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情话如果由战擎渊来说,楚慕语自然非常欢迎。
可惜,现实往往事与愿违。
轻挑眉头看着英俊深情的路易斯,楚慕语慢条斯理的提醒他:“殿下,昨晚的事情,您都忘记了吗?”
“如果楚小姐指的是你昨晚和战擎渊消失一夜,刚刚回来的事……”
意味深长的拖长语调,路易斯语带威胁的笑了笑:“就算我能忘记,薇薇安也忘不掉吧?”
楚慕语煞有介事的点头,耐着性子和他打哑谜:“殿下昨晚说已经抓到绑架我的犯人,既然他畏罪自杀,不如给我个挫骨扬灰的报仇机会?”
路易斯眉心跳了跳,瞧着楚慕语眼中噙着的冷笑,当机立断的拒绝:“楚小姐,女孩子不适合做这种可怕的事情。”
“真是遗憾。”
楚慕语轻轻叹息。
纤长的手指间不知何时出现一把寒光凛凛的手术刀,她漫不经心的把玩着刀刃翻飞,动作快的让人眼花缭乱。
路易斯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幕,切身体会到楚慕语的不爽。
理智告诉他不该怕那把精致小巧的手术刀,本能却提醒他立刻后退,远离面前乖巧可爱的危险人物。
薄唇抿了抿,路易斯强撑着没有后退,再开口时换了说法:“考虑到楚小姐的证词,我很可能是抓错了人,我继续派人调查凶手的下落,不会让你白受委屈。”
说来说去,这家伙还是指望着她失身绑匪?
楚慕语哑然失笑,没想到落在路易斯手里,竟然比落在战白焰那个小白脸手里更加糟心。
“殿下,你真的准备这样和我打哑谜?”
她懒得和他绕圈子,直截了当的继续问:“无论殿下需要我的理由是什么,咱们能不能坦诚一点,友好和谐的达成交易?”
路易斯若有所思的颔首,似乎真的考虑了她的建议:“楚小姐,我需要你的原因只有一个。”
“嗯?”
“你是我的未婚妻。”
说完,路易斯很痛快的离开。
留下楚慕语茫然的望着他的背影,捏着手术刀的指尖紧了紧,勉勉强强的按耐住拿他当移动靶子练手的险恶念头。
硬生生的把目光从人体几大要害部位挪开,楚慕语拍拍胸口做了个深呼吸。
好啊,随便他好了!
既然路易斯准备打持久战,她能做的只有小心谨慎,见招拆招……
呸,想得美,她这就挖个坑给他跳!
打定主意,楚慕语摸出手机,笑容诡异的给妮娜发了条信息,轻描淡写的说出她刚刚想好的主意。
妮娜对她的计划叹为观止,放下手机跑去找但丁商议,估计很快就能有回音。
露出一个反派角色的标志坏笑,楚慕语拿起叉子,戳着草莓在奶油里滚了一圈,慢条斯理的品尝着酸酸甜甜的滋味。
很快。
妮娜的信息回来:[上将最近恰好有这样的打算,具体细节要召开议会商讨,议会就在今晚,你这个小公爵能不能露面?]
楚慕语看了看自己的脚踝,可怜巴巴的回复:[亲爱的,我没有玩忽职守,这是不可抗力!]
而且看路易斯那副高深莫测的德行,肯定想着如何坑她,不太可能让她轻易溜掉。
[我明白,上将最近从士兵里选了一些生面孔负责保护你。]
妮娜很体谅她的处境,继续回复道:[但你失踪过一次,路易斯的监视很严密,他们不能靠的太近,你自己小心。]
[没问题!不管路易斯想从我这得到什么好处,我都不会让他轻易得手!]
纤细的指尖敲击着屏幕,楚慕语想起另一件事:[妮娜,战白焰的下落找到了吗?]
妮娜回消息:[那天你们分开之后,他在最短时间内离开本国,我们没来得及抓住他。]
看着屏幕上跳出来的文字,楚慕语对这样的结果不是很意外。
就算战白焰不知道她是路易斯名义上的未婚妻,但他能在路易斯身边悄无声息的把她带走。
刚好说明战白焰艺高人胆大,是个需要小心的对手。
[不过,我查到他曾经给某人打过几次电话。]妮娜的消息再次出现:[我昨天查到那个人的地址,估计已经把人带回来了。]
战白焰的同伙?
楚慕语很感兴趣的追问:[谁?]
[一个女孩,来自华国的天才钢琴家,最近在圈内很有名气,英文名字是卡洛儿。]
卡洛儿?
