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祖父可都听到了?”
在如意公主的面前,谢丞相一袭宽松襦衫,脸上的表情十分淡然。
“我又不是聋子,当然听到了。”
如意公主缓缓把玩着手中的玉珠,眼神有几分缥缈了起来。
“那么外祖父觉得,我该如何选呢?”
谢龚泉轻笑了一声。
“如意,你自己心里不是早有决断了吗?君无戏言,君王却最惯于出尔反尔。你永远也不会是他心中继承人的人选,所以你要走的道路,也永远不可能是坦途。”
安意柳的脸色一下子冷了下来,却并没有反驳谢丞相,她双手背后,眸色变得锐利。
“那么外祖父说好了,全力助我达成所愿!”
“这是自然。”谢龚泉淡淡的说道:“皇帝有无数的子嗣,你却是我谢家为数不多的血脉,我有什么理由害你?”
“那便谢过外祖父了。”
安意柳缓缓躬身施礼,嘴角含笑。
“外祖父在这里逗留了许久,时间也不早了,还是抓紧离开吧。因为境况特殊,如意不便相送,还望恕罪。”
谢丞相缓缓看了她一眼,点了点头,便迈步离开了。
等到谢丞相走远,一直躲在暗处的梁衡英这才走了出来。
“殿下……”
他抬起头,忽然发现如意公主唇角上扬,脸上却挂着一抹惊人的冷笑。
“一个两个的都当本公主是傻子,想要将本公主玩弄于鼓掌之间?真是可笑!他们从来瞧不起女子,轻视于我,我偏要让他们看看,谁才是最后真正的赢家!”
……
黄色炸药的制作已经提上日程,玉唯终于松了一口气。
每天处理云王府的事务,留意京城中各处动向,调查一直以来还未查出来的重要信息,最快乐的时间便是拆小王爷寄来的信件,每一封信都被她反复看了几十次。
千青看了都担忧的说,再这样下去玉唯就要得相思病了。
然而玉唯根本没来得及得相思病,京城中又因为一件事情轰动了起来。
“等会儿,你让我缕缕。”少女一边掰着手指,一边在书房内走来走去。
“你是说有一个重伤垂危的男子敲响了京兆府门前的鸣冤鼓?然后他指证中秋夜宴爆炸之事是十皇子所为?大皇子是受他陷害的?”
玉唯觉得此刻她需要努力努力,才能将嘴合上。
那个董大人派来传信的衙役也是一脸的愁眉苦脸。
“是的,此刻董大人已经入宫,特意派小的来通知娘娘一声。”
“好,这件事情我已经知道了,董大人还有什么话带给本妃吗?”
那人说道:“董大人说,若是娘娘愿意,可以安排和那个鸣冤的人见一面,说不定能审问出来背后之人有什么阴谋。”
玉唯叹息着挥了挥手。
“算了吧,哪有审原告的呀?况且这人重伤垂危,说不定还没开始审呢就自己嗝屁了,根本碰不得。不过最主要的,是不用审我也知道是谁干的。”
澹,台,清,仪!
你到底为什么……要杀这些皇子?
皇宫之中,得到消息的皇帝果然震怒,命人将击鼓之人带到大理寺天牢,要亲自坐镇审问,同时也派人将十皇子府团团围住,禁卫军拿了皇上的手谕,搜查皇子府。
云王府内,除了在大理寺天牢随侍的陆大人,众人都聚集到了云王府中。
连鹤颜也来了。
玉唯发现,自从叶素衣住到了云王府,鹤颜往云王府跑的频率就勤了些。
“这件事情,你们觉得是谁做的?”
鹤颜蹙了蹙眉头,问道。
玉唯冷笑了一声。
“不用猜了,是澹台清仪。”
玉唯说完特意注意了一下鹤颜的脸色,虽然对方面容表现得很平静,但是他的眼神中一闪即逝的颤动还是出卖了他。
他果然知道些什么。
少女看着他,冷淡的说道:“大皇子在监牢中畏罪自杀,本就破绽重重,在皇帝的心里种下了一颗怀疑的种子,如今她用一件事,将事情翻转,就能再将一位皇子给坑杀在这里。”
“她为什么要杀皇子?”叶素衣皱着眉头问道。
“我也想知道。”玉唯一边说着一边看向了鹤颜。
“鹤公子呢?你觉得她为什么要杀皇子?”
鹤颜摇了摇头,但是随后却对上了众人怀疑的眼光,他不由无奈的叹了口气。
“我是说真的,我真的不知道!”
“那把你知道的说一说吧。”玉唯一边说着,一边缓缓拉起了叶素衣的手,在叶素衣疑惑的目光中冲鹤颜露出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鹤颜嘴角抽搐。
这个女人是怎么看出来的?难道有那么明显吗?
“她是澹台家的后人。”
“这个不用你说我们也知道。”玉唯对鹤颜的答案表示不满。
这就好比说你的好朋友叫你吃瓜,结果拿出来的却是陈年旧瓜,那种失望之情,每一只在瓜田里乱窜的猹都能体会。
鹤颜摸了摸下巴。
“澹台家到这一代,只剩下了两个人,分别是澹台清仪和从未流露出任何消息的澹台清婉。”
“澹台清婉?”
“没错,应当是澹台清仪的亲妹妹。”
玉唯了然的点了点头,那个女人给人的感觉仿佛是一只孤魂野鬼,没想到也有血脉至亲还在这个世上。
下一次碰面,说不定可以诈一诈她。
鹤公子说完这一句便闭口不言,玉唯确定鹤颜一定还知道什么更重要的消息,但是他绝不会说的。
……
大理寺监牢内,投案的人把所有的证据都交给了皇上,皇上想要对他用刑,然而这人身子太弱,只打了一鞭子就昏过去了,只能作罢。
这时搜查皇子府的人回来了,他们在十皇子府内搜到了来往信件,还有一些空了的火漆药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