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李怀德
十月的某日,李怀德照例在夜里去莺莺楼找柳依依。
风轻扬和李怀臻提前到了,偷偷潜入柳依依的房间,李怀臻将其打晕,从柜子中拿了件柳依依的衣服出来替风轻扬穿上。风轻扬在厢房里画了与柳依依同款的妆容,但是妆容和穿着再像,她到底不是柳依依,只能在面容上戴了块水蓝色的面纱做遮掩。
左眼边上贴了天蓝色的水钻,又用特制的眼影绘成了一朵蓝雪花,使得她看起来不仅媚人又清新脱俗,较真的柳依依更加醉人。
李怀臻知道这是她第一次做杀人的事,难免要紧张,或许都不知道如何下手,提醒:“主子要记住三皇子之前要杀你,还想对你做那种事,所以主子下手时不必心软,若是心软,就算李承乾能够放过你,三皇子仍旧不会放过你。”
真到了这时,风轻扬心中无比镇定,他又道:“我在这里守着,主子早去早回。”
风轻扬执起他的手,在他的手心里写下“你死我死”四字,她一直都知道李承乾考验李怀臻的忠心的真实用意,她如果刺杀失败,她或许不用死,但李怀臻必死无疑,他忙道:“主子,别……”
话未说完被门外催促的小丫鬟打断,柳依依的贴身丫鬟柳儿催促:“姑娘,三皇子来了,指名道姓要您过去,如今都等急了,您就别端架子了,若你再不去,妈妈知道的话都要生气了。”
小丫鬟刚说完,房门开了,虽然柳依依也常有戴面纱的习惯,但是柳儿明显感觉得出今夜的姑娘比以往更高贵更美丽,真叫人移不开目光。但是她不敢再多想,如今三皇子还等着依依姑娘呢!
风轻扬入了三皇子的厢房,中央有白帘遮着,三皇子知道头牌柳依依的脾性,没有一下子如狼似虎地扑上来。
风轻扬先走到香炉边,将一卷事先准备的香点燃。她现在已经知道新人入莺莺楼,鸨母会命人先在房间里点燃催情香,但若是常客,常客可以自己选择点或是不点。
风轻扬点的不是莺莺楼特备的催情香,而是会让有武功的男人都疲软昏睡的迷香。
李怀德掀开帘子从身后环抱住她道:“你竟比我还迫不及待。”
被他抱过的地方,风轻扬都想之后狠狠地洗一遍,但表面上没有露出明显嫌弃的表情,她模仿艺妓的说话声道:“三皇子莫急,你应该知道依依的规矩,听完曲后再做那事。”玉手抚上他的唇,堵住了他凑过来的嘴唇。
三皇子当然知道她的规矩,虽然他急不可待了,但是总不能说自己不想听曲,这他先前就试过,会让依依误解为他认为她弹奏的曲子不好听,到时她不愿满足他了可怎么办?他明显发现今夜依依的身体较之前的更柔更香更加催人欲*望,感受着依依的美丽,他更加觉得不愿随他愿的风轻扬可恶,道:“都怪相府的那个大小姐,否则我早将你赎回宫中了。”
风轻扬问:“这与相府的大小姐有何干系?”
“依依忘了吗?自从相府大小姐风轻扬一舞一曲一画闻名天下,我母妃就定然要我娶她。可她是个贱骨头的,总将我挡在她的芙蓉园外,母妃让我表现得好一些,不让我再碰其他女人,和母妃的打算一样,哪天若我将那大小姐娶到自家,就要好好的折磨她,看她如何再不把我放在眼里。”
原来他最近表现的比曾经好是这个原因,却不知正是因为这将自己逼上了死路。
风轻扬娇媚地说:“三皇子你还有其他女子吗?你要娶相府的大小姐,不要我了吗?”
