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头,安溪和林杉,却只觉得大家这段时间都辛苦了,又因为马上又要开始了新的祭典,所以安溪和林杉一拍即合打算开始举办一场盛大的典礼。
次日的清晨,野草他们几个人几乎是一早就过来,帮忙做些事情,又听说了安溪的打算更是开心。
远远的,安溪感受到了一道极其恶意的目光有如利剑一样刺了过来,她抬头望了过去,就看到一个好看的雌性打量自己。
安溪心中顿时恍然,却也知道了这个人的身份。
不过也没有说话。
大典定在了三日后的上午。
大地上矗立着一座巨大的祭坛,高千丈、方圆二十里。
祭坛四周挖掘了一圈儿宽一丈的壕沟,熊熊烈焰在壕沟中燃烧,黑土的族人将一簸箕一簸箕的香料倾倒进去,肉眼可见紫青色的香烟从烈火中冲出,化为一团氤氲香云将整个祭坛牢牢包裹。
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分别有一条阶梯跨过烈火燃烧的壕沟,直达祭坛顶部。
安溪拉着林杉的手站在祭坛的中间,慢慢的勾起唇角。
尽管还没有学习好真丝的技术,但是有了白凤他们的帮忙做一些麻批的料子倒是不费劲了,野草他们按照之前安溪交代的那样,带着黑土部落的人列队从远处向祭坛快步行来。四面八方的野人肃穆,排着整齐的队伍,犹如黑压压的海潮一般涌向祭坛,低沉的脚步声震得地面都在隐隐颤抖。
高空中,大鸟慢慢的拍打着自己的翅膀,发出了阵阵尖叫。
白凤站在一旁,指挥者他们,。犹如海潮一样骚动的人群迅速的安静了下来,大家各安其位,纷纷抬头看着祭坛上站立的安溪。
安溪看着他们的模样终于是笑了。
看起来文明也不过如此。
呼兰和堂木看着安溪的神色,心里也忍不住的开心。
站在安溪他们离开的这些时日,部落里的日子也并非没有任何的困难,不过好在现在都过去了。
安溪双手揣在袖子里,屏住呼吸,静静的站在那里,神识却犹如一张大网一样张开,居高临下的俯瞰着整个祭祀大典的现场。
这些人有人在害怕。
她可以感受到每个人的心态,无论是害怕还是绝望。
风渐渐的吹了起来,一股莫名的肃然和神圣的气息突然生出,化为一道沉重的压力,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咚’的一声巨响,林杉慢慢的站在祭坛上,肃然向天礼拜,随后唱起了一首曲调悠远、古朴苍凉的祭歌。
身穿重甲的林杉双手按在胸前,肃然向天行礼。
四面八方的野人纷纷和林杉一样跪拜在地,参天、礼地,好些人嘴里还不知道鼓鼓囊囊的在念叨着些什么。
安溪默然无语,粗疏的跟着这些人礼拜不停。
这次祭天大典,却又比之前的大典复杂了许多,起码在仪式上就多了十倍不止的流程。安溪对这些事情没什么大的兴趣,如果早知道这么费劲,她说什么都不会让白凤帮忙的。
白凤他们简直就是个恶魔,对于这些礼节了如指掌,原本只是像打算一起玩玩跳跳,谁知道竟然就这样了。
一通复杂的程序之后,林杉张开手中卷轴,然后把他放在了白凤的手里,白凤。放声念诵祭天祭文
首先祝融氏感谢了天地鬼神和黑土部落的先祖的庇护,然后开始歌颂这次的丰收,最后在祈祷明年的丰收。
无数参加祭祀大典的人齐声祈祷,洪亮的声音裹挟着一股浩大的威能直冲高空,安溪隐隐感到,在高空有某种难以言喻的神秘存在突然出现,蕴藏了无数人信念的恢弘之力被这个神秘存在悄然吸纳。
白凤手中的卷轴燃烧起来,一缕青烟直冲天穹,然后慢慢的消失了。
