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四章亲爹爹
    “没有要事，只是随便转转，顺便看看明州最近有没有好东西……”楚源简单对宋子成说了几句，转头看到山上的几个人还在那里蹲着，便抬手招了他们下来。
    那贼匪带着他的同党屁颠屁颠的跑了下来。
    车队里头有人惊呼，宋子成也认出这些就是屡次打劫他们的那些人，没想到楚源真的收服了他们。
    楚源拧着眉看向贼匪，贼匪头子立即小碎步上前，“爷爷，您有什么吩咐？都是朋友，俺们以后不收他们过路费就是了，这个不用您特意交代。”
    “你倒是有点眼色。”楚源笑骂了一句，“以后都消停些，别再让我听说你们犯大事，到时候自有人来收拾你们！”
    宋子成没想到这贼匪也如此懂形式会看眼色，笑着说了一句，“你们年轻力壮，干什么不能养家糊口啊！”
    那贼匪看了眼楚源，对宋子成笑的谄媚道，“这位爷，一听您这话，就知道您跟俺们爷爷是一路人，都是这个！”他举起大拇指，又挺起胸膛自豪的说道，“您说的这话，俺们爷爷刚才也说过，只是这人的性子自打娘胎里下来就注定了，俺们往这山道上一站，那真是精神百倍浑身舒爽，简直比上花楼还要舒坦痛快……”
    楚源从背后踹了他一脚，“滚蛋！”
    那贼首这才笑眯眯的挥手领着人又跑了。
    楚源看着他们跑远了，对宋子成说道，“我教训了他们两次，看他们哭的可怜，饶了他们一命，兄长以后从这里走，若是他们再出幺蛾子，告诉我，我自来教训他们。”
    宋子成也顺着他的目光看着那群人，笑道，“这真是人各有志，你说这些人，干什么不好非得干这个！”心里却想，楚兄弟竟然有种招惹劫匪的体质，偏每次这些打劫的都还挺佩服他的，叫人不服不行。
    两人又说了几句，楚源最后道，“天色不早了，兄长也赶紧赶路，我明日就回了。”
    宋子成点头，“你家里都安排妥当了？狗有人喂吗？”
    “安顿妥当了，只去一日，当是无妨。”两人遂作别。
    楚源给程文祥的信没有光明正大的寄出，而是等到了晚上，他偷偷进了驿站，把信夹杂在信差的信囊里头。
    程潇已经到了京城，他将话对着刘成林跟程文祥说了，然后就看着两个人不再作声。
    程文祥看着刘成林，“这太子是储君，他的名声怎么打听？就算咱们敢问，谁敢说个不好？”
    刘成林点头，“那咱们就偷偷问。老大人那里应该能告诉咱们一些吧？”
    程文祥鄙夷，“我爹可是二皇子的外祖父，他能说太子好？”
    “这你就不懂了，老大人总归是不会骗我们的，他若是说太子不好，咱们可以问太子不好在何处，老大人若是能说出来，咱们再一打听，不就能知道老大人说的是不是实话啦？”
    程文祥这才点头，刘成林见他罕见的听进去了，继续说道，“老大人总归是你的亲爹，他就算再向着二皇子，也不可能坑了你我吧？再说，咱们有什么可以被人坑的呢？”
    程潇赶到京城，楚家准备去果里寨的人还没出发。
    楚源这一辈，楚棣是侯爷，恃于身份不肯去，剩下的跟楚源同父的便只有楚桢。
    灵欣郡主虽然不乐意楚桢去，但也没有更好的选择，楚源的兄弟都活的好好的，总不能让堂兄弟们去吧？那样显得楚家多么不团结啊！
    到了最后终于确定了楚桢带着楚嘉凝一起去，这才开始准备行李，安排人手。
    程潇听说楚家人还没开始动身，连忙对程文祥说，“咱们快把大哥写的那休书拿出来吧！没准楚三爷还能感激咱们不让他白跑一趟呢。”
    刘成林点头道，“是该拿出来，只是这信该怎么送上去，咱们还要商量商量……”
    程文祥大大咧咧，“既然决定相信我家老爷子，咱们不如交给他，看是交到御史台还是交给大理寺，总得能递到陛下跟前发挥作用才行。”
    众人仔细一想，还真是这么回事，朝廷上的人他们不了解，自然更不知道是敌是友，这封信若是落到跟楚府交好的人手里，没准儿人家就能卖了他们。
    “行啊，你也难得有一回粗中有细！”刘成林笑道。
    程文祥骄傲的抬起头仰着脸受了他的夸奖。
    程懋拿走了楚源的休书，踹了程文祥两脚，“老子等孙子等了多少年了，你再不生就老的不能生了！”走了两步又退回来，上下打量着程文祥，迟疑的问道，“你不会是有什么隐疾吧？”
