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炎,如果可以的话,能不能借我些钱?”
安阳焱迈步走近,俯身看着她,问道:“你要多少?”
上嘴唇碰下嘴唇,一个天文数字从她口中说出,他冷笑一声。
“我只是找你借的,我父……”
不等她说完,他的长腿一伸,一脚将她从床上踹翻,脚更是在她起身前直接落在了她的脸上:“你这个女人还真是总能让我大吃一惊。先是跳楼要挟,后是假意离婚,不久前刚结束一场奸夫**风戏码,现在又整了这么一出?”
“其实,这才是你的真正目的,对吗?”
整个脸颊被用力压住,她根本说不出话来,只能听着安阳焱冷冷地在她耳边道:“我一分钱都不会给你。”
说完,他直接欺身压在她身上,不顾她的挣扎,将她一身的病号服扒下,待肌肤相亲时,腰身用力地一挺。
不理会她身体地排斥,他为所欲为地发泄着自己的欲望。
等到他起身时,才发现中途停止反抗的她原来真的昏了过去,他快速起身抓起衣衫跑出了这个房间。
白慕雅是被一阵手机铃声吵醒的,醒来时,已经没有了安阳焱的身影。
此时外面的太阳已经沉入西山,房间内黑沉沉的。
她将手机放在耳边,里面传出孙芳气急败坏的声音:“白慕雅,还没有消息吗?”
“你父亲已经在抢救了!”
白慕雅张张嘴,找回自己的声音:“再、再给我一点时间……”
“我果然没有看错你,你就是一个忘恩负义的不孝女,你父亲含辛茹苦把你养大。你却弄出那等丑事败坏家业不说,现在连你父亲病危都要见死不救了!你真是不孝啊!”
“孙姨……”
“你别叫我孙姨!如果你父亲这次真有个好歹,这三年的账,再加上暮霜的账,我拼了老命也要找你算个清楚。如果不是你,霜儿怎么会成为那副模样?你还我霜儿!还我霜儿!”
孙芳的咆哮仍旧从手机听筒中源源不断地传过来,白慕雅再没有了举着手机的力气,无力地垂在床上。
孩子被拿掉了,妹妹昏迷不醒,父亲也要离她而去。她爱的人仇恨她,她的家人疏远她,她的家如同一座冰冷的囚牢。
双眼涌起一阵酸涩,这是眼泪要缓解心中痛楚的先兆,但尽管她喉咙哽咽,心如刀绞,却始终没有一滴湿润的眼泪淌出眼眶。
原来,泪她早就流干了,现在竟然真正地体味到了欲哭无泪的感觉。
如果,哭泣是向别人诉求渴望的一种媒介。那么她早已把所有眼泪都给了安阳焱,却没得到一丝希望。
而这一切,难道不是她自己的错吗?
她怨恨无能的自己,无法保住腹中尚未成型的孩子;她的无能,使自己被人算计,无法让至亲的人相信自己,造成妹妹悲愤跳楼;她的无能,让父亲长久以来,为了莫须有的事儿而一病不起。
原来,她真正怨恨的是这个无能的自己。
电话又响了起来,她下意识地一把将电话扔了出去:“求求你们,放过我吧。都是我的错……都是我太无能了,都是我……”
她抱着自己瑟缩在了一起。
突然外面一道闪电划过夜空,她猛地惊醒。
窗外夜幕被惨白的光亮划破,不远处别墅区中心的荷花池在闪电的照耀下掀起一片波光粼粼。
她木讷地站起身,竟然哼起了一首小曲,那是安阳焱第一次夸她唱得好听的歌曲。
她足尖轻点,来到衣柜前,挑选出一条淡蓝色长裙,那是安阳焱最喜欢的颜色。
她姿态优雅地穿在身上,一挥手一投足,如同那日生日宴会上他邀请她跳舞时惊煞旁人的姿态万千。
终于,她一身盛装,来到了荷花池边。
冰冷的雨水再次不吝惜地瓢泼而下,大风中,浅蓝色的长裙随风摇摆,让她如同一个精灵般神秘。
下一瞬,便真如行踪莫测的精灵一般彻底消失在一片雨幕中,荷花池也只留下一个瞬间便消失无踪的漩涡。
那夜,大雨倾盆,荷花池的水位高出了最高警戒线,第二天便上了新闻。
但并不是因为警戒线,更不是因为满池的荷花。
而是因为一条沉尸池中的尸体——她穿着淡蓝色的长裙,面容平静祥和,面貌精巧别致,如同一个神秘莫测的仙子,却永远无法亲口告诉别人属于她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