“祭!”白凤放声高呼,祭天大典最血腥的一幕开始了。
一头一头精挑细选的大牲口被驱赶了上来,被身披黑衣、手持石刀的野人干净利落的捅翻在地。
浓郁血气直冲云霄,就连不断燃烧的香料也掩盖不了这股味道。
一次祭天大典,献祭的大牲口就有二十头之巨,这些大牲口倒不会浪费,稍后的庆典酒宴上,这些大牲口将化为美味佳肴,供参加祭天大典的诸人分享。
这要是浪费了,安溪指不定怎么心疼。
当最后一头大牲口都流干了血液倒在了地上。
白凤就已经停止了诵经,然后马上就到了封赏的时刻。
当然封赏的也不多,无非是土地还有一些奴隶,但是就是如此,却也足够让他们心动。
黑土部落如今也算是个大部落,土地也打了不少,就连那些家禽也比旁的部落多了,正因为如此这次也要选出来一些巫医才好。
那些野人都开始细心盘算了,这次的巫医究竟是属于谁的。
林杉站在祭坛之上,嘴角不由得露出了一丝略有点僵硬的微笑。过了许久,他才沉沉说道:“黑土部落的巫医原只有呼兰艺人,但是现在我们土地多了,人自然也多了,所以巫医便更加需要了。”
“巫医。”无数人同时举起双手,用尽全力放声高呼。
林杉抬起双手,顿时欢呼声戛然而止。
他低头看了看四周人群,低沉有力的喝道:“此番选择巫医,经吾等协商多日……”
四周人群静悄悄的鸦雀无声,呼兰,堂木,石头,木头,野草等人同时向安溪看了过来,目光中满是激动和支持。
远远的,安溪感受到了一道极其恶意的目光有如利剑一样刺了过来,他抬头望了过去,就看到一个好看的雌性正咬牙切齿的向自己发狠。
安溪心中顿时恍然,她仔细盘算了一下,难道他们认为是自己么?
这怎么可能?
“石头,木头,在我们不在的这段期间,辛苦你们两个了。”林杉终于露出了发自心底的灿烂笑容,他向石头,木头一指,沉声喝道:“上来,让所有人都见见你!”
被点到名字的两个人一愣。
都不可置信的看着和安息,最后还是安溪说道:“你看我干什么,林杉让你们过去的,还不去。”
两个人肃然向林杉稽首一礼,回头向站在身后的安溪还有野草,憨厚的笑了笑然后稳稳当当的向祭坛走去。
四周半点儿声音都没有,各色复杂的目光全落在了他们身上。
多半是好奇,小半是妒忌,更少数是欣慰和欢喜,极少数是极其的怨毒甚至是刻骨铭心的仇恨。
目光凝聚在身上,石头和木头都感觉到自己浑身难受
石头和木头两个人,身体都有些漂浮的顺着通往祭坛顶部的土阶走了上去,站在林杉面前,肃然向林杉屈身一礼。
“我们部落不大,但是还是给了你们两个人一个人一个院子,以后也更加方便。”林杉手一指,紧接着又说道:“以后你们就是我们黑土部落的巫医了。”
下方目光,更多的是开心。
两个人向林杉行礼,从林杉手上接过了册封的卷轴,昂首挺胸走下了祭坛。
林杉继续封赏。
石头和木头回去之后,又开始听着接下来的事情。
呼兰和堂木都是什么都没有,他们也不在乎,最后是月亮和大海,两个人都得到了不少的土地。
月亮手捧册封卷轴,一步一步顺着台阶走下祭坛,站在了安溪左手边。
过了一会儿,野草也走下祭坛,站在了安溪右手边。
两人一左一右夹着安溪,突然同时低声笑了起来。
野草低声笑道:“没想到我有一天竟然会拥有这么多的土地,而且还有少的种子,
月亮更是笑道:“太好了,这次可是我比哥哥厉害,必须得让哥哥好好犒劳犒劳我。”
安溪笑着斜睨了两人一眼,笑道:“好吧,我算是明白了,你们啊就是为了那一口吃的。”
大海沉思片刻,淡然道:吃的当然重要。。”
封赏大典持续了一整个白天,等得天色黑了下来,林杉这才结束了。
“诸位,酒宴已经备好,尽情的欢宴吧!”
