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忠心野心(二)
风轻扬心里咯噔一声,李怀臻来这之前可曾想过自己要面对这样的局面,以他的武功逃过马岩的追捕是完全没有问题的,那么他为何还要来此地?以他一个人面对几百个武功高强不要命的奴隶,风轻扬如何能够不慌,袖子里的小手都已经握成拳头。
公平起见,老板娘说是一比一比试,武器可以随自己挑选,风轻扬微微松了口气,却见李怀臻只选了把短刃。他竟然没选自己最擅长的剑。奴隶们的武器千奇百怪,什么种类都有,哪样都比他的武器杀伤力更强。每次奴隶上台,风轻扬都要替他捏一把冷汗,好在那些奴隶都被李怀臻打下了台没伤到他。
但时间拖得一久,李怀臻的额上布满了汗水。他站了一夜,体力比平常不济,再一对一的较量他到最后估计就没力气了,又打败了一个对手后,他道:“一起上吧,快一些。”
老板娘听见看了看上方坐着的李承乾,李承乾点头。老板娘便对所有奴隶说:“王爷吩咐了,可以一起上,一起打败就算全部通过。”刚说完,就有一群奴隶跑上台,直到台上再站不下一个人。以一敌十的比试开始后,风轻扬的一颗心就一直悬着怎么都放松不下来,特别是一个奴隶被打下台就立马有另外一个奴隶冲上去。李怀臻根本连喘息的时间都没有。
李怀臻的短刃挥动的很快,但风轻扬发现这根本就不是他最擅长的招式,他用的都是最普通的自己并不擅长的武功招式。
或许是她的担心被李承乾发现了,李承乾问:“现在才只是开始而已,丫头可是担心他死了?”
怎么可能不担心!她却回道:“不过是个下人的命罢了,只是因为他这几年在我这里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向来任劳任怨又待我这般忠心,这样的狗估计连王爷都很难拥有。”
“狗啊!”李承乾冷笑,对身边马岩悄声说了两句。马岩便朗声对下面众人道:“相府的大小姐刚才说了,谁能打败底下那个少年,她就会将谁买去然后代替这个少年成为她的贴身护卫。”
奴隶们听完更加兴奋,出手比刚才更毒辣比刚才更不要命,一开始被打下台的奴隶身体恢复了一些后再一次飞到台上。李怀臻听到那话,明显迟钝了一会儿,这对他非常不利,就在他迟钝的那刻,一根带刺的铁链狠狠地挥到他的腰上,刺入身体划过带出点血肉。
风轻扬完全不忍直视,一颗心始终揪着,觉得自己估计是跳黄河都洗不清了,身边的人说好听点是保护她,实际是监视她,她不能随随便便说话。
李怀臻捂着腰上的伤,却拿出了比刚才更强的斗志,他受了一次次的伤,却也一次又一次地将身边的奴隶打败,直到那些奴隶都爬不起来为止。最终,台上只剩下他一个人。他喘息不止,身上的血也流个不停,完全是以自身意志强撑,脑袋在高速运转,想着若他败了,风轻扬真的会不要他了吗?
马岩看了李怀臻所有的出手招式,凑近李承乾道:“他的武功招式与那少年的招式完全不同。”
风轻扬离他们近,听到这话,明白了原来他们找这么多人与李怀臻作战是为了看他的武功路数,人在被逼急的情况下总会使用自己最擅长的武功,而李怀臻将这方面隐藏的很好。
李承乾难得的拍了拍手,此时奴隶所里一片寂静,拍手声格外清脆,李怀臻单膝半跪在高台上,再次抬头与风轻扬四目相对。
李承乾道:“好,很好,真是一场精彩的打斗,老板娘,你赶紧找人去医治你的这些个奴隶,而你今日的损失全由我来出。”
风轻扬的关注点完全不在其他人身上,而在李怀臻的身上,他受了那么重的伤不知道能撑到什么时候。她害怕自己很快就会因自己过分担心而露馅。
李承乾让风轻扬与他一同下去,走到高台上她更加清楚的看见他伤的有多重,但他连哼都没有哼一声,李承乾吩咐:“将他的面具摘下让我看看。”手下人去摘他那副只在他们面前戴的银质面具,面具下是一张不肯服输的清俊的脸,随着他年岁渐长,面容长开了些,光看面相并不会立马觉得他与皇上或者如贵妃有什么关系,更不像蒋将军及其家眷,众所周知,蒋迟渊早年调皮额头摔破了一块皮,从小额头就有一块浅浅的疤痕,而李怀臻没有就说明他并非蒋迟渊。马岩仔细看了看李怀臻的额头,朝李承乾摇了摇头。
李承乾一直都以为碍他事的少年正是蒋迟渊,既然他不是且在危机关头施展出的武艺也与那少年不同,李承乾对他的疑虑渐消,道:“丫头,既然他不是我要找的人,你就将他带回去吧!不过在带回去前,丫头,我想问问你,以你之高见觉得那少年很可能会是谁?”