依稀觉得这个名字在哪里听说过,楚慕语眯了眯眼睛,拿起手机搜索那位闻名海内外的色胚钢琴大师。
浏览器里跳出一个简短的视频。
随即,秃顶大叔西装革履的坐在钢琴前,侃侃而谈的说着他对学生的要求,要求对方的灵魂如同卡洛儿这个名字般色彩缤纷……
见了鬼的卡洛儿,对方百分百是墨果儿!
真没想到离开江海万里之外,墨果儿还在和战白焰勾勾搭搭,贼心不死是怎么着?
哭笑不得的关掉视频。
楚慕语思索片刻,不打算营救大小姐。
依着墨果儿那恃宠而骄的性格,最好在联邦的看守所吃点苦头,明白不要招惹战白焰的重要性。
而且……
估算国内的时差,楚慕语把玩着手机,回忆墨家父母的号码。
虽然她拜托墨云端询问当年被收养的真相,但墨家父母不太可能实话实说,或许能利用墨果儿的现状吓吓他们。
想到这里,楚慕语给墨云端发了条信息,看他有没有问到什么。
半晌。
她心神不宁的皱着眉头,没有收到对方的回信。
……
特殊设置的风铃声清脆的响了几次,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摆放着各种精密仪器的房间里,白色制服的医生们个个面色沉重,氛围死寂的令人窒息。
诺大的办公桌前,墨云端漫不经心的坐在主位。
温润如画的眉眼低垂,修长的手指把玩着一只褪了色的钢笔,听周围的同事们神色惊慌地议论着皇帝的病情。
“陛下半个小时前突然晕倒,我们已经做了所有的抢救措施,目前没能让陛下恢复清醒!”
“陛下的身体……”
“嘘,外面有近卫守着!”
“难道真的要做开胸手术?根据陛下目前的情况来看,稍不留神可能……”
最重要的提议,说到这里戛然而止。
医生们额头见汗,人人眼中都惊恐万状,仿佛已经看到各自必死无疑的未来。
于是。
神色淡然的墨云端显得格外出众,自然而然的吸引所有人的目光。
资历最老的医生咬了咬牙,满心的惊恐化作怨恨,刻薄的讽刺道:“墨教授,您是联合国公认的英雄,就算我们这些人都难逃一死,您都能平安无事的离开,故意留下来看我们笑话?”
最后几个字震耳欲聋的回响在房间里,硬生生打破房间内沉重的氛围。
其他医生们各怀心事,神色阴沉的保持沉默。
他们现在自身难保,实在没有关心别人的余地。
墨云端把玩钢笔的动作停住,狭长的眼眸看向火冒三丈的首席医生,眉眼间的神情是与生俱来的凉薄。
被他这一眼看的僵住,中年男人不肯当着众人的面前认怂。
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他咬牙切齿的继续说:“你不是英雄吗?好啊,我给你做英雄的机会,由你来治疗陛下!”
此言一出,其他人顿时愕然。
按照皇帝目前的身体状况来说,开胸手术的成功率低的吓人。
哪怕他们已经是帝国内最尖端的医生,都不敢口出妄言的和死神抢人,失败简直是可以预料的。
如果他们要面对的病人不是皇帝,失败的结果再正常不过。
根据目前所掌握的病历客观分析,甚至算不上医疗事故,只能是尽人事听天命的结局。
偏偏,他们的病人容不得任何失败。
稍不留神就会背上联邦奸细,蓄意杀人之类的罪名……
房间内静了短短的几分钟,墨云端轻描淡写的开口:“约翰医生,您在命令我?”
“命令也好,请求也好,什么都行!”
约翰承受不住如此巨大的压力,踉踉跄跄的跌坐在地上,“失败的话,你一个人承担全部后果。”
墨云端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神色冷静的近乎冷酷:“如果我成功了呢?”
“成功……”不敢想象那样的可能性,约翰濒临崩溃的痛哭:“我们所有人都不抢你的功劳,你不是想受到陛下重用,成为陛下信赖的对象?”
墨云端微微颔首,“一周前,你给我写了举荐信。”
“没用的,任何举荐都是没用的!”
约翰颤抖的缩在地上,捂着脸继续说:“我骗了你,对不起,但现在是最好的机会!”
墨云端沉吟一瞬,“机会?”
“机会!”
颤抖的手抓住他的裤脚,约翰癫狂的瞪着血红的眼睛,趴在他脚下仰头看着清俊如玉的男人。
牙齿科科的打颤,他走投无路的怒吼:“你想要万人之上的地位,就得用你最重要的性命去拼,没有任何捷径,这就是所谓的公平!”
“我最重要的……”
嫌弃的踢开他的手,墨云端若有所思的继续说:“可以,听起来似乎是我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