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欺

    第94章受欺
    在两人离开老巫婆不久后,一身穿淡青色服饰的男子与一黑衣女子走到了巫婆面前,男子问:“敢问神鬼婆婆说的太阳与月亮暗指什么?”
    老巫婆说:“我这个老太婆没啥文化,哪里有什么暗指,只是指一种势均力敌的关系罢了。公子,要我给您算一卦吗?”
    “不必了。”李怀仁说完跟上了两人。
    在渭水河旁,流年对李怀仁道:“公子,我看风轻扬估计无需公子出手搭救。”
    “我只是想再和她说上一句话,如今看来是真的不必了。”
    风轻扬只记得自己那夜费尽了手段去引诱李怀臻,在最后的一道烟花下,他将她打晕了,待醒来人已经躺在东宫的床上。
    天还未亮,宫女秋禾和秋水走了进来,直接不客气地说:“风轻扬,皇上虽然允许你睡在东宫,可没说你能一直舒服地躺下去,快起来干活。”
    风轻扬刚起身,一把竹扫帚直接砸到身上。论体力她不及这两个女人,不想再和上次那样与她们起争执,到时吃亏的还是自己。她捡起扫帚往外走。秋季落叶最多,怎么都扫不完,可两人却说没扫完就没有饭吃。管事的刘嬷嬷对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直到夜里,刘嬷嬷实在看不下去了才出面准许她去拿饭。她一天没喝水饿过了头,有点头晕,刚从秋水手中接过饭碗,秋水却直接撞了她一下,将饭菜都撞到了地上。
    其他人都吃过了饭,唯独她没有,秋水乐呵,尖声道:“其他人来看啊,这就是曾经名扬天下的相府大小姐,却连个饭碗都拿不住,你们看好不好笑?”
    风轻扬打算无视这些嘲笑声,蹲下身子开始捡地上的米饭,总之她绝不能饿死在这里,家里人还等着她,她不能死。嘲笑她也好,打骂她也罢,她忍辱负重必须活着。
    就在她捡米饭的时候,秋禾抬起一只脚直接狠狠地踩在她手上,狞笑道:“风轻扬,你再捡啊!你以为你现在算什么东西,还想有饭吃!你就连路边的狗都不如。中秋那天,皇上带你出去无非是利用你来铲除清平王的旧部,皇上他早就不要你了。”
    原来他对所有人是这么说的,难怪他会出宫去见李怀仁了,他一早就设计好了,她不过是颗引李怀仁再次现身的棋子。李怀仁不可能不知道那些旧部的具体名单。
    掌控了她,等于掌控了李怀仁,继而方便他一举除掉那些旧部。为什么偏偏在她发现自己喜欢上他的时候,他对她剩下的感情里只有利用?
    手指被踩得生疼,心却更难受,从今天起,她再也不会信他了。她要靠自己。
    秋禾和秋水将她的两只手都踩红肿了才满意地离开,只留她一人在原地。
    她对着变得萧瑟的东宫,捡着地上的米饭,一粒一粒地吃下肚子,只有吃到石子了才完整地吐出来。真的是又饿又渴,肠胃都有些难受,由于没有喝的白开水,只能跑到井水边捞点水喝。如果祖母在这,估计会告诉她不要害怕,不要绝望,他们全家人总有团聚的一天。
    她好想祖母,妹妹,哥哥和爹爹……祖母,扬扬不怕也不会绝望,扬扬会撑下去的,一切痛苦折磨都会结束的,没有什么苦是熬不过的。
    拖着疲惫的身子,她回到寝殿,刚脱下衣服准备睡觉,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她刚一转身,一把锋利的尖刀对着她而来。
    风轻扬立马躲开,躲到桌子后。
    闯进房间的是曾经三皇子的生母宜容。宜容因得了失心疯被关在冷宫中的偏殿内,如今跑出来,怕是有人故意放她出来的。
    宜容一直认定是她杀了李怀德,发疯前就想她死了,因宜容是先皇的妃子,之前她当李怀臻之主时并未打算杀掉宜容。而现在,宜容的存在倒成了一桩麻烦事。
    “风轻扬,不管你有没有真的要了我儿子的命,我今日都要你死!”宜容面容狰狞地拿刀向她刺来。
    她抓住时机再次闪开跑向了大门,用劲去推门,结果门怎么都开不了,竟是有人在外将房门锁死了。
    门开不了,身后的疯女人手中还有武器,她该怎么办?眼见宜容冲过来,她只能再躲。
    寝殿不仅门被锁了,窗户也已经被锁住了,宜容确信风轻扬绝对逃不走,倒也不急于杀死她,道:“风轻扬,你以为我是真疯了吗?其实我根本就没有疯,我就是为了不想被带去安民寺,等你成为太子妃,在宫中等你来呢!只要能留在宫中,我就有机会杀你,没想到机会会这么快就送到我手上。风家竟然落败了,这就是报应啊!”
