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晚间,孙春蕊只见小厮们忙进忙出地,将原本卧房里的那张小床搬走,而后将枕云居卧房里的家什等一件件搬进隐香院的卧房里来。
本来淡雅柔静的卧房里因放入了一张大床和太多的家什而显得有些拥挤。
孙春蕊皱眉:“你们干什么?”
小厮们放下东西就走了,只留下一句话:“是庄主吩咐的。”
孙春蕊看着那摆得满满的却又看上去华丽温馨的卧房,一时间竟有些无语。
小屏柔声笑道:“夫人,不早了,早些沐浴了歇息吧,想必这几日奔波累着了。”
孙春蕊点点头,看了看空空的摇篮:“玉儿呢?”
小屏柔声道:“奶娘抱去喂奶了,想必今夜是不会抱过来了。”
孙春蕊默然不语。
小屏吩咐婢女们准备好了洗澡水,孙春蕊起身进了浴室。
她的的确确是要好好泡个澡,好好地梳洗一番,然后好好睡个觉。
这些日子,她都不曾睡好过。
芳香的花瓣漂浮在温暖的水面上,孙春蕊将自己的身子浸入温水中,只觉得有种说不出的舒适和轻松。
“你出去吧,不用服侍我了。”孙春蕊道。
小屏应了声“是”便退了出去了,刚退到门口只见西念琴踏着月色走进门来,“夫人呢?”
“夫人正在沐浴。”小屏低声道。
“知道了,你们都下去歇息吧,不用服侍了。”西念琴道。
婢女们识趣地退下了。
孙春蕊闭着眼睛,想到小玉台平安回到了自己的身边,心里一阵舒坦。只是她答应江晓风的那个诺言不能实现啊,她曾对他说过,若她找到了小玉台,她就去水云谷里找他。
只可惜,还没有等到那时,江晓风就再次出现在了她身边,而且还是他,替她救回了小玉台,她伸手拿过身旁衣衫下的那个小檀木盒子,捏在手中,有些出神,总觉得心中有个什么地方似乎有些空荡荡的。
突然听见门外珠帘轻响。
“是小屏吗,不是说不用服侍了吗?”孙春蕊放下手中的小檀木盒子,柔声问。
浴室的门帘被掀开了,一袭白衣的西念琴出现在门口。
孙春蕊大惊,一时有些慌乱,慌忙抬手捂住了胸脯,红晕飞满了双颊:“怎么……是你?”
西念琴眼里满是笑意,他云淡风轻地道:“我也有些疲倦,得好好泡个澡了歇息。”
说着便去脱自己的衣衫。
孙春蕊更惊了,慌忙别转头去:“你……泡澡,在……这里?”
西念琴眼里笑意深深:“我们是夫妻,夫妻一起洗澡,有什么奇怪?”
还没等孙春蕊反应过来,只觉得一个温凉而健硕的身子已经滑入澡盆里,贴在她的身后,她红着脸转过头去,只见西念琴笑意盈盈地看着她,她的心中“噗通”跳了一下,只觉得呼吸加速,突然,一只臂膀环住了她的纤腰。
西念琴的脸轻轻凑了过来。
孙春蕊立刻挣扎着:“不行,不能够在这里。”
西念琴轻轻放开了她,柔声道:“那好吧。”
孙春蕊只觉得羞得连手指头都抬不起来了。
她急急地出了澡盆,急急地胡乱地披上衣衫,坐在妆台前,还未等她梳理那湿漉漉的秀发,只觉得肩上一重,西念琴已从身后一把环住了她的纤腰,将头枕在她那丰腴的香肩上,她只瞧见镜中他那丰神俊朗的面容和自己一张羞红的芍药花一般的面颊,西念琴那爱意满满的眼神一眨不眨地瞧着她,两人湿漉漉的发丝上的水滴,一滴一滴落在她刚洗净的肌肤上。
她呆了呆,他的唇瓣却已凑了过来,她只觉得口中鼻中满是芬芳的气息,她闭了眼,默默地迎了上去,只觉得心中那个空荡荡的地方似乎在一瞬间被他的气息填满了。
她任由他搂起了自己的身子,轻衫褪落,烛光摇曳。
她只感觉心中似乎有潮水涌起,仿佛连绵着无尽的大海,蔓延到世界的尽头。
妆台上的胭脂盒翻落在地,殷红的胭脂碎落在雪白的狐裘地毯上,仿若洁白雪地中开放的朵朵红梅。
窗外,不知何时落起了小雨,雨水一滴滴落在碧纱窗上,淅淅沥沥,丝丝缕缕。
西念琴紧紧搂着轻衫半褪的孙春蕊,看着她那迷离的目光,轻轻抱着她到了刚布置好的卧房。
狐裘之上,红绡帐里,轻袍软带,香肩美人,耳鬓厮磨,缱绻迷离,恩爱无尽。
天色朦胧,孙春蕊从西念琴身旁醒来,慢慢睁开了双眼,看见西念琴那俊逸的熟睡的侧脸,一时呆了呆。
她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觉得昨夜的一切,仿佛是场梦。
她轻手轻脚地起身,见天还未亮,檐下的雨滴一滴一滴落在窗外的青石板地面上,她的心中,竟有种从未有过的宁静与满足。
她坐在妆台前,看着镜中自己的脸,只觉得竟似乎有些陌生,那张脸娇艳白净,如盛放的白芍药,唇瓣娇艳欲滴,眼光水盈盈的,她看着镜中的美人,有些出神。
“这是我吗?”她抬起手抚摸自己的面颊,看了一眼床上似乎依然在沉睡的西念琴,默默走上前去,眼里露出一丝温柔的怜惜,她轻轻地伸手,替他拂去了鬓边的一丝乱发。
突然,西念琴轻轻睁开了眼睛,孙春蕊一怔,对着他轻轻一笑:“你醒了?”孙春蕊柔声问。
西念琴笑而不答,伸出一只手轻轻一拉,孙春蕊立刻便跌落他身旁。
闻着他身上的气息,她一时有些意乱情迷,她眨了眨眼:“相公,昨晚,是做梦吗?”
西念琴轻轻一笑:“你说呢?”
孙春蕊的脸又红了,这几天里,她似乎特别容易脸红,而西念琴似乎特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