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章知情信
这些年由于楚花的训练,楚源伺候孩子是有许多耐心的,只是架不住这俩小子不会说话,拉尿随心,他伺候了他们一日,白搭上许多尿布,这可都是他的里衣啊。
是以到了晚上,他就打算送俩小子回家。这事没跟刘成林商量,他觉得抓人只是一时之需,治标不治本,要想彻底的还程文祥的清白,还要知道苏氏为何要伙同外人来陷害他。
就算程府加强了戒备,楚源仍如入无人之地。两个小家伙喝了一天面糊,也不嫌弃,这时候早就睡了,楚源将他们俩绑在自己怀里,不知道为何,这俩小家伙不哭不闹,十分安分,不过楚源对此只有庆幸,没有一丝儿的嫌弃。
若是两个小家伙哭哭啼啼,他再好的武功也要被拖后腿。
把他们还回去,距离下一次升堂还有半个月的时间,足够他查出一些事情来了。
两个孩子在他怀里没事,没想到一放下却哭了起来,程府好一阵人仰马翻,楚源却趁隙跑了。
没错,他嫌麻烦,把俩孩子都放到程府大奶奶的院子里游廊上头了,本是打算等到了墙上再扔块小石子的,俩孩子一哭这下子给他省了不少劲。
送完了孩子,楚源没费多少劲的就查出苏氏的娘家弟弟娶了楚家的姑娘,且听说苏氏这弟媳前不久还小产了一回。
合该是楚源有运道,他起初本是只想打探一下,却不料听见苏氏弟媳跟自己的奶娘说体己话,说的是女人家的月事,楚源刚要非言勿听,突然想到月事为何要偷偷摸摸不许人知道?
楚源不明白,就去问了大夫。
原来小产之后,最快来月事也得一个月之后。苏氏弟媳这么快有了月事,那就只有一种可能,之前的小产是骗人的。
得知了是楚家主导着害了程文祥,楚源气得皱眉,恨不能灭了楚家。
不算楚毅君那次,其他时候楚家怎么对付他,他都没生出杀人的心,只是他忍不了楚家对付他的兄弟们。
他用自己的名义写了一封信给程懋。
当年,楚齐欢强了程氏,程氏那时可是楚家旁支的寡妇,楚齐欢的母亲给了那旁支一家近十万两银子,这才将这件事按了下去,程氏跟楚齐欢的时候还是处子,所以谁冤枉,也不可能是程氏的前婆家也就是苏氏弟妹的娘家冤枉。
楚源将这件事写明了,又将苏氏弟妹假装小产月事已来的事写了。末了,署名楚源。
当年程氏跟楚齐欢的事情闹出来,有那不明就里的人就觉得,若是程氏是个性子烈的,就应该碰死,事实上程氏曾经寻死过,没有死成,其中的隐情,楚源从来没有问过程氏。
楚源虽然因为自己的身世而痛苦过,但他还是很感激程氏将他带到这世上,所以总是尽自己最大的努力让程氏过的好。
大部分时候楚源并不感怀身世,他也不怪楚家旁支只要银子不要公正。民间有句俗话,穷汉脖子无犟筋,是要银子还是要面子,对于穷人来说,自然是要银子,那不食嗟来之食的,都饿死了,活下来的,才有希望。
只是楚氏旁支,到底是底子不正,这些年略有点出头,便被当初程氏的风言风语给打趴下了,他们只知道记恨楚源,记恨程氏,却忘了程氏其实才是真正的苦主。
换做两年前,真正的五十岁的楚源,他可能就这样算了,大不了劫狱就是。可现在,有着最年轻的体魄的楚源,他不想就这样算了。
他虽然依旧没什么雄心壮志,但是他想让恶人得到报应,还想让兄弟们得到妥善的安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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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懋将楚源写的信扔到了大儿子夫妻俩脸上。
苏氏脸色苍白,却仍故作坚强的说道,“我作下的事,我认了。只是老爷对此一无所知,还望老太爷明察。”
程懋嗤笑,“明察?你们夫妻一体,我只不过喊了程安问话,你就能指使老大过来要人!两个人加起来近百岁的人,偏生做了楚家的杀人刀,杀的还是自家兄弟,想必杀的很爽利吧?!”
程大老爷连忙叩头,“父亲息怒,是儿子教妻无方。儿子明日亲自去衙门说明,接了祥弟回来。”
程懋看着大儿子,直把他看的差点儿心梗,才慢慢的说道,“晚了,人家要苏氏亲自去堂上说明,自述其罪!”
