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澹台清仪,我们真的便是敌人吗?”
少女眼眸锐利,紧紧注视着她的眼睛。可是她面前的人虽然身体孱弱,意志却无比坚定,自始至终都没有丝毫的动容。
“你在试图知晓荒谬的事情。”
“当真荒谬吗?”她没有退后,反而更凑近了一些。
“虽然不想承认,但是每次对上你我从未胜过。除了在汴梁城的那一次,接下来的许多次交手,你明明可以做得更好,明明可以要了我的性命,但最后都不了了之了。甚至有一些事,反而无形之中帮到了我。”
“在了解‘澹台清仪’这个名字曾经有怎样的过去之后,我仔细的回忆了我们之间交手的每一件事情,其中漏洞百出。你那么骄傲,怎么会允许这种瑕疵?除非瑕疵的产生本就是你的手笔。”
澹台清仪看着她淡笑。
“不得不说云王妃娘娘想象力丰富,我阻止不了你脑海中的想法,但也请你不要妄自揣度我。”
玉唯微微眯起眼来看她,一时也看不出她说这话到底是出自真心,还是在放烟雾弹。
不过本来便只是试探,并非真的要即刻求一个答案。
玉唯道:“我相信时间会证明一切。”
澹台清仪露出了一个病厌厌的笑容,摇了摇头,没有说什么。
“你找扶苏干什么?”
玉唯直起身,缓缓走到她的身后,推起了轮椅。
“他是个神医啊,你也知道我遇见了什么麻烦,当然希望这个神医去给陆大人看看。”
“他的确不在这里。”澹台清仪轻声道。
“没有关系,他总会回到这里来的,到时候,就劳烦姑娘转告他一声了。”
身前的人忽然笑了。
“你怎么就这么笃定我一定会帮你?”
玉唯道:“我只是觉得,并非所有对我有利的事情都对你不利。你并非对我大发善心,那就是对我有所图谋,转告一声的小事,还是帮一下吧,说不定日后我会更加配合呢。”
身前的人沉默了,玉唯也不在意,缓缓将她推到温暖的太阳底下,忽然松开了手。
“我也没有别的事了,叨扰姑娘,这便告辞。”
说完,她的嘴角缓缓勾起一抹笑容,在她的注视下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开。
夔甘突然之间从树上跳下来,站到了澹台清仪身边,盯着玉唯还没有彻底消失的身影,小声道:“姑娘,她刚刚挟持你的时候,我们可都急死了,要不我们……”
他的声音渐渐消失,却缓缓比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澹台清仪皱了皱眉头。
“不要自作主张,你先下去吧。”
玉唯的身影已经彻底消失,夔甘的神情明显有些失落,却还是恭敬的退下了。
这时,从粗大的树干后面缓缓露出来一道身影,浅紫的衣衫在风中微微飘动,男子如远山薄雾般的眉眼微微皱了起来。
慕容扶苏走到了她的身边,便听见身前传了一声似冷似笑的轻哼。
澹台清仪道:“一段时间不见,她似乎变聪明了。”
慕容扶苏犹豫的看着她。
“你刚刚为什么不告诉她?你不是已经选定了她……她不是你看中的人吗?”
澹台清仪缓缓抬起头来,虚弱而苍白的脸庞在日光下竟有些冰冷,连同眸色都是虚无的。
“不,她只是一颗棋子,最多只是一颗重要的棋子。”
慕容扶苏眼眸微动,动了动唇,最终却没有说什么。
澹台清仪却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一样转移了话题。
“所以刚刚你也听见了,去不去,你自己决定就好。”
扶苏公子微微点头,露出一抹轻笑。
“嗯,我这就去。”
身前的人没有说什么,慕容扶苏进了屋,提了个药箱出来,最后又看了她一眼,缓缓离开。
在转身关上清眠居大门的那一刻,那个坐在轮椅上的孱弱身影也随着大门的闭合缓缓消失。
他心里忽然无可抑制的涌上一抹苦涩。
“清仪,我在你的心里……是不是也只是一颗棋子?”
……
人在王府坐,消息从四面八方来。
玉唯得知宫中下了圣旨,皇帝怒而训斥了陆少渊。
等等,你是不是想问陆大人不是依旧昏迷不醒呢吗?
没错,皇上派来传圣旨的人,就是站在了昏迷不醒的陆少渊的床前,然后将皇上的训斥念了一遍。
陆大人有没有听见不知道,但是周公可能听见了。
“皇上暂时斥夺了陆大人大理寺少卿的官职,我觉得这件事背后有问题呀。”
玉唯看着手中的消息,眉头越皱越深。
“现在看来,陆大人深陷舆论风波,极有可能淹死在御史们的吐沫星子里。皇上这个暂时用的妙呀!估计用不了多久,他这个暂时就能变成永久了。把陆大人从朝堂第一序列踢出去,能让皇帝偷着乐很久吧?”
千瑜紫站在一旁,将留雅楼和莲花坞收到的消息都交到了玉唯手里。
“散播流言的人还在查。”
玉唯点了点头,知道有些时候消息并不好查。
“对了,现在这些流言的清洗,你可有计划了?”
一听这件事情,千瑜紫瞬间便萎了。
她试图从留雅楼开始,将事情的真相解释清楚,然而却被气得够呛。
甚至有公子站在楼下大喊。
“若瑜姑娘,你千万不要因为失了清白就嫁给那个禽兽啊!哪怕你已非女儿身,哪怕你肚子里有了别人的孩子!我也愿意一心一意的对你好呀!”
千瑜紫:“……”
听瑜紫讲述了留雅楼的混乱的玉唯:“……”
云梦城第一美人,竟然恐怖如斯!
脑残粉太可怕了!
就在两人商议的时候,刘叔忽然过来敲了敲门。
“王妃娘娘,慕容谷主来了。”
玉唯顿时就精神了。
“快请他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