风轻扬顿舒了口气,听他又有问题问她,一颗心又再度悬起道:“我觉得有可能会是您府上的如臻臻这般年纪和身形的少年,不知王爷是否同意我的想法?”
“你为什么这么认为?”
“会让您的人马一次次的失败的,那么他是内奸的可能性很大,王爷我觉得您可以利用这段时间好好盘查一下自己的身边人。”
“丫头,自古都说用人不疑,你却让我查身边人。”李承乾刚说完,马岩便道:“对,风大小姐,你这是存何居心,是想挑拨离间吗?”
王府中的人基本都是马岩一手带出来的,他方才会如此着急。李承乾却打断他道:“马岩,我说过不可对大小姐无礼。”“是。”马岩对李承乾这般中用和信任风轻扬心中隐隐有些不满。
风轻扬不卑不亢道:“王爷既然让我说,我便实话实说,说出一个可能性罢了,至于能不能信,便看王爷您自己的判断了。”估计她手上又得多几条人命。
李承乾淡淡道:“马岩,你送一送风大小姐和他家的小护卫。”
马岩将李怀臻和风轻扬送上一辆马车,命车夫送他们回相府,便又进了奴隶所。一回到清平王李承乾身边就问:“王爷您为何不直接将那护卫杀了,岂不省了你许多时间和精力?”
李承乾冷眼看着一个个被扶下去的奴隶,道:“你看这些奴隶都不是那个少年的对手,这说明什么呢?”
马岩摇头。
“唉,那说明拥有这么一个护卫就能至少以一挡百,而又只以那丫头的一个耳坠子就能将他叫到这里来,他的忠心比前两年绝对有过之而不及,抓住了那丫头就等于抓住了他。马岩,你跟着我,不也是希望有朝一日我得权以后你能够升任为大将军吗?”
马岩道:“不敢。”
李承乾冷笑:“你若不敢,那位置以后就得落到他人手中了。好了,不说废话了,回府后将府上所有与那少年同龄并且身形相似的人都灭口了吧!”
马岩低头:“是。”
风轻扬坐在马车上,不敢看他,若不是自己昨夜突发脾气,他不会在门口站一夜,今日或许就不会受伤。再说,梁璎就算真的与她一道儿去竞选明年的太子妃,她也有把握让梁璎不被选上,梁璎与她哥仍有希望。
在她局促不安时,李怀臻道:“梁璎的事的确是我错了,不该在明知梁璎与你哥的关系的情况下还让梁府尹做出这种决定,不该让梁璎成为主子的替补,主子的退路。”
他这番话说的很诚恳,风轻扬想他明明早上还完全不肯认错怎么现在就认错了呢?是伤糊涂了?拿手摸了摸他额头,不烫并没有发烧啊!他抓住她摸额头的小手问:“主子今日真的是不想要我了吗?如果我败给了那些奴隶,你就真的要奴隶而不要我了吗?”
风轻扬道:“怎么会?你应该知道那只是权宜之计,我在他们手上当时只能这么说,这是被形势所逼。”
李怀臻道:“我想也是。”一张原本巨寒的脸上扬起了一抹暖笑。
“臻臻,你的伤?”
“不碍事。”
李怀臻虽然说自己的伤不碍事,但是风轻扬仍旧不能够放心,陪他回了下房的院子,便开始替他找药膏。他受的基本都是外伤,外伤他自己能够医治。风轻扬先用清水替他清理了伤口,找到了他要的药膏开始给他涂药,只有一开始他脱衣服时,她红了一下脸后来再看便不再那么紧张害羞了。
两人挨得极近,风轻扬能够闻到他身上好闻的气息。她清凉的小手碰到他身上时,明显见他紧绷了一下身子。
他说:“若主子觉得不方便,还是我自己来。”
风轻扬道:“不行,这药必须得抹仔细,否则会留疤的。我不想你因为我身上都是伤疤。”
“那主子可要抹仔细了。”
伤口碰到药膏时本该很疼,但他仍旧没有哼一声,而是问:“主子今日可曾害怕我会就这么死了?”
当然怕,但男主怎么会死?她道:“勇气来源于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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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男主很惨,梁璎的事是莫名背锅,后面会解释。之后还会更惨。男主惨完再女主惨,虐,总之要虐。今天写了两章,把昨天的弥补回来了。手机也拿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