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家,她一定要扳倒。
以她目前的处境,和裴晋阳合作是最有利的。
裴晋阳说得不错,但凡被他盯上的敌人,还没有能好好活着的。
再也没有什么比背地里与闻晟的亲女婿合作,更天衣无缝的计划了。
在此之前。
秦婳其实想过要坦诚。
坦诚交代整件事。
前因,后果,乃至她所有的考量。
但她此刻迟疑了。
真的有必要说么……
要必要,有必要把这些事情说得如此直白坦诚么。
陈遇南能够理解她的选择,但怎么能接受?
这是两种根本矛盾的立场。
秦婳的心情低落近乎入了谷底。
她觉得自己是该放弃了。
她本就是这样一个。
没有多少底线,原则,甚至连道德都不存在的女人啊。
秦婳双手捧住他的脸。
吻得越来越动情。
好像身体里真的有满腔的热情需要发泄出来一般。
陈遇南自然也能感受到她的热情。
她甚至连身体都是滚烫的……
半途休息的时候。
他忍不住轻笑出声,大手抚着她的脸,低声道:“阿慕是喝得很多,没想到你也喝多了么,身上一丁点儿酒味都没有,可是却像个耍酒疯的妖精。”
秦婳眼神有些迷离,她依偎在男人胸口。
这份愧疚,总觉得自己是欠了他什么。
但……究竟是欠了什么?
她自己也分辨不清。
…………
闻晟从前对女人普遍不是很上心,也未曾传出过什么有趣的花边新闻。
圈子里的人,顶多是听说过他有两个外室。
但因为太过低调,甚至连长相如何姓甚名谁都记不清楚。
但这一回。
闻晟的作风与往日不同了。
他丝毫没有低调掩饰的意思。
而是吩咐自己的副官,直接去给秦婳选了一栋小洋楼。
这洋楼虽然不是新盖的,有些旧,但仔细了解一下,还真不是什么普普通通的洋楼。
算起来,有历史,而且追溯到从前,还真是有名望的人在此处的故居。
也有人听说,闻晟为了讨好新宠,寻了不少物业。
但秦婳都不是很满意,挑三拣四的,连地价最昂贵的独栋别墅都看不上。
最后亲自挑选了这一栋小洋楼。
安顿好之后,秦婳很快搬进去住。
这样一来,秦婳和闻晟的关系,也算是坐实了。
一开始,日子倒还算是平静,没听说有什么大的动静。
约摸过了半个月吧,就有人坐不住了。
闻晟的夫人,还有闻雅,堂而皇之地主动登门。
楼下的管家和佣人见状,都阻拦着。
管家明显是受过特训的,也一早被人叮嘱过。
虽然面上是一张万般恭顺的小脸,说出口的却全是谢客之词。
“闻夫人您来得突然,秦小姐这会儿……不太方便呢,您若是有要紧事,不如改天再约,我一定会妥善传达给秦小姐的。”
闻夫人面色阴沉,倒是觉察不出怒气,语气十分平稳道:“我不找秦婳,我是来找外长的,怎么,我自己的先生,也不让见么?”
管家顿时面露难色:“这,夫人您……闻外长这会儿也不在啊。”
这话明显说得忐忑。
而就在此刻,楼上传来忽高忽低的音乐声。
凝神静气细听,就能听见是一支舞曲。
闻夫人只是沉着脸,还未开口。
闻雅就已经绷不住了,她脸色发绿,气得连嘴唇都有些抖:“青天白日的,靡靡之音……我父亲何时变成这样的人了?!简直荒唐!赶紧叫秦婳这个贱人给我滚出来,还要不要脸了,不知道这是大白天么?!”