无数人同时举起双手,放声欢呼起来
两侧墙根下,十几架编钟轰鸣,乐师显然也都喝多了,面红耳赤的随手乱敲,编钟和编钟的频率敲不到一个点上,钟声已经成了一片混杂的轰鸣,但是也没人在乎。
墙角里,几个手持号角的野人,一个个笑得傻乎乎的,号角声断断续续犹如打鼾。
原本摆放得整整齐齐的草席、条案,此刻全都乱成了一团,所有参加酒宴的野人,都拎着酒碗、酒坛,抱着兽腿,嘻嘻哈哈的满大殿的乱窜,呼朋唤友的尽情欢乐。
老成稳重的大海也喝多了,面红耳赤的他和野草袒露膀子,正在石头、木头一群人的大声呼喊声中掰腕子比划力道。
白凤和林恩等几个老怪物凑在一块,同样喝得昏天黑地的他们笑容满面,但是怎么看他们的笑容中都带着一丝丝难以形容的猥琐和邪恶,看得人浑身寒毛直竖。
一直以来总是显得有点孤傲超群,高高在上难以亲近的林风,也不知道是谁把他的兽皮摘掉了,光着两条雪白如银的膀子,嘻嘻哈哈的和月亮他们几个负责而采摘的雌性。女在大殿中犹如灵蛇一般狂舞。
不得不说,白族生得俊美非凡,舞姿也极其的优美,亢劲有力犹如巨人劈山,却又行云流水犹如美女浣纱,刚猛和柔和完美融合,配合上他双眸喷涌的火光,让他拥有了一种极其邪异的美感。
大殿内酒气冲天、肉香四溢,安溪站在一根大柱子下大口大口的喝着酒,只觉得这这个时候真犹如群魔乱舞,煞是热闹。
一个新加入的野人夸赞着他的力气大,一名极力压缩身高,依旧有五丈高下的野人一耳光拍了出去,将他打得满口大牙都脱了下来。
白凤的族人在哪里推销着自己的梧州,不知道谁竟然,就下手偷袭,一把火将他的胡须、头发烧得光溜溜好不狼狈。
‘咚’的一声,这边的喧哗还没落幕,那边两个喝多的大汉却又开始摔跤助兴。他们犹如两头摇摇摆摆的狗熊一般毫无章法的用肩膀、膝盖、臀部乱撞乱打,每一次撞击都发出噼啪的声音。
突然间远处传来一声可怕的碎裂声,一名喝得眼珠子充血的大汉狂笑着,一爪子将他身边的一个桌子排坏了。
空气里的热气越来越重,众人变得越来越亢奋,安溪总觉得,一场大混战就在眼前。
这时候,安溪急忙吩咐了一些人,给在场的每一个人碗醒酒汤。出自安溪之手的醒酒汤效力强劲,喝下去后就好像一道冰泉,迅速驱散了酒气,让所有人都苏醒了不少。
于是这里气氛急速缓和了下来,众人再次呼朋唤友的大声欢宴,更多的酒坛子不断的送上了大殿。
安溪继续站在大柱子下面,借着这根数人合抱粗细的大柱子掩去了大半身形,静静的欣赏着眼前的这一幕。
是的,是欣赏,安溪在以一种局外人的身份,静静的欣赏前世他做梦都想不到的瑰丽场景。这些人,这些事,这个时代,这个世界。安溪端着酒杯,身处红尘,一颗心却超出云霄,居高临下俯瞰一切。
一股森寒异常,却又霸道凌厉的气息突然靠近,一个雌性拎着一个酒坛子带着一双凶狠异常的充血双眸走到了安溪面前,重重的一巴掌拍在了安溪的肩膀上。
“王后,小女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荣幸可以请你喝一杯酒?”
“当然王后,要是不敢,也是没有什么事情的,我自己喝了就好了。
说话间已经拿起了酒杯,看起来倒是楚楚可怜仿佛安溪要是不喝了这杯酒都是犯了错一样。
安溪倒是毫不犹豫的笑了一下,然后端起来酒碗,直接把酒倒在了地上,冷笑的看着雌性,“你是谁?”
她的目光一直冷冷看着雌性,好一会儿之后突然慢慢的抬起头,然后一把尖锐的匕首刺入了雌性的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