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甜圈

    陈西寒没想到,他们班主任平时看起来那么凶,动不动就骂任南谦,背后却有这样温柔的一面,总是为他考虑。
    “老师,我会带他的。”
    陈西寒也从来没有放弃过任南谦,如果他想学习,他随时都可以教他。
    …
    陈西寒回到教室的时候,看着旁边的空闲位置,任南谦又逃课,可能又去网吧找谁pk去了,他不仅喜欢睡觉还喜欢打游戏。
    “学霸!”
    宋临突然从后面出现,陈西寒被他吓一跳,皱紧眉头问他:“怎么了?”
    宋临语速紧张:“教导主任要请谦哥的家长谈话,我们都知道,谦哥不喜欢他父母,避而远之,
    听说他们关系也不好,这次廖主任是认真的,如果不是因为在国外,恐怕现在都来了。”
    陈西寒惊愕的看着他:“为什么请家长?他做什么了?”
    宋临拍了下桌子:“你还不知道啊?上次钟时让司胜拿篮球砸你,害得你正在发高烧突然昏倒,谦哥中午直接在学校把他们两个揍了一顿,闹到教导主任那里去了。”
    陈西寒敛眸沉思,这事他没告诉他,没想到自己还能给任南谦带来麻烦,他居然对他这么好。
    放学后。
    宋临和丁志向准备喊着陈西寒一起去吃晚饭,但是他没有去,而且去了教导主任那栋教学楼。
    这个学校真的很大,陈西寒绕了好几圈。
    说巧不巧,任南谦从网吧回来的时候,走的南门,正准备从这条路去食堂,结果又碰到他的憨憨同桌。
    他看他拿着手机,对比着每一条路,也不知道这小路痴要去哪里,每次都能被他碰到。
    陈西寒手机里存了学校的地形图,这是上次任南谦帮他查到的,主要是他方向感差,这学校大的像个迷宫。
    等陈西寒绕了二十分钟,终于找到教导主任那栋大楼。
    任南谦跟着他转了几圈,看着他往a栋走,目光沉思,他是要找谁?
    陈西寒找到教导主任办公室敲了敲门,里面传来一声浑厚沉稳的嗓音:“进。”
    这里是犯事学生才来的地方,陈西寒进来的时候,看到廖主任坐在办公桌前,戴着一副眼镜,这幅面庞看起来和蔼可亲,他还以为有多可怕。
    廖主任习惯性的扶了扶眼眶看着他问:“你是?”
    陈西寒颔首礼貌的问好:“主任好,我叫陈西寒,是高三六班的学生。”
    廖主任听这介绍和语气,就觉得是个好学生,他回想了一会儿,猛然拍了下桌子感叹不已:
    “哦!你就是上次月考全年级第一的那个陈西寒?听说你除了英语,其他科目全是满分啊!”
    陈西寒微微点头:“嗯……”
    他觉得挺尴尬,因为那是第一次月考,题目出的很简单,试探学生的基础,他不该考多了,下一次月考,他没有把握能拿这么多满分。
    廖主任知道这学生,还想哪天抽空去聊聊,没想到自己来了,他还在表扬:
    “你可能不知道,咱们学校已经很久没有满分试卷,虽然是月考,但是老师相信你,成绩这么好,绝对能考上重点大学。”
    陈西寒:“主任……其实我是来……”
    廖主任再次打断他:“来来来,过来我跟你聊聊,以前你学校的生活怎么样,想考哪个大学?你英语哪里不行,有什么疑问和你们班主任多沟通沟通。”
    陈西寒想说的话被噎嘴里,他不是来这里听他表扬的:“其实……”
    廖主任太热情,这孩子还长得这么好看,他越看越顺眼,直接拉着人过来说:“我跟你讲,你们班很多喜欢闹事的学生,特别是任南谦那小子,也在你们班,你不能跟着他出去鬼混,要把他带到正道上来,知道吗?”
    陈西寒:“……”
    门外偷听的任南谦,被莫名其妙的点名,很是无语。
    陈西寒不吭声了,只要他开口,廖主任就会噼里啪啦的讲一大堆,他都做好被骂的打算,结果,压根就不给他说话的机会。
    廖主任不断的夸他聪明,夸他优秀,说了十几分钟,才看向陈西寒问:
    “你怎么不说话?是不是害怕我?陈同学,别这么怕生,你们主任平时凶,对待学生是非常好的,完全不用怕我。”
    陈西寒:“……”
    您让我有说话的机会吗?
    陈西寒听他终于讲完了,这才说话:“廖主任,其实我找您,是因为任南谦的事情。”
    廖主任的笑容瞬间收回,他对这个名字有恐惧感。
    陈西寒看他这神情,声音更加低了几分:“听说您要请他父母来学校谈话,我想来求情,这事能不能算了,他不是故意要打架,是钟时他们先动手,任南谦只是替我出气。”
    廖主任坐下后,端起桌上的那杯茶,也没有喝,目光沉沉的看着他,这两人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
    一个帮忙出气打架。
    一个来求情。
    廖主任挥了挥手:“你回去吧,他父母我暂时没联系上,这事你不用跟我谈,你没看我抽屉的检讨书有多少,两年了,半点长进也没有,未来怎么办?”