闻雅此言一出,在场所有人的脸色都有些挂不住了。
本来么,只是楼上房间传出舞曲。
众人听着,也没什么画面感。
被闻雅这么一描述,每个人脑子里顿时就都有不妙的联想了……
尤其是还当着闻外长夫人的面,一个个不由得都面面相觑,简直尴尬到了极点。
……
闻雅气势汹汹,管家和佣人又碍于不敢得罪闻夫人,拦了半天,终究还是拦不住。
两个女人冲上楼去,拼命敲门。
终于是把房门给敲开了。
闻晟身上穿着一件黑色睡袍,倒是裹得严实,身上有没什么不堪的痕迹。
他阴着脸,目光非常阴沉,扫向面前两人,立时开口斥责道:“干什么呢,吵吵嚷嚷的,我闻家的人,都成了没修养的泼妇么?”
闻晟扫了闻夫人一眼,倒是没说什么。
反而是盯住闻雅,指桑骂槐一般:“尤其是你!三十几岁的人了,你自己也是有家的女人,不是小孩子了。我是你父亲,不是你儿子,你想干什么?我的私事,你也要介入吗?!”
闻雅极少被闻晟当众指责。
她虽然是女儿,但闻晟一直没有儿子,都是将她当做半个儿子养大的,既然是闻家的继承人,自然是要宠爱一些,多给几分尊重。
闻雅何曾受过这样的轻视,顿时就更加恼怒了,“爸,您以为我想这样么?您到底是不是被秦婳那贱人下了蛊了,还是被人换了脑了?你玩女人,这可以,只要妈妈没意见,我自然没有资格管您。但您看看您现在把自己的名声都弄成什么样子了,谁不知道秦婳是谁啊?秦婳从前……她和秦御、裴晋阳,甚至还有陈遇南,她跟一堆男人关系暧昧不清不楚!”
闻晟的脸色煞是难看,他语气也很是阴鸷:“够了,说这些作甚?你明知那都是些乱七八糟的传闻,就算有,也是过去的事。从前你管不好自己的丈夫,本就是你自己的无能,你应该反省,而不是来教训你的父亲。”
闻雅冷笑了一声:“是啊,这么说,我还得感谢爸爸您。若非爸爸您收了秦婳这个騒货,她保不齐跟晋阳在一起?可事实,真的是这样的么?爸,您能不能别自欺欺人啊,秦婳她若是还跟晋阳在一起,轮得到您么?您今年快六十了,晋阳是什么年纪,你当秦婳是傻子?你当全天下的女人都是傻子?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她攀附您必定别有目的。何况,她跟陈遇南的关系就不清不楚,你知不知道陈遇南暗中筹划将来要参选,他极有可能成为晋阳的头号竞争者!您真还不明白形势吗?!”
闻晟阴着脸,一言不发。
连闻夫人见状,都略微拽了下闻雅的胳膊,示意她点到即止,别再说得太过了,过犹不及。
闻夫人不疾不徐道:“小雅不也是关心你么,你自己的女儿,你应该了解,她是担心你的身体。名声什么的,倒还是次要。你年纪也不轻了,就算传出什么不太好的绯闻,也有从前的积攒,暂时不至于动摇根基。但你的身体呢,这半个月以来,你都没回府,成天就……成天就在秦婳这儿耗着,行,我知道,女人么,开始都有个新鲜感,但你也要注意节制,你毕竟不是年轻人了。”
闻晟板着脸,半晌才挤出一句:“我自己的身体,心里有数,不劳夫人忧心。”
本来到了这儿,闻夫人觉得也差不多了。
闻晟本就是不是一个没有分寸的人,她点到即止,效果最好。
可偏偏这时,闻雅忽然叫了一声。
原来是她从门口的角度,瞥见里面的秦婳了。
秦婳本来躲在一侧,不愿意露面似的。
但闻雅看见她衣裙的一角,顿时就忍不住了。
她直接推开闻晟冲进房内。
见到秦婳——
她瞪大眼睛,连嘴都微微张开了。
“你……你这个,荡妇!下流!”