    风轻扬不停往后退,寝殿内没有武器,她手上没有自保的东西。难道她真要死在宜容手上?一直退到一个木柜子前,已退无可退。
    宜容冷笑:“风轻扬,你今日逃不走了。我儿子就在地下等着你,他会好好待你的……”逼到她面前,又说:“你这模子生的倒真是不错,早在之前我就无比羡慕你,我色衰暮迟,所以先皇早就不爱我了,而你年轻才艺好模子也好,真是老天爷赏的,轻而易举地就当上了太子妃,还将我儿子的心都勾走了,莫不是什么狐媚子转世?可惜啊可惜,落到我手上,不如杀你之前,我先毁了这张漂亮的脸蛋。”
    风轻扬紧绷着身子,尽量保持镇静,看着小刀就在自己脸上。
    宜容得意:“好在你识相,知道自己逃不走,就干脆不逃了乖乖地等着我。”
    风轻扬不动,是刚好想到了自救的办法。在感受到脸颊上一阵刺痛,宜容的注意力都放在毁她容貌时,风轻扬反手举起柜子上的一个青花瓷,用尽力气砸在宜容脑袋上。
    青花瓷的碎片刺入了对方的后脑勺,鲜血顺着脖颈流下,宜容很快就不动了,风轻扬看着躺在自己面前的尸体,失力地靠着木柜坐下来。
    她的手上已经有三条人命了。
    本不想对方死,但是对方不死,便是她死。宜容在死前还毁了她的容貌,但与保住命相比,毁容倒不是最差的结果。
    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进寝殿时,风轻扬才听见门外有响动,这是一场本是针对她的杀局。
    秋禾和秋水打开了寝殿的锁,推门进来,但一看见房内有血,死的人竟不是风轻扬,吓得大叫:“啊——杀人了,先皇的妃子死了——”
    李怀臻上完早朝,走在回御书房的路上,曹影飞奔而来禀告:“皇上,先皇之妃宜婕妤死了,太医说是昨夜死的,死在了东宫。”
    李怀臻刚要转身往东宫走,曹影再报:“另外,风轻扬被人毁了容。”
    东宫内混乱一片,自清晨太医署的人从风轻扬的住房里将宜婕妤的尸体抬出来,便没人再敢进寝殿了。在太医预估出宜容的死亡时间后,所有人都知道了风轻扬竟和尸体待了一夜。
    此时,她坐在自己的梳妆镜前看着自己被宜容毁了的脸蛋,伤口的鲜血已经凝结了。刀伤很深,若没有任何药物,绝对会留疤。
    外头混乱,房内静谧。
    突然,她听见安德的一声尖锐的声音:“皇上驾到。”
    安德推开寝殿的门,李怀臻走了进来。
    风轻扬一看见他,本能地起身往后退,很想他能够关心关心她,但她知道现在奢求他的关心本身就是痴心妄想,自己也会离死期更近。
    他走上前,盯着她的脸,半晌没有说话。
    风轻扬低头,等着他的一顿责罚,果不其然,他开口便道:“风轻扬,你可知宜容是什么人?”
    他曾经还说过有他在,他就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她,但是这一切他都忘了。现在的他不会像从前那样待她好并尽全力保护她了。
    他说:“她是先皇之妃,朕皇兄的生母。她还患有失心疯,你就这么杀了她?”
    宜容根本没有疯,疯是宜容装出来的,可是除了她没有人知道,她不想就这么忍气吞声,不想完全不为自己争辩,道:“皇上,您既然说宜婕妤疯了,那么敢问一个疯女人怎么可能会刚好出现在我的房间,皇上您不该先查一查这个吗?”
    他抬起手,风轻扬微微颤抖了下身子,猜测他是想掌掴她,他的手在空中停留了会儿,终是重重地拍在她脸上。
    一早就进宫听闻此事的林浅刚好走到,听见了这清脆的一道巴掌声。安德提醒:“林姑娘,请先不要进入,皇上正在训斥凶犯。”
    林浅淡淡一笑:“皇上之前允许我可以出入皇宫中任意一个地方,我就在这里看着”。
    安德无奈。
    李怀臻的巴掌刚好打在风轻扬脸上的伤口处,疼得好似伤口要再度裂开,而刀伤的确再次裂开,鲜血从伤口处流了出来,滴在她的衣服上。
    他冷眼看着道:“先皇之妃本就已疯,生前便厌恶你已极,会做出任何事情都在情理之中。风轻扬,你不该让着长辈,让着已经疯了的病人吗?你若叫人来,这事还会发生吗?朕看你就是胆子太大,竟敢在皇宫里行凶!”
    她捂着伤痛的脸说:“皇上这是想杀了我吗?”
    “你就这么想死?”他紧捏住她下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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