程大老爷跪着膝行了几步,“父亲,都是儿子的错,苏氏她也是上了年纪,还望父亲看在她这么多年为程家生儿育女日夜辛劳的份上饶了她这一次吧!”
程懋有心给他们两口子教训,咬紧了牙关不答应,“这事,从一开始就不是我说了算,我连自己的儿子都救不了,你以为我在楚源那里很有面子么?楚源的功夫你们也见识了,只是你们有一点推诿,哼,就算叫了官兵来护卫又如何?他若是真想杀人,你们有反抗的能力么?”
老爷子费尽心机将自己的儿子儿媳吓了个半死,苏氏这才知道自己着了楚家的道,磕磕绊绊的说道,“儿媳原本只是想让祥弟受个教训,也没料到会出了人命……”
“你做了初一,楚家帮忙替你做了十五,你还没证据,这事儿怎么查都是到了你这里完了,你做了这事,就没想过一旦事发,你的儿女孙子孙女该如何在这世上立足么?”
程大老爷哀声祈求,“难道真的要逼死了苏氏才罢休么?”
“我的儿子都差点被人冤枉死,我管你媳妇死不死?就是死也是罪有应得!”程懋一反前几日的沉默,怒火爆发,将程大老爷一下子踹倒在地。
这话说的极重,带着对苏氏毫不掩饰的厌恶!
程大老爷到底还没有渣到楚家人的地步,闻言羞愧满面,苏氏泪流不止却不敢出声,只趴伏在地泣道,“儿媳愿意认罪,还请父亲顾全家里脸面……”
程文祥的案子,程懋亲自出手,不等楚源再度出面,程文祥便从牢里放出来了。这一番的翻云覆雨手段,也只有程懋这样的老狐狸能干的出来。他先前的蛰伏,不仅麻痹了程家人,还麻痹了楚家人。
程家大房元气大伤,苏氏被剥夺了管家之权,禁足于房中,每日只许她在祠堂跪足两个时辰,而跟她的娘家也彻底断了来往。虽然如此,对外的影响却极小,没有闹到全城皆知的地步,算是内部伤害内部解决了。
刘成林自己去接的程文祥。
牢房虽然是在地上的,却只有一个极小的窗口在侧墙上,白天也挺阴凉,现在踩在太阳照着的土地上,程文祥有点呆愣,刘成林捶了他肩膀一下,“走啊!留这里干嘛?”
程文祥嘿嘿一笑,“呆里头久了,刚出来还有点不习惯。”他抓了抓头发,问,“那谁呢?”尼玛,那小子到底是不是他大哥啊,要真是大哥,直呼大哥姓名太不恭敬,要不是,凭啥他对自个儿这么好啊?!
刘成林没跟程文祥心有灵犀,这次程文祥入狱,让他看待夺位更深刻了些,如果说军中的兄弟之间能讲讲温情,皇宫中的兄弟之间那就只有一种,残酷而冷血,这些跟随他们的人,如果本身的价值不够大,往往在夺位之路上要被率先的牺牲或者淘汰掉,牺牲是来自外部的,淘汰则是来自内部的,胜利的果实当然是越少人分享越好。
刘成林几乎要萌生退意,他并不惧怕战场上的惨酷冷血,他只是不喜欢朝堂上这种杀人不见血的战争。
蟑螂小吧?不管它活着还是死了,只要见了它,就令人恶心。朝堂上的争斗令刘成林一度觉得恶心。
刘成林眯着眼四十五度望天,程文祥一副被晒傻了的模样,楚源驾着马车离他们四十五米远,他也在思考,自己是不过去呢,不过去呢,还是不过去呢?
程文祥已经出来了,楚源开始牵挂楚花,两人分开也有小半个月了,他现在恨不能飞回她身边,自从俩人在一起之后,他们还没分开这么长时间呢。
他看了眼还在发呆的刘成林跟程文祥,再看一眼前头正冲着他们过来的程家人,决定还是先接了楚花过来再说。
等程刘两人回神,撇下给他祛灾避邪涤尘的程家人,去了楚源先前呆的客栈,这才发现楚源已经走了。
卧槽,这程文祥要是个女滴,非得觉得楚源是看上他才出手的不可。
楚源留了马车在客栈里头,他自己则骑着马往庄田镇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