闻雅三十几岁的人,此刻竟是连脸都有些红了。
秦婳方才果真是在跳舞。
而且闻雅竟然从来都不知道秦婳会跳舞。
也很难想象她在跳什么舞。
只是瞧见她身上穿着一件……红色的裙子。
暗红色,本就衬得她肤白胜雪,万般妖娆。
但,这还不是最关键的……
最关键的是,这裙子是透的,几乎能把里头的内容看得一清二楚。
闻雅虽然也是结了婚的女人,但她从小到大都循规蹈矩的,身边的人也都比较本分谨慎,何曾见过这种架势。
而且就连秦婳住在裴氏公馆的时候……也一直都很低调,关起房门,一点动静都没有。
闻雅也没有去刻意想象过她和裴晋阳关起门来都在做些什么。
此刻见了。
她脑子里真是,像是惊雷炸开一般。
秦婳如此婬贱不知羞耻,难怪……难怪晋阳从前那么迷恋她。
本还以为秦婳真有什么了不得的本事,原来不过是比寻常的女人都下贱而已。
闻雅脸色铁青,她瞪视着秦婳:“你是不是活腻了?你想死吗。当初你就是这么勾引晋阳的么?这也就罢了,晋阳还年轻。我爸爸今年多少岁了,你是心里没数,还是故意如此?你想害死我爸么!秦婳,我警告你,不管你的目的是什么,若是我们闻家出了事,你休想多活一天!”
秦婳瞪大眼睛,眨了眨。
她眼神慌乱无措,宛如小鹿乱撞。
像是受了巨大的惊吓,实在不知所措,愣神片刻才急忙去抓一旁的薄毯,然后仓皇裹在身上。
闻晟见秦婳如此委屈,本来就已经非常不悦。
秦婳咬着唇,低声道:“闻外长说想看我跳舞,我只是……尝试而已,这本身就是我们闺房之趣,闻小姐未免管得太宽了吧。闻外长不是裴晋阳,裴晋阳是你的丈夫,你若要管,还算有理。如今……我跟裴晋阳早已没有半点关系,你应该往前看,不必再抓着旧事,彼此难堪。”
闻雅大怒,她甚至冲上来想撕掉秦婳身上的裙子。
一边动手一边骂道:“你还敢装!你简直就是……又当表子又立牌坊!你还是个人么秦婳!我真想弄死你!”
秦婳这会儿是真要哭了似的,眼泪汪汪的。
闻晟终于忍无可忍,大步上前,劈手就给了闻雅一记响亮的耳光。
闻雅被打得一个趔趄,险些摔倒。
她不可置信地盯着闻晟,“爸,您是真的疯了啊!秦婳是什么人,您真不明白么?为了一个人尽可夫的贱人,动手打自己的女儿,真是……”
闻晟将秦婳护在身后。
秦婳身量娇小,加上她未施粉黛,头发随意披散,两只眼睛灵动无助,乍看上去就像是十几岁的小姑娘。
闻晟就像是护着自己的孙女儿似的。
“目无尊长的东西,给我滚,赶紧滚,以后不准再来。若是再有下次,就不是一巴掌这么简单了。”
闻夫人见状也知道闹得过头了。
她在心里斥责闻雅无用,但同时也觉得略有些解气。
秦婳这种贱人,还真是没有更好的法子来对付,对不付不了,能让她丢人也算是过瘾。
她面无波澜,一字一句道:“罢了,我和小雅都只是关心外长的身体。秦婳,你年轻,却也该知道凡事不能过度,否则出了问题,我为你是问。”
秦婳柔柔弱弱的模样,躲在闻晟的庇护下,这会儿却骤然有了底气似的。
她一把将闻晟推开,甩了下自己的胳膊,裹紧伸手的毛毯。
下巴微抬,骄傲自负的样子,声线清冽:“我算是听明白了,无论是闻小姐,亦或是闻夫人,都是明摆着把我当妓女。好啊,我竟不知闻家一贯是这样做人的,闻外长与我投缘,他怜惜我,我也感恩,愿意做闻外长的外室,否则以我的家室财力,出去寻任何一个门当户对的婚事,都必定是正妻。这下倒好,我为了遵循本心,追随闻外长,倒是成了你们眼中下贱的妓子,那好,我走就是了,我本没必要在这里受你们的委屈!”
