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劫狱还是杀人
当林浅舞剑的时候,风轻扬其实便已经于后台准备了。在武国使节到来之前,她拼死见了李怀臻一回,这是她掰回局面的一次机会,她会抓住所有可能活命的机会。
她告诉李怀臻,武国使臣到时很可能会献舞实际却为了挑衅,若越国以刚柔并济的剑舞相迎,则刚好中了他人的圈套,对方铁定会在道具上做手脚。
御君临当年能够在皇宫中做密探,这深宫中便必有他们的耳目。
武国人重武亦重舞艺,所以只要在武功和舞蹈上下苦工赢过他们即可,林浅自认为聪明地选择了剑舞,原本剑舞舞得好并不一定不会出彩,但要做到刚柔并济却非所有人能够做到。
风轻扬能够做到,也能做到完全的柔美。
越国的舞蹈本就以柔美著称,未必要模仿其他国家的热辣舞蹈动作,能够发扬本国的国粹一样能够吸引人眼球。
她身穿淡蓝色的长裙,眉间以一枚蓝雪花花钿点缀。微微一抬手,便是万种风情。独舞伴着古筝的声音,她一边舞蹈一边清唱:“寒蝉凄切,对长亭晚。都门帐饮无绪,留恋处,兰舟催发。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念去去,千里烟波,暮霭沉沉楚天阔……”
一首《雨霖铃》正对应着此时此景,以及她悲凉的心情。秋风寂寥,人比黄花瘦,便纵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说。
一舞毕,满殿的人都看的如痴如醉。这次以武国使臣团为最,包括韩千山本人都不曾见过如此优美的舞蹈。
风轻扬最后的一个旋转动作,更是体现了高超的舞艺,就算是身有武艺的武国女子都未必做的出来。
她舞完朝李怀臻福下身子,本是十分到位的礼仪动作却做的分外艰难。这几日吃喝的少且大病初愈,她委实没什么力气。能舞完这段舞全凭自己的意志力。
这时人刚起,便是眼前发晕,身子倒下之时,武国那个刚才说过话的奴仆离她最近,先他人一步扶住了她。
众人这才从刚才的舞蹈中回过神来。
李怀臻盯着舞台上的一男一女,道了声“传御医”。走下台阶,从男子手中接过风轻扬,快步出了大殿。
皇帝突然离开,大殿内骤然乱成一团,谁都没有注意到早已经离席的蒋池渊。
风轻扬身子虚,醒来时分,李怀臻揪着眉头坐在床边,见她醒了却道:“醒了便好,小安子,摆驾回宫。”
安德手里还拿着御医刚刚温好的药,有些进退两难,问:“皇上,这药?”
“放着便行,她有手有脚的死不了。”
想叫住他,但是话到嘴巴又咽了回去,她是替他解决了一桩麻烦事,但她却最后晕倒在了舞台上,估计他会觉得她才是那个麻烦。
安德将药碗放在床旁边,随李怀臻走了出去。一下子又是人去楼空。
李怀臻回了寝殿,换了一身玄色的便服后,悄悄地离开皇宫。天牢外有蒋迟渊的人马部署,躺着一群死去不久的夜行者。
夜行者有的一只手里拿着还在燃烧的柴火棍,一只手里握着刀,还有的手里不是拿着干柴就是拿着火油。火油桶尚呈封闭状态。
蒋迟渊细心探查了那些死去的刺客,道:“臻臻,这些人表面上看像是来劫狱的,但是个个出手狠毒,杀人干脆,倒像是杀手,看来你的判断没有错。不过,我看了这些人却没有一个是武国使臣团的。”
武国人想杀了风轻扬一家,当然不会明目张胆的来,估计是找了群能为钱卖命的杀手,或者是武国长期待在越国境内的密探。
李怀臻道:“他们一计不成便会施展第二计。”
蒋迟渊问:“这曾经的相爷到底是知道什么,武国人必要杀他灭口?如此看来,臻臻你留着风家人的命倒像留对了,就是那风轻扬,你还留她做什么?”
