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远帆这次离开得很快,尹冰霁边走边扯着纸巾递给席远帆,还不时的扭头看我和梅书节,一直带笑的脸上带着不解和疑惑。 可席远帆却一直捂着嘴,就算尹冰霁递纸都没有接。 我看着席远帆走过的地面上,有着一滴滴粉色的血水洒落,有的颜色挺深的,也不知道是咬伤了,还是淤血。 “回别墅?”梅书节沉叹了口气,接过我手里的资料袋复又装好:“这里的用药记录要留着,要不以后待产时,医生要查的。所有的产检记录都要留着,这医院跟我家挺熟的,你将以前的产检转过来,一块看看,以后产检就全部在这里吧。” 我轻嗯了一声,朝他苦苦一笑:“我想自己回去。” 这个时候我想静上一静,不想再和梅书节讨论这些事情。 “好的。”梅书节并未逼紧,直接将资料袋递给我,揉了揉我的头道:“秦碧空放了就放了,以后有的是机会。” 他说着就侧过身去,朝许盼招了招手:“好好看着你家唐妃姐,有什么事情打电话给我。” 许盼对他递过去的名片,接到手里,就扶着我朝外走去。 外边保安队长已然开着车过来了,看了梅书节一眼,确定他不上车后,这才将车子缓缓开了出去。 我靠车后座上,重重的喘着气。 虽说我对席远帆并未报太大的幻想,但女人就是这么奇怪,只要有过牵拌,就怎么也不会如男人一般放得开。 我心底一边同情着席远帆的身不由已,一边却又恨着他。 这就好比嫁了个凤凰男,一边同情他出身不好,还这般努力;一边却对他家里那些奇葩亲戚,疲惫不堪,又恨他带来了这些麻烦事。 “唐妃姐。”许盼凑到我脸边,朝我勉强的笑了笑:“开心点吗,苦着脸宝宝能感觉得到的。” 她说着将一个保温杯递给我:“水姐特意交待袁大哥带来的鸡汤,喝点吧,先垫一垫,等到家,我给你煮面。” 前面开车的袁名飞从后视镜朝我笑了笑,颇为有点不好意思,我接过保温杯喝了一口。 鸡汤虽是外面打的,但没有加鸡精味精之类的,味道十分清新,也不是很油腻,明显是刻意交待过的。 我喝着喝着,却感觉眼睛微微湿润,有着什么落到了保温杯上,慢慢的朝下滑,跟着第二滴、第三滴就跟着落了下来…… “唐妃姐。”许盼忙唤了一声,抽了张纸巾递给我,朝我道:“都过去了。” 我将保温杯递给许盼,抽了口气,接过纸巾擦了擦眼角,又哼掉鼻涕。 这才接过保温杯,咕咕着将里面的鸡汤一口气喝完,重重的打了个嗝后,朝许盼道:“其实席远帆和我是一类人。” “他就是个大渣男,我们不理他。”许盼接过保温杯,见里面的鸡汤没了,有点心疼的看着我道:“饿狠了吧?也是我这脑子不管事,只顾着处理工作室和媒体那边的事情,将这最重要的事情忘记了。” 我朝许盼摇了摇头,以前一直认为席远帆那么好的演技,是因为他掌控着新娱这个大影视公司,现在看来,那样的演技是从小就养成的,信手捏来,浑然天成。 跟我小时候一样,无论在外面多么不开心,被人将手指头戳在脸上骂“野孩子”“杂种”,骂我是“小三生的私生子”,还有什么“婊子生的”,我开始会哭,会争辩,后来只是麻木的任由他们骂,更甚至还能笑着回嘴。 回到家里,那人依旧会一脸温和,其实跟我一般麻木的装成慈母模样,问我在学校怎么样,我能在抬头的那一瞬间笑出来,灿烂而天真,甜蜜而开心,告诉她,我在学校很开心,同学好,老师好,成绩好,样样好…… 那位来的时候,我可以装得很开心,很天真,冲过去抱着他的腿,跟他绘声绘色的讲有多想他,只为讨好他,让他能多过来几次。 等大点后,我更是能演乖孩子,演清纯少女,演乖学生。 无论在做什么,只要有人出现在我面前,我就能立马用最合适的面孔去应对。 席远帆那样的演技,跟我一样练就而成,所以我们前面演戏对付秦碧空,是那么的默契。 