墨一大清早起来就是为了将那件她喜欢的裙衫清洗干净,可这裙衫不同与平常的襕袍,衣料稍稍碰着清水就开始皱缩起来,皱皱巴巴根本不能细看。
无法,他只能在吴枕云醒来之前再给她买一件一模一样的。
几个小厮回来回禀道:“绣坊的绣娘们说没法赶制得这么快,还请赵知府多等几日,她们已经在尽力绣制了。”
赵墨看着床上未睡醒的吴枕云,别别手,隔着里间竹帘对外头小厮道:“下去吧。”
“是。”
小厮退下。
多等几日?
吴枕云可是一日都等不得的。
她一醒来就揉揉惺忪的睡眼,嘟哝道:“我好不容易穿好的裙衫,你看都不看一眼就把裙子给扒掉了,现在又弄脏了!”
赵墨端来一小碗苦药,一小口一小口地伺候她,哄着她喝下,说道:“夫君又给你买了一件一模一样的,过几日你再穿给夫君看好不好?”
“不好!不要!”因他弄脏了裙衫,吴枕云脾气大得很,与他闹别扭道:“穿一次可麻烦了,昨日你没看那以后也别想看了。”
赵墨不恼,只是低声道:“你不是不喜欢裙摆绣边的颜色吗?这次夫君命人改了,改成粉色怎样?”
“我就要原先的那件。”吴枕云根本不在乎裙衫漂不漂亮,她只是想要赵墨第一次给她买的那件,“只要那件。”
赵墨起身,将手中的药碗搁下,说道:“好,夫君给你洗干净。”
吴枕云从床铺上下来,道:“那衣料不同寻常,你又不会洗,还是让浣洗衣物的下人们去洗吧!”
“不行。”赵墨摇头道。
“怎么不行?”吴枕云不解。
“夫君说不行就是不行。”
赵墨瞥了一眼竹衣篓里那件裙衫,粉白色的裙衫上沾着黏黏糊糊、白白腻腻的水渍,很是暧昧扎眼,他并不想让旁人看到这些。
吴枕云走近他跟前,自然也看到了,小脸绯红,皱眉道:“你若洗坏了怎么办?”
赵墨揉揉她披散的长发,道:“夫君试试。”
于是,一大清早两人蹲在竹衣篓面前琢磨着该如何清洗这件衣料不同寻常的裙衫,最后吴枕云蹲着蹲着就抱着膝睡着了。
赵墨只能将她抱回床上去,让她好生睡一次回笼觉。
睡着之前她还在喃喃着:“我就要这件,就要这件……”
“夫君知道。”
赵墨花了大半日的时间,又是浸洗又是手抚又是蒸熨的,来来回回折腾了许久才终于给他的小云儿清洗好了。
吴枕云醒来之后就跟在他后边一直盯着他的一举一动,生怕他将自己的裙衫给洗坏了,还时不时提醒他道:“你轻点儿,小心些!”
赵墨一回头就能看见她那双忧心忡忡的小脸,问她道:“娘子这是担心我呢,还是担心裙衫呢?”
“自然是担心裙衫。”吴枕云道:“你若伤着了还能治,裙衫弄坏了就没了。”
赵墨很是受伤,“小云儿竟不心疼我?”
吴枕云撅起小嘴,道:“谁让你把裙衫弄脏的?”
赵墨轻咳一声,咬着她耳廓道:“这些……是小云儿弄脏的吧?”
“是你!”吴枕云耍赖。
赵墨点头,全都替她认下了,道:“嗯,是夫君,是夫君没把持住弄脏裙衫的,也是夫君哭哭啼啼,一把鼻涕一把泪往裙衫上抹的,更是夫君嫌热把你裙衫脱下的,都是夫君做的,还有疼得揪住裙衫不肯放的也是夫君……”
吴枕云半眯着眼斜睨他,上前去捂住他的嘴不让他继续揶揄自己,嚷嚷道:“你再说,今晚就睡书房去!”
好厉害的小娘子,赵墨只能服软道:“小云儿生气了,那夫君不说了。”
“昨晚……”吴枕云的小手抱住他的腰身,黏在他身上问他。
“昨晚小云儿握得不重,夫君不疼。”赵墨轻笑,拿起她的小手揉捏着,道:“娘子的手累不累?夫君替你揉一揉。”
吴枕云那小手能有什么劲,就算再用力对赵墨来说也不过如此,倒是让吴枕云突然发现她也可以在床上欺负赵墨了,高兴得很,事后也就不觉得有多委屈了,反而心疼她夫君来。
明明她自己也疼得很,还要低声安抚赵墨说:“下次我下手轻点儿,你别哭啊!千万别哭啊!我不会哄的。”
引得赵墨很想在她面前哭一次看看她到底会不会哄。
“我没问这个!!”吴枕云脚下往他鞋面一踩,道:“我问的是你去会仙楼的事!!”