“她与御君临有关系。”
“原来如此。”
东宫寝殿内,风轻扬端起床边的药碗来喝,刚喝完药,窗子附近便有动静。
她起身一看,只见原本空无一人的窗边正站着一高挑的男子,正是今日使臣团那名扶住她的奴仆。
虽说他们已经几年未见,但是她仍旧记得他,一个人的相貌不会因为短短几年便区分不开。
她道:“小御。”
御君临咧嘴一笑:“看来风大小姐还记得我嘛!不过我现在可是武国的国君,朕来接武国未来的皇后。”
他走近,她却后退。
前几年以为那不过是他的玩笑话,没想到他是当真的。他们才真心见过几次,他当她仆人的时候,她可没待他多好。
她苦笑:“可惜你来迟了,我现在是李怀臻的妃子。”
“不迟,一点都不迟。随我回武国,你可以更名改姓,当然也可不必,我希望所有人都知道我迎娶的人是越国相府的大小姐。”
“小御,你若真想娶我,为何现在才来?”她现在一无所有,御君临应该不会拿娶她的话来恶意诓骗她,然而除了家人,她不敢再相信任何人,特别还是敌国的人。
“那是因为……因为什么,那不重要。扬扬,我已经派人去劫狱,到时我会救你全家出去,今夜你就随我走。”
“什么?”
“我说我会救你全家也会救你,你发什么愣。”
她发愣是因为他说要救她全家,根据她哥的话,武国人应该是要杀她父亲才对,“我要去天牢。”
“去什么天牢,去劫狱的都是我的人,我敢保证不会有意外,况且今日使臣团前来,天牢守卫有所松懈。”
她这是担心全家人的命,“我必须要去天牢。如果你真将我父亲一家人平安接出来,我就随你走。”
“当真?”
她点了点头,不敢肯定他是否真会带她去天牢,又补充一句,“你若骗我,我便永远不会再信你。”
随使臣团出宫的马车一起走,御君临带着她的确是向天牢方向驶去。小御或许不会骗她,但也不好说,毕竟对方是敌国的国君。
在快到达天牢的时候,御君临停下,惊疑道:“奇怪,今夜的天牢怎会如此安静?”
这正是她所担心的地方,或许御君君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被人设计了。她得亲眼看看自己家人是否安好。
与此同时,蒋迟渊手下的一将士过来报:“回皇上,将军,天牢附近驶来一辆马车,好像是属于使臣团的。”
李怀臻道:“过去看看。”
正当风轻扬准备下马车时,御君临提醒:“有情况,先别下马车。”
她又坐了回去,不久之后便听见蒋迟渊的声音,他问:“这么晚了,你们使臣团不去驿站住,来天牢做什么?”
御君临临危不乱道:“不瞒这位将军,越国都城的道路错综复杂,我和我家小姐落了队伍,不识路这才走岔了,这里竟然是天牢啊!敢问将军可否告知下去驿站的路呢?”
风轻扬心想,蒋迟渊之前不是在夜宴之上吗?来天牢做什么?今夜天牢的守卫不该松懈了吗?
蒋迟渊不依不饶:“马车里坐着的可是今夜在舞台上表演的其中一位舞女?”
“正是。”
“今夜天牢出了人命,让你家小姐走下来接受检查。”
人命?谁死了?风轻扬有些坐不住了,却也知道自己不能着急,希望自己只是虚惊一场。但是又很怕,事关家人的性命,她不可能不着急。
“我家小姐身子骨不太好,吹不了凉风,若你真要检查,请快一些……”御君临仍在盘桓。
李怀臻用刺骨的目光看着马车,似乎要将马车看穿。蒋迟渊耐性可不比李怀臻好,怒道:“本将命令你家小姐下车。”
风轻扬随御君临出宫是做了一番乔装打扮的,化了武国舞女的妆容,穿了一样的露脐装,但在外多披了件宽大的异域风情的斗篷,既能御风,又能遮挡些裸露在外的肌肤。
光一个蒋迟渊,她觉得自己足以应付,况且戴着面纱,他未必认得出她。
她始终低着头,下了马车。
蒋迟渊道:“摘下面纱让我看看。”上前要去揭她的面纱。
御君临拦住道:“我们武国有武国的规矩,但凡男子揭了女子的面纱便必须娶她为妻。”
蒋迟渊刚碰到面纱的手像是碰到什么可怖的东西瞬间收回,想难怪武国的女子皆戴着面纱。
单看她的身形,蒋迟渊真有点将她认作了武国的舞女。在他看来,那些舞女都长的一个样。初次出使越国的武国人不认识越国京城错综复杂的道路,这理由听着也没什么问题,但他们选择现在来仍是有些可疑。
李怀臻冷冷的说:“抬起头来。”
是臻臻!他竟然也在,她完全是因为知道武国的规矩和蒋迟渊的性子才会这么有恃无恐的下车,而他在的话……
风轻扬,你不能够慌,你是看着臻臻长大的人,应该最为了解他才对,但她就是太了解原著中的他了,现在还知道了他身中绝情蛊,在原著中不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