这样的两个人,本就不该出现在同一个地方,因为一眼就能看出对方眼中的虚情假意! 还是水姐好,这样的情况下,席远帆关心着他家里的姐姐和背后的人,想着要不要我肚子里的孩子;梅书节关心着我,会不会跟他合作;只有水姐,会记得我没有吃饭…… 等回到别墅,水姐还没回来。今天我跟秦碧空发布会上直接动上手的事情太大,各方媒体都在,还惊动了警察了,所以怕是不好解决。 许盼给我煮了好大一碗面,还给我配了小菜,朝我得意的道:“尝尝,是不是尽得你真传。” 我看着铺满了着肉丸和金针菇的面碗,朝她笑道:“帮我在外面订个好点的饭店,大点的包厢。” 许盼奇怪的看着我道:“唐妃姐要请人吃饭吗?” 我点了点头,朝袁名飞他们招了招手道:“晚上一块吃个饭,吃完饭,你们就回金何夕那里吧。” 袁名飞脸色一变,急急的朝我道:“小姐,我们虽然有把柄在那位席总手里,可金姐没有让我们回去,我们就不能回去。” “我说让你们回去,就可以回去。”我拿筷子挑着面,朝袁名飞沉声道:“席远帆能找到你家里人,我也能找到。” 说着我将包里的手机掏出来,然后将一个水姐发给我的文档打开,朝袁名飞道:“我要吃面就不念了,你自己看吧。” 袁名飞诧异的接过手机,只是看了几眼就将手机放在桌上,恭敬的道:“我去打个电话请示一下,小姐请稍等。” 我点了点头,刚才路上那一杯鸡汤喝得太急了,其实一点都不饿,可医生说我有点贫血,就该多吃点,要不然宝宝容易发育不良,到后期可能要打营养针,前期尽量撑着胃口多吃。 许盼奇怪的瞄着桌上的手机,小心的道:“如果袁大哥他们走了,我们要另请保镖吗?他们来头是不是很大?” “袁名飞是排名第三的雇佣兵团退下来的,他带的人,都是上过战场的特种兵。”我见许盼眯着眼睛看着手机,恨不得用意念将手机电源键摁开来偷瞄里面的资料,直接开口告诉她:“那资料里都是他以往的功绩,猎杀过毒枭,保护过他国元首,你可以自己看。” “不用了。”许盼慌忙摆手,一脸惊吓:“我们国家扫黑除恶,他们肯定不再是雇佣兵,只是普通的保镖。” 我笑着点头,夹着一颗肉丸塞进嘴里。 袁名飞这会打完电话回来:“小姐,金姐那边让我们必须守在这里,今天出了这样的事,怕秦碧空狗急跳墙,在国内没有比我们更好的选择了。小姐既然有我们的资料,就该知道,我们这种对付席远帆他们根本不成问题,我们能排在前三,自然有我们的原因。前面两位,都不会放弃雇佣兵的头衔,进入国内,所以由我们跟着小姐,绝对万无一失!” 我夹着碗里的肉丸,正想怎么开口,却听到水姐冷哼一声:“滚吧你!” 跟着水姐风风火火的冲进来,将包朝沙发上一砸:“回去告诉金何夕,别再整什么鬼主意。既然她那位主子不肯帮到底,就别假惺惺,别以为这么多年,我们在她眼皮底下什么事都整不出来,只能任由他们搓圆搓扁。” “你看看这是什么!”水姐将平板朝袁名飞面前一扔,冷哼道:“转告金何夕,我们不跟她们玩了,饭你们爱吃不吃!” 袁名飞被水姐骂得狗血淋头,拿起平板看了一眼,皱着眉道:“不可能?他们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我们请不起吗?”水姐冷哼一声,朝我冷笑道:“我跟你说过,别相信金何夕,你知道秦碧空请的保安是哪家的吗?就是你家那位名下的安保公司,你说搞笑不搞笑?金何夕事先连半点消息都没有透露给我,而且那些保安还是经过袁大哥特训过的呢?我就不信在会场,袁大哥你没有认出来。” 水姐一口一个“袁大哥”,却叫得咬牙切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