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楚白茶的心跳猛地漏掉一拍。
    握着手机的指尖用力过度而微微泛白，她定了定神想要看个仔细，屏幕瞬间变黑，没有机会让她再次观看。
    僵硬的放下鞋带，她装出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把手机送到墨云端面前。
    墨云端接过手机，输入指纹一目十行的看过屏幕上的内容，修长的身影优雅转身，漫不经心的吩咐：“楚小姐，这里交给你。”
    “好的，墨……”
    话未说完。
    楚白茶眼睁睁的看着实验室的门关上，冷酷的阻止她目送墨云端的目光。
    卷翘的睫毛颤了颤，她失魂落魄的垂了眼眸，喃喃自语的补上最后的两个字：“教授……”
    目光茫然的落在数值跳动的实验仪器上，楚白茶无心工作，脑海中都是刚刚手机屏幕上的提示，还有墨云端看到信息的时候，狭长的丹凤眼中一闪即逝的情绪。
    她不愿承认……
    那是她从未见过的温存。
    楚慕语，楚慕语，简简单单的三个字像根刺一样扎在她的心里，让她几乎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
    为什么？
    偏偏是那个该死的楚慕语？！
    如果是别的女人，远远比她楚白茶漂亮优秀，她虽然非常痛苦，或许能接受墨云端心有所属的事实。
    唯独楚慕语不行！
    按在桌面上的手指紧绷，楚白茶完全沉浸在自己的心事里，姣好的面孔因为嫉妒而略显扭曲，根本没有留意到数据逐渐脱离标准范围。
    短短几个呼吸的时间。
    精密昂贵的仪器慢慢散发出半透明的烟雾，一切都悄无声息。
    ……
    实验室外的走廊上。
    墨云端拿着手机一路前行，回到他的休息室。
    慢条斯理的把门锁上，他再次拿起手机，看着屏幕上最后一行消息：[墨云端，你记得我刚到墨家的时候吗？]
    墨云端若有所思，修长的手指在屏幕上轻点：[记得。]
    看着消息发出的提示，他清俊的眉眼间掠过一抹深思。
    十几年前。
    如今的楚慕语只是个懵懂可爱的小孩子，被大人牵住小手，乖乖的出现在他的面前。
    黑白分明的眼眸天真无害，望着他的目光非常认真，让人能轻易联想到白皙精致之类的词语。
    而他当年，也不过是七岁的年纪。
    所谓的成熟只是相对于同龄人来说，不可能有成年人的眼界和见识。
    好在，他有着近乎过目不忘的记忆。
    即便年代久远的回想起来比较费神，楚慕语没有直说她问起往事的原因，但肯定有她的道理。
    很快，手机上跳出新的消息：[墨夫人和墨先生有没有解释过，为什么要收养我？我是从哪里来的？]
    [我记得果儿问过，母亲说你很可怜，来自一家虐待小朋友的福利院。]
    打出这行字，墨云端顿了顿：[现在想来，你当时穿着很精致的小裙子，果儿相当不开心，闹着要把你的裙子据为己有，似乎不太像一家会虐待孩子的福利院的临别礼物。]
    看着墨云端事无巨细的回复，楚慕语有点懵。
    曾经发生过这种事情？
    时隔十几年的初次见面，她很拼命的回忆，只记得墨云端特别漂亮，冷着小脸不搭理人，害的主动打招呼的她有点受伤，其他什么都不记得了。
    暗暗庆幸询问墨云端果然是正确的选择，楚慕语犹豫片刻，继续打字：[你觉得，楚夫人有没有可能认识姜如晴？]
    关于楚慕语的身世，她之前和墨云端提起，重点说过那个摆明不欢迎她回来的姜如晴。
    看着手机中的信息，墨云端微微蹙了蹙眉头，[我不知道，你希望我帮你问？]
    [如果可以的话。]知道这样的要求有些不近人情，楚慕语纠结的打字：[虽然我没有见过自己的母亲，但她死的很突然，我要知道其中的真相。]
    墨云端垂眸看着她小心翼翼的字句，心中浮出异样的情绪。
    他不能辨认那些情绪是什么，只是遵从本能的给出回答：[我会帮你的。]
    楚慕语如蒙大赦，放松的做了个深呼吸。
    绯色的唇角勾起浅笑，她精心挑选了个猫咪卖萌的表情包，轻轻一点发送出去。
    假如墨云端不答应，她当然有自己的方式来查清墨家的往事。
    看在墨云端的份上，只要没到万不得已，她都不打算私自调查，以此证明她的信任和感激。
    休息室里。
    看着屏幕上歪头卖萌的蠢喵，墨云端和它对视片刻，一双凤眼眯了眯，觉得这猫撒娇耍赖的样子神似楚慕语。
    把表情包保存起来，收起手机回到实验室。
    推开密封的房门，出现在眼前的一幕让墨云端骤然睁大眼眸，迈开长腿跑到正在冒烟的仪器前，紧急停止所有的工作。
    刹那间，实验室内的检测设备疯狂鸣响。
    楚白茶骤然回神，表情愕然的看着烟雾缭绕的房间，还有站在她面前神色不悦的墨云端。
    “墨教授？”慌张的不知所措，楚白茶整个人僵在原地，清美的小脸面无血色：“抱歉，我不是故意的，我走神了……”
    “你是上面派来的助手，不知道这种实验的危险性？”
    墨云端眸色淡漠的打断她的解释，嗓音寡淡的相当凉薄：“我不喜欢你的工作态度，如果再有下一次错误，你不要出现在我的实验室里。”
    踉跄着退到一边，楚白茶洁白的贝齿咬住下唇，不敢相信自己竟然犯下如此愚蠢的错误。
    她当然知道这种实验的危险性。
    如果墨云端回来的再晚一些，后果不堪设想，于情于理，她都要向他道谢。
    然而，她在心中反复准备好道谢和认错，开口时却是另一句话，喃喃的透露着她不为人知的心事：“墨教授，我就不行吗？”
    墨云端垂眸调试着乱七八糟的数据，漫不经心的问：“什么？”
    “……不，没什么。”
    竭力克制住再问下去的冲动，楚白茶鞠躬道歉，转身从实验室里跑了出去。
    她真的不明白。
    明明她和楚慕语长得七分相似，出身和性格都胜过楚慕语……
    为什么？
    墨云端的心上人不是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