    陈西寒正要说话,却再次被他打断:“我并不是要批评他,只是跟他爸妈提一下这两年的事情,问问他们是怎么个看法,是不是想让孩子放弃高考。”
    陈西寒也不知道任南谦家里怎么回事,他就多问了两句:“廖主任,他爸妈不喜欢他吗?”
    门外的任南谦怔了怔,这憨憨,每天胡思乱想些什么。
    廖主任也不是很清楚:“我只知道他爸妈经常吵架,夫妻生活不和,你不是来替他求情,不知道?”
    陈西寒摇头。
    那瞬间,他觉得自己和任南谦也不是很熟,彼此都有秘密,但是都没说过。
    陈西寒:“如果他父母关系不好,那喊过来岂不是更麻烦,廖主任,这件事因我而起,您可以怪在我身上,钟时的事情,一直都和任南谦没关系。”
    本来钟时每次都在找他的麻烦,他觉得是自己没用,解决不了,才牵连到任南谦。
    而任南谦不赞同这个说法,因为如果不是他,钟时都不认识陈西寒。
    廖主任叹了口气:“那如果今天我不答应呢?”
    陈西寒抬眸看他,瞳底像有着熄不灭的光,注视着他说:“那我只能跟他……鬼混,然后告诉他爸妈,是我把他带坏的。”
    廖主任:“……”
    任南谦:“……”
    陈西寒也不知道用什么词形容,他们经常说是鬼混,那就用这个好了。
    廖主任彻底败下阵来:“行,这次我看在你的面子上,就放过他,但是下不为例。”
    陈西寒倏然心情有些激动,或许是因为主任给他面子,也觉得不可思议,眉眼带笑别提多高兴,深深鞠了个躬道:“谢谢廖主任!”
    “那我先走了!”
    廖主任摇头,这孩子,哎。
    任南谦在他出来之前,跑到侧边走廊躲起来,听着下楼的脚步声,他唇角勾了勾,轻笑一声,这同桌真是憨的可爱。
    …
    数学晚自习的时候,陈西寒在做高考模拟大题,全班突然喧哗起来。
    老师在忙,让他们自习,喜欢逃课的任南谦出现在教室,居然来上晚自习了?
    他里面穿的是件白色衬衣,领口两粒纽扣散开,黑色宽松外套拉链没拉,这人有身高优势,牛仔长裤显得很修身,引得一群目光看他。
    陈西寒感觉他今天似乎精心打扮过,是要去哪里?
    任南谦走过来坐下问:“怎么样,你同桌帅吗?”
    陈西寒:“……”
    又发什么神经。
    宋临凑过来调侃:“谦哥!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老向不在,如果他在的话肯定激动死,这是你开学来第一个晚自习吧?”
    丁志向:“谦哥你今天是捡钱了吗?我看你一脸阳光灿烂。”
    任南谦给了他们两个白眼:“我什么时候没阳光灿烂过?”
    宋临:“您长得帅,您说什么都对!”
    起哄半天,任南谦把他们两个骂走后,就开始调戏他同桌,把陈西寒正在写作业的笔夺了过来。
    陈西寒皱眉冷声道:“你又想怎样?”
    任南谦:“待会第三节课别上了,提前走,反正老向今晚不在,哥请你吃夜宵去。”
    陈西寒下意识觉得他是不是又想坑他,每次请他吃饭都没好事,所以拒绝的很快:“不去。”
    任南谦:“别啊,给个面子,我姑姑家新开了烧烤店,今晚开业,让我去捧场,不想带宋临他们过去闹,小同桌,赏个脸呗?”
    陈西寒看着他真诚的眼神,竟然一时想不到理由拒绝。
    任南谦笑盈盈的看着他:“不说话就是默认了?”
    陈西寒给了他一个白眼,没见过这么无赖的。
    所以最后一节晚自习的时候,陈西寒跟着任南谦逃课,他今天骑了自行车,两人很早就出了校门。
    今天天气还可以,夜晚没有多大的风,只是空气中夹带着些冷意,陈西寒第一次坐他自行车,也是第一次逃课。
    他骑的很快但很稳,城市的街道两边都是路灯,地面倒映出两个少年的影子,在灯光照耀下显得十分柔和。
    陈西寒垂下眼帘,缓缓的靠在他背后,心中想起很多事,目光低落,如果他有个幸福的家该有多好。
    但是任南谦,也很好。
    自行车行驶很久,在一家蛋糕店门口停下来,任南谦扭头说:“我去买点东西,你等我一下。”
    陈西寒:“嗯。”
    等任南谦出来,他手里提的包装袋,里面有两个深蓝色小盒子,标志上画的是甜甜圈。
    任南谦给他:“帮我拿着。”
    陈西寒看了眼,觉得这是小孩喜欢吃的,很疑惑:“你吃这个?”
    任南谦:“我有个刚上一年级的表妹,她喜欢。”
    “哦,我说呢。”
    有五个甜甜圈,他表妹能吃这么多吗?
    任南谦突然伸手摸了下他脑袋,老早前就想这么做,他觉得欺负这小同桌很有意思,陈西寒抬眸怒视着他。
    他说:“我表妹最多能吃两个,其余三个是买给你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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