李怀德虽然发现她今日的声音有些奇怪,但这股声音特别的挠人心,他一样很喜欢,道:“我现在就你一个女人,那风轻扬,我与她八字都还没一撇呢!你别急啊!况且人家要当太子妃,我只是最后会让她当不成太子妃而已。”
风轻扬想,算你还有自知之明,她风轻扬怎么可能会嫁给他。李怀德现在会这么肯定的说出这种话,怕是与他的母妃或者是和她的二姨娘又商量出了什么计谋要来对付她,既然如此,李怀德今日真是不得不死。
她娇嗔道:“三皇子你且去坐好,我马上要弹琴了。”
“依依快些,我真是等不及了。”
风轻扬轻巧地推开他,李怀德又坐回原先对着白帘的位置,看见帘后风轻扬坐在琴边。
柳依依的琴技算是中等偏上,按她的能力只要使出一半以上的水平即可。之前,她和李怀臻在这个房间已经试练了几次刺杀全过程,所以她已经很是驾轻就熟了。
她缓缓地弹,不久迷香遍布了整个房间,李怀德闻着这股香,明明是与之前相同的香气,可为何他会越闻越觉得困乏呢?浑身都使不上力气,他朦朦胧胧间听见对面的女人在喊自己:“三皇子,三皇子……”
他终于撑不下去倒在了案头。风轻扬知道时机已到,从发间将一根淬了剧毒的金簪拔出,这毒是李怀臻特意找来的,能够见血封喉,却会随着时间的推移,不用半个时辰,毒素就会在人体内自动挥发光,叫人查不出此人到底是如何死的。
走到李怀德身边,对着他的脖子果断地刺了下去,然后将金簪收回用一块白手帕包裹藏好,她淡定从容地出了房门,对守在门外的柳儿道:“柳儿,我突然想起自己落了个东西在房间里,你替我在这里守着,我去去就回。”柳依依向来不许下人动她的私人物品,柳儿没有多疑。
风轻扬回了柳依依的房间,李怀臻见她安全返回知道事情是成了,她将妆容洗净,将衣服脱下又换上那件小厮的衣服,然后随李怀臻从窗户跳下,李怀臻御轻功送她回他俩在莺莺楼定好的厢房。
柳儿迟迟不见柳依依回来,必然会去柳依依的房间找她,到时就会发现被打晕的柳依依,从而发现已死的李怀德,这事不用多久就会暴露,他们不能在这个时候走,否则很容易被人当成嫌犯。
而一旦出现尸体,京兆府尹梁宽一定会过来调查,梁宽是见过他们的,怎么打消梁宽对他们的怀疑,是重中之重。风轻扬很担心这点,但李怀臻叫她不必担心,只需要她好好在莺莺楼演戏即可。
他突然搂住风轻扬的身子,道:“主子既然要演戏就得演的逼真些,去床上等着我。”
风轻扬真是无语了,谁叫李怀臻第一天就摆出他是来莺莺楼避婚的,避婚是因为他中意她这个“丫鬟”。风轻扬不是傻子,第一天就知道了这事,这之后他们又来了莺莺楼好几次,每次她都得演自己是李怀臻私底下的小情人。
她躲到床上后,李怀臻也上了床,看他开始脱衣服,她紧张地问:“你做什么?”之前几次他们都未假戏真做,在房内还是穿着得体的。李怀臻道:“等下李怀德的尸体被人发现,梁宽必然要上门,你觉得他不会踢开房门将房内的人都看一遍吗?如果他开了房门看我们的衣服还是整整齐齐的,你觉得他会不会怀疑我们之间的关系?就算他不怀疑,人精般的鸨母都会怀疑。主子,放心,我不会叫梁宽看清你的脸,乖,将衣服脱了。”
风轻扬看他半躺在自己身下就已经很紧张了,现在竟然还要她脱掉衣服,这时听见门外传来剧烈的脚步声,似乎听见了某女的尖叫声,只能乖乖地脱下外衣,解开了绑在自己头发上的一条绸缎。
他将她紧紧地搂入怀中,轻笑道:“主子,等下梁宽真的闯了进来,你且记着,只需紧紧地抱住我,脑袋枕在我的肩膀上,我不会叫他看清你的脸。”
风轻扬想,最后一步自己为何非要听他的,这下倒像是自己将自己推入了火坑,闻到他身上干净好闻的男性气息,那日闻到催情香的情景再次浮现,她的脸又开始渐渐发烫……弱弱道:“臻臻,他们还没来,你能不能现在别搂我这么紧?”
李怀臻淡笑:“主子,演戏要演全套。”
风轻扬将脑袋埋进了他的胸口,手都不知道该怎么放,试图动动小手,不小心碰到了他身上的某处器官,慌得她立即将手收回,只能道:“臻臻,现在他们还没到,我们先躺下来好吗?”她再保持半坐的这个姿势,恐怕衙门的人还没来,她就得累坏了。
“好。”随后他搂着她躺下来,风轻扬枕着他的胸口,心若打鼓,听见他用平稳有序的声音说:“我们之后可以将八皇子叫到这里来,主子觉得呢?”
在这种情况下,他竟然还能想到这茬!
门外,如李怀臻和风轻扬所料的一般,柳儿先去找柳依依,然后发现李怀德已经死在了房间里。出了这么大的事不得不选择报官,鸨母就算再不愿报官也没法子,这死的不是别人可是皇帝的儿子啊!
梁宽和孙师爷很快就赶到了莺莺楼,下令不能让莺莺楼里的任何一人离开。盘问了一遍鸨母、柳儿和已经醒来的柳依依一遍案发前后的事情,又询问了今日都有谁来了莺莺楼。每天谁来了莺莺楼,鸨母那都是有做过登记的,之后就是例行查房看现在都还有谁待在莺莺楼里,中途走的又有哪些人,并盘问一遍在这里的这些人案发时都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