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锦筠话虽如此,却是东张西望,眼神留恋于每一种小吃。
夜飞尘宠溺一笑,“我们一边走一边看,若是锦筠想吃什么,买了便是。”
季锦筠想法亦是如此,便点了点头。
不管季锦筠和夜飞尘走到什么地方,都会第一时间引起所有人的注意力。
“糖葫芦,买糖葫芦,”嘞字还没有出口,便被季锦筠和夜飞尘的容颜所吸引。
“我想吃糖葫芦。”季锦筠指了指买糖葫芦的小贩。
夜飞尘快步走过去,取下两串糖葫芦,然后又给了小贩一两银子。
小贩直到接过银子,都是处于眼神迷离的状态,并不清醒。
直到夜飞尘和季锦筠走远,只能看见一个背影,他方才回过神来。
看了看手中的银子,是一两银子,可是他的糖葫芦只是一个铜板一串,再看去已经不见了神仙眷侣的身影。
他突然后悔不迭,刚才不因为两人的绝世容颜而如此失态,于是他扛起插满糖葫芦的垛子,向着两人离去的方向而去。
“飞尘,这糖葫芦是酸甜的,我小时候吃过的都是甜甜的,倒是别有一番滋味,我喜欢这样的糖葫芦。”季锦筠突然想起小时候吃过的糖葫芦,都是甜甜的,以至于她以为所有的糖葫芦都是甜的。
至于酸的她不是没吃过,而是不知道有酸甜的糖葫芦,说来也算是奇事一件。
不过,那是因为家里人都宠她,自然没有吃过这种糖葫芦。
夜飞尘自然知道,季锦筠小时候多么受宠,东幻国皇帝对她差不多是有求必应。
“说来这还是我第一次吃糖葫芦呢,酸中有甜,甜中又酸,同生活差不多,酸酸甜甜,才是常态。”夜飞尘在宽慰季锦筠,也算是在宽慰自己。
季锦筠就看见了烟雾缭绕处的糖炒栗子,且有好多人在排队等候。
夜飞尘只需要一眼,便可以看出季锦筠的心思。
“锦筠,就在这儿等着,我去买。”夜飞尘交代了一句之后便去排队。
季锦筠在一边看着,夜飞尘时而捂着鼻子,时而又被烟呛得咳嗽起来。
透过烟雾迷朦,季锦筠仿佛看见了那烟云缭绕之处的神仙,白衣飘飘,翩翩公子。
凡是季锦筠和夜飞尘所到之处,都可以引起所有路人的注意,尤其是那倾世容颜。
季锦筠就这样看着这车水马龙的闹市,听着各色各异的吆喝叫卖声,忽然觉得这样安静的闹市给人一种现世安稳之感。
不知为何,季锦筠突然就想起梦月弄痕,那个拼进所有也要护她周全的男子,尽管她当初不愿意承认,可是自始至终,她心中愧对之人确实是他。
可是如今她却是突然发现,她压根一点都不了解这个男子,之前是这样,离开以后更是如此。
他从来不会带她出来看灯火夜市,也不会带她出来踏青散心,哪怕那些温柔,都只能以自己忘记前尘往事为基础。
罢了,月弄痕,此生已然陌路天涯,你又又何必念念不忘?
这一生的宿命,总是逃不开繁华掩映里的苍凉。
这一生的宿命,总是走不出触目伤情下的惆怅。
爱也好,恨也罢,怨也好,早就注定好了的结局,又何必回想?
夜飞尘走回来时,看见的是季锦筠苦涩的笑,忧伤的脸庞,在灯火掩映下显得扑朔迷离。
“给你,听闻整个风凌城就此一家糖炒栗子让多少达官贵人为其不惜一掷千金,你也尝尝。”优雅的男子如此,即便是烟熏火绕却也依然不减半分优雅。
季锦筠将脑中的那些苦涩搁置起来,本就不该回想之事,又何必为难自己。
季锦筠看过去,却分明是已经剥好的栗子,接过来却仍然是温热的,想来才剥好不长时间。
“谢谢你,飞尘,你也吃吧,这么多一个人吃不完,一个人也不好吃。”季锦筠接过来便慢慢嚼嚼起来,果然是名不虚传,味道极好。
“以前的时候,平时倒是一个人用膳,习惯了,便不觉得一个人吃东西有何不好?后来遇见你,想来也是如此,若是有一人可一同分享,确实吃东西也是一种享受。”夜飞尘向来都是一人用膳,如今一起分享的感觉,确实愉悦不少。
“那你就带我去吃遍这大街小巷的美食,满足你这个愿望。”季锦筠来了兴致,以前不知道原来这儿的夜市也可以如此繁华。
正在此时,突然有一个人撞过来,差点撞上季锦筠。
夜飞尘一只手便将季锦筠护在怀里,避免了受伤。
“抱歉,刚才差点撞着姑娘,是在下的不是,请谅解。”凤夜辰跌跌撞撞,却是很真诚。
季锦筠听到熟悉的声音,回过头便看见了背光而立的凤夜辰,一脸醉意。
“三表哥。”
“表妹。”
两个人同时惊讶出口。
季锦筠的惊讶在于她从没有见过自己三表哥如此狼狈的一面,他永远都是那么温润如玉,风度翩翩却又有正义之气。
他从前饮酒也是有度,从来不曾多,今日只怕是喝多了。
而凤夜辰的惊讶在于他居然看到了季锦筠,他以为季锦筠这么一走,恐怕不会轻易再见,更何况夜飞尘为了保护她,都不让出来。
“三表哥,你怎么在这儿?”季锦筠却是率先说话。
“表妹,真的是你,我还以为自己在做梦。”凤夜辰看了看季锦筠身上崭新的衣服,“表妹穿什么都如此好看,只不过今日更像是那不食人间烟火的九天仙女。”
“三表哥,你醉了,早些回去歇息吧。”季锦筠不知该如何面对自己三表哥。
她自然知道他的心思,可是她注定没有办法去回应,只能装作毫不知情。
或许,他需要时间,她需要一些时间,就可以把自己彻底忘了,并且今日自己是来散心,并不是为了这些琐事。
“飞尘,我们走吧。”季锦筠说完便主动拉着夜飞尘的手离开。
凤夜辰笑得很是酸涩,伸出去想要挽留的手无力地垂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