秦婳抬脚就走。
闻晟立刻追上去抱住她,“婳儿……你消消气,别理会她们,理会这些无知泼妇做什么。我答应你,我答应你绝没有下次。你做我闻晟的女人,我不会容许任何人欺辱你!”
秦婳抬起眼睑,眼泪汪汪地盯着他,有些赌气似的,却更像是撒娇。
闻晟立刻便对闻夫人道:“你赶紧带着你女儿走,以后不准再来洋楼打扰我跟婳儿的生活。我是闻家的家主,自会做好本分,你也闻家主母,同样该做好本分之事,秦婳与我是自由恋爱,毫无你们想象的低级龌龊,全都给我走,以后再敢来放肆,我决不轻饶!”
秦婳看着闻夫人和闻雅灰头土脸地离开,半句话也管多说。
心里一下子就更有底气了。
看来,闻家真正能有话语权的,仍旧只是闻晟一个。
他对自己的夫人不过是相敬如宾,彼此都不至于撕破脸,但若是过了头,他也绝不容忍。
这样看起来,闻晟和他老婆的相处模式,其实跟裴晋阳和闻雅的婚姻模式也差不多。
秦婳心里是抚掌大笑的,面上却委屈极了。
她推开闻晟,趴在沙发上小声啜泣。
闻晟干脆蹲在她跟前,大手抚着她的背,柔声哄:“婳儿,别恼了,不过是小事,以后这种情况绝不会再发生了。”
秦婳故意道:“我从未受过如此委屈!闻外长,我跟你说实话,这次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忍了。从前若是在裴晋阳身边,敢有人这样羞辱我,我可绝对不会容忍,立刻走人。”
闻晟赔着小脸:“我知道,婳儿是给我面子,这是疼我呢。好了好了,不气了,别哭了啊,你哭起来像只小花猫,都不漂亮了。”
秦婳这才勉强破涕为笑。
她忽然从沙发上起身,径直往床边走。
闻晟自然是追上前去。
秦婳往床上一滚,裙摆几乎都掀开了。
闻晟看得眼睛发直,喉结滚动了一下,“婳儿,你这是……这还挺早的……”
秦婳却眯起眼睛笑,她舌头舔了下唇角,像只贪婪的猫咪。
“怎么,闻外长不想?我不过是给你跳支舞而已,却白白落了一个青天白日勾引男人的污名,我自然气不过了,除非……让我把这污名给坐实了!”
闻晟立刻笑道:“好,好得很,咱们就把这污名坐实。”
秦婳探出细白的手指,指了指一旁他放药的抽屉。
闻晟心里自然明白,立刻就准备倒水去服药。
秦婳从床上爬下来,忽然走到门边道:“你先吃药,我去楼下教训管家几句,怎么做事的,竟然随便就放人上来,真是破坏心情。”
闻晟没拦着她。
秦婳有些小脾气,时而发作,闻晟都欢喜的很,就像是宠着女儿一般由着她。
加上,他服药,药效也要等个几分钟,没这么快。
……
秦婳并没有下楼,而是直接上了阁楼。
与阁楼里面藏着的女人互换了衣服。
女人恭恭敬敬地站在她面前:“秦小姐,还是照常么?”
秦婳舒服地靠在沙发上,“比上回再加点吧,到了一半,他如果不行,你就再哄他服药,不过若是他不想,你也别勉强,免得露出马脚。”
女人微微低垂着头:“知道了,秦小姐的吩咐,我都明白。”
秦婳点点头:“去吧。”
面貌与她九成相似的女人离开后,秦婳就看了下时间,想着自己应该能睡一个很舒服的觉。
等睡醒了,闻晟那边差不多也就完事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