    程文祥喊冤，“我可是你亲儿子！”我有病你有啥好处！这么咒人。
    “行了，多跟你媳妇处处！”程懋放心了背着手出了程文祥的小宅子。
    天底下儿子有事找老子，老子亲自登门的也就他们老程家了。
    刘成林下了值，直接来找程文祥，在门口看见程懋的车屁股，进了门问程文祥，“你跟老爷子打听太子的事了吗？”
    程文祥正翘着脚啃梨子，闻言拍额头，甩了自己一脸梨汁，“哎呦，卧槽，光顾着给休书忘记了。”
    “还不去追！”刘成林恨铁不成钢。
    两人拔腿就往门外跑。
    程文祥一边跑一边大喊，“爹，别走！”
    刘成林，“伯父，留步啊！”比程文祥多俩字。
    车夫听见了声音，刚要拉住马车，就听车厢里头的程懋悠悠的说道，“走着，不要停。”让这俩兔崽子多追一会儿，老子也享受下被儿子追的感觉！
    程文祥追的快要吐舌头了，才追上马车，上前拉住马缰绳，先打了车夫一个爆栗子，“老子喊的那么大声，你他娘的耳朵聋了啊！”
    车内程懋咳嗽一声，程文祥立即化身小狼狗，无节操的跪舔他爹，“爹，儿子刚才说错话了，自己给自己掌嘴！”吧唧给了自己两巴掌。
    程懋再哼，程文祥继续哄，“爹，你老老奸……，呃……”
    刘成林在他身后捅了捅他的腰，低声说道，“是足智多谋！”说老奸巨猾，是要往死里得罪人啊！
    “对，对，是足智多谋，爹，儿子还要向您请教呢！”
    程文祥漫语轻声的将程懋又哄回了自己的小宅子。
    程懋见儿子难得打听太子跟二皇子，没敢说什么浮夸的话，只是捡着几件太子曾经做过的事说了一下，其中就有看上属官的未婚妻最终纳入府中，那属官却被贬到偏远小镇最终年纪轻轻丧命黄泉一事；还有纵容自己的管家强买了京城近郊万亩良田种树改成了行猎区。都是有事实根据的，知道的人也多。
    这些事在当权人眼中根本算不上什么大事，且是十年前的旧闻，可是程懋知道程文祥跟刘成林这样的汉子，最重的是兄弟情义，太子的属官，对于太子来说是自己人，是忠于自己的忠臣，忠臣没有好结果，程文祥受不了这个。
    但是他头脑还算清醒，“二皇子呢？他有没有这样的事？他被人诟病的事情有哪些？”
    程懋揍了他一下，“那也是你外甥，是血脉亲人。”
    程文祥不为所动，“您老就说有没有吧？！”
    “自然是没有的！”程懋疼程文祥，但也不会在儿子面前拆外孙的台，何况二皇子在为人处世方面，确实比太子好。太子不过是有之前的几点军功，身后又站着楚家，太子妃的娘家，还有灵欣郡主的娘家徐王府等。
    程懋皱着眉问，“曾氏的孩子到底是谁的种，你们查出来了没有？”
    “没有，若是查出来了，我早就亲自出马结果了那人了。左右不过是楚棣楚桢那些个东西。”
    程懋点了点头，“你们这样不行，我给你找一个先生，作你们的幕僚，平常我过不来的时候，让他帮你们出出主意。至于曾氏的孩子，这事儿交给我。”
    程文祥奸笑，歪着头哥俩好的架势跟程懋说，“爹您是不是正兴奋着嘚瑟着呢，这要是查实了，楚家倒霉，太子跟着也讨不了好……”
    程懋没好气的将他的脑袋推到一旁，“我就算查，也是依据事实，不可能凭空捏造，楚家倒霉，也是他们自己作的，我嘚瑟什么？”
    程文祥嘿嘿笑着，“那您跟我说说二皇子是个什么样的人。我也了解了解我的大外甥。”
    程懋自然是捡着好话说了一箩筐。
    程文祥听完当着程懋的面就跟刘成林说道，“我爹这人挺护短的，这二皇子如何，咱们还是出去打听打听，从他老人家嘴里是听不到二皇子不好的！”
    程懋也不在意，站起身晃悠着出门自个儿走了。
    程家自有交好的御史，不知道程懋如何运作的，第二天一大早，楚源的休书并信函等证物便呈到皇帝的御案上。
    早朝上大家为了这事吵了个翻天。
    楚齐征气得半死，上奏：“此乃家事，望陛下恩准臣自行查明……”
    那御史也不是吃干饭的，他都熬了一个通宵了，自然是琢磨了楚齐征的各种回答都要加以反驳，此时便道，“家事却也连着国事，楚源将军虽然只是七品，可他在边境三十年战功赫赫，境内民众无一不知，楚将军自己也写的很清楚，这妻子，从头到尾他都没见过，又哪里来的孩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