这事说起来并不复杂。
吴枕云当初选择去西疆是没有归期的,或者十年,或者十五年二十年甚至更久,除了每年微薄的俸禄用以糊口外,吴枕云别无奢求,更不会想着有朝一日能回盛都。
她不想回盛都,赵墨就替她想。
朝中那些人根本容不下吴枕云做的大逆不道的事,因为吴枕云打断的不只是淳于明的腿,还有他们的腿。
他们在府中对着他们的家人颐指气使,威风赫赫,怎么可能容忍得了吴枕云这种打断父亲腿脚的人?一旦忍下了,回到府中他们还怎么有底气对他们的家人摆架子?
所以吴枕云绝对不能再回盛都,一旦有这个苗头冒出来,他们这些人就开始上书反对,一份份奏本呈送至御案,堆叠成山,比反对贪赃枉法还要激烈,扰得赵朝中上下一片混乱。
赵墨要想打压这些人,必得寻其错处再贬出盛都,但这些人里面未必人人都有大错,且大多数都背景深厚,被贬出盛都不过一年半载的就又回来了。
他们在这节骨眼回来的目的当然不仅仅是回盛都为官。
“穆亲王将他们接回盛都,是想利用他们的势力一起破坏新律法修正的进程。”
赵墨坐在书案前与吴枕云说着话,吴枕云在他跟前托腮望向他,眼睛里全都是他的影子。
吴枕云问他:“赵遇白,你为了让我回盛都做了这么多事,得罪了这么多人,我若是不愿意回来你岂不是白费了这些心思?”
从西疆到盛都,山高路远水长,吴枕云装病也好,装死也罢,她若不想回来有很多法子不回来,赵遇白做得再多也无济于事。
赵墨看着怀里的她,手臂收紧,道:“我为了让你回盛都得罪了这么多人,并不介意多得罪你一个。”
就算山高路远水长,赵墨卸下知府的重担亲自去接她也好,装作病重把她逼回来也罢,只要赵墨想要她回来她就得回来。
赵墨想要做的事谁也拦不住。
吴枕云一个转身,背对着他,道:“居心叵测。”
赵墨望着她气呼呼的后脑勺轻笑:“我对小云儿有什么居心?不过是想要你同我成婚而已。”
吴枕云轻哼一声,道:“你何止是想要和我成婚,你是想要报复我,想要欺负我!”
赵墨眉间一敛,问她:“报复你什么?”
吴枕云道:“报复我当年逃婚。”
这事若放在吴枕云自己身上她也受不了赵墨逃婚,定要记恨他一辈子的。
“不是。”
赵墨知她这话有玩笑的意思,但他不想用这事来开玩笑,一点也不想。
他说:“我想要和你成婚就是想要和你成婚,没有什么别的目的,五年前是这样,现在也是这样。”
吴枕云挪到他怀里,拿起他的手拨弄他无名指上的约指,低声问他:“你就一点也不恨我?”
赵墨反问她:“小云儿想要我恨你吗?”
“不想。”
可你若是不恨一恨我,我心里又总是有些不踏实,觉得你待我这份好不真实。
这话吴枕云没敢和赵墨说,生怕自己说了,赵墨一琢磨过来觉得果真如此,又想方设法恨她起来,那她岂不是惨了?
吴枕云没有给自己找麻烦的习惯和爱好。
“我想过要恨你的,但我又想了想……”赵墨垂眸看着她,抿唇一哂,道:“我若是恨你,就没办法心安理得地睡你,你也不会让我与你同床共枕,更不会像昨晚那样心疼我。”
听听,这是人话吗?这是身为夫君该说的话吗?
吴枕云甩开他的手,鄙夷道:“为了睡我,为了欺负我,你还真是委曲求全得很啊!”
赵墨俯身,轻轻吻她,道:“没办法,谁让夫君的小云儿这么好欺负呢?!”加重力道,深深含住她的樱唇,低声道:“小云儿好甜。”
嗓音沉沉,喉间闷着欲望燥热,喑哑沙磨,随时可将她吞噬入腹。
吴枕云太熟悉他这个样子是想要做什么了,挣扎着推开他,摇摇头,咬着唇道:“这里是书桌,小心弄湿了书卷。”
清清正正的圣贤书不容亵渎,怎么可以在这地方做这种龌龊之事?
赵墨紧紧扣住她手腕,轻声笑道:“小云儿也知道自己动不动就弄湿东西啊?”
“赵遇白!!”
“小云儿。”
“呜呜呜……遇白哥哥不疼我了!”
“小云儿别哭,夫君好好疼你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