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慕语日常守着平板,刷着各种相关的新闻,或真或假的消息都让她忐忑不安。
唯一能肯定的是……
她藏在边陲小镇里咸鱼打滚,相隔千里的帝都已经天翻地覆。
这天傍晚。
墨果儿端着饭后水果走进来,抬眸看了眼最近都没睡好的楚慕语,皱着眉头说:“别看了,你就算不相信战擎渊,也得相信我哥。”
楚慕语有些虚弱的瞟了她一眼,没有心情和她斗嘴。
抱着平板坐在茶几前面,她食不知味的咬了一口苹果,喃喃自语的道:“楚白茶三天前失踪,现在还下落不明。”
“只要失踪的不是你就行,你管她干嘛?”
墨果儿优雅的坐在她身边,摆出名媛千金的架势,说出的话却跟端庄沾不上关系:“听说她对你不好,你没幸灾乐祸就很对得起她了,谁要管她的闲事。”
楚慕语无奈的叹息,纤细的手指点了点屏幕,递给墨果儿看。
“作为我的替身,楚白茶可是在联邦的医院被人带走,整个过程没有惊动任何一个警卫,所有监控都是空白,现场没有留下任何痕迹,你觉得这意味着什么?”
“……什么?”
“意味着一支特殊的精英小队,他们的存在估计连凡蒂奇家族都不知道,很可能是皇室最后的底牌。”
对于目前的皇帝来说,比起解决混乱的局面,最重要的是进行换心手术。
否则,就算联邦大败,皇室重新掌控帝国,都不是命悬一线的皇帝想看到的结局。
而墨云端已经用一次救命之恩证明了他的能力和忠诚。
再加上其他的医生,换心手术成功的几率不算很低,完全值得那个疯子亲自尝试。
想着楚白茶会不会已经被挖走心脏,楚慕语担心了一会儿,又觉得这种可能性微乎其微,不用太过担心。
毕竟换心手术相当严谨,无论是供体还是接受者,都要经过严格的检查来确保手术成功。
只要检查,自然能查出楚白茶的血型和她不同,后面的事情自然不会进行下去。
但是这样一来……
皇帝肯定知道有人把她藏起来,已经被怀疑暗中与联邦合作,三番两次都选了她的战擎渊会变得危险!
看着陷入沉思的楚慕语,墨果儿把平板还给她,惴惴不安的问:“我哥会不会出事?”
楚慕语看着她略显苍白的脸色,想了想认真的说:“只要他的意图没有暴露,暂时是最安全的。”
这样的答案并不能让墨果儿满意。
她欲言又止的瞪了楚慕语一眼,随即想起这些都是墨云端的选择。
即便她是他的妹妹,同样没有制止的权利。
心里一下子变得委屈,墨果儿红着眼睛站起身,跑到隔壁找魏谨言亲亲抱抱求安慰去了。
看着关闭的房门,楚慕语本来已经做好被墨果儿diss一番的准备,现在见对方沉默不语的离开,心情竟然有点复杂。
垂眸看着手上的平板,她刷着关于墨云端的消息,只找到前些日子新任大公的就职典礼。
恢宏巍峨的宫殿前,清俊的男人身着正装,量身定做的礼服衬的他完美无瑕,漆黑的丹凤眼无悲无喜的望着镜头,史上最年轻的大公由此诞生。
如果墨云端从来都不认识她的话,他本不需要冒这样的风险,拥有让所有人艳羡的地位和前途……
说不内疚,那是不可能的。
心神不宁的在房间中来回踱步,楚慕语好看的眉头微微蹙着,心跳快的让她坐立不安。
虽然她在日常生活里是条混吃等死的咸鱼,但是在大是大非面前,她从来没有不劳而获的念头。
更何况。
现在的情况如此混乱,每个人的处境都很危险,只有她置身事外……
抬手摸了摸平坦的小腹,楚慕语回到茶几前,食不知味的吃掉半盘水果,补充每日必备的维生素,保证危险期平安度过。
做好她现在能做的事情,楚慕语蔫巴巴的回到床上,抱着不能打电话的平板,很想给战爷发一封电子邮件,却不记得他的邮箱地址。
想了想,她把邮件发到妮娜的邮箱,问问现在的情况究竟怎样。
看着邮件发送成功的提示,楚慕语耐心的等了五分钟,十分钟,二十分钟……
看着屏幕右上角的时间跳过一个小时,眉间的褶皱微微加深。
作为联邦首席骇客,薇薇安向来是全天候在线,十六小时之内回消息的速度都在十分钟之内。
这次她没敢用自己的邮箱,而是注册了一个新的邮件地址,但在标题上写了联邦内部的联络暗号。
这么长的时间没得到回应,说明妮娜没时间处理邮件,看来情况比新闻上报道的更加紧张。
垂在身侧的掌心沁出汗水,楚慕语攥着一手的冷汗,躺在床上看着陌生的天花板。
此时此刻……
墨云端暂且平安无事,战擎渊又在做什么呢?
像是上帝听到了她的担忧,一条新闻从平板上跳出来,发出滴的提示。
楚慕语立刻点开,看到标题时怔了怔,一目十行的看过具体的新闻,不知不觉中从床上坐了起来,清美的小脸上满是沉重。
——凡蒂奇家族的继承人战擎渊先生不幸中弹,具体伤势尚未知晓,联邦没有宣布对此事负责,我们正在联络凡蒂奇家族的发言人,争取在最短时间内带来报道。
战擎渊受伤了?
楚慕语来来回回的看过这几十个字,试图从中寻找到没有生命危险的暗示,结果都是一无所获。
侧眸看向被帘幕挡住的窗户,她起身来到窗边,纤细的手指扯着柔软厚重的窗帘,皱着眉头犹豫片刻。
这几天来,秦天和墨果儿都三令五申的交代她不许拉开窗帘。
附近的邻居都知道二楼住着朴啉病患者,终日见不得阳光,没人觉得奇怪。
但是,如果她这个‘患者’被人发现,再加上她这张辨识度很高的脸……
默默做了个深呼吸,楚慕语的尾指勾着窗帘,悄悄拉开一厘米的缝隙。
地平线上,太阳最后一丝余辉若隐若现。
天很快就要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