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婳用手背抹了下眼泪。
忽然又笑起来,“罢了,不说这些不愉快的。你是秦御留下的人,不管你们在做什么,总归不是我的敌人。你好歹告诉我,你叫什么?”
“……”
“我要知道你的名字。”
“迟骁。”
秦婳瞳孔放大,似乎努力地想要看清这男人的脸究竟长得什么模样。
试图将这个男人的面容,牢牢烙印在自己的脑海中。
她盯紧男人的脸,忽然放软了语气,轻声道:“你会一直留在江城么?既然是哥哥留下的人,我想也有与我保持联系的必要,今后我该如何联系你?”
迟骁面容严肃,一直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秦婳的心情多少有些落寞,但她还是笑着,“罢了,如果你认为没有必要,就当我没说。”
……
之后的很长一段路程。
房车内静寂无声,没有人开口,秦婳也没有再多说半句。
直到秦婳下车之前。
男人目送她下车,却骤然沉声开口:“秦婳,不要再继续接近闻晟。不要再做任何冒险的事。秦御不希望看到你这样。”
秦婳背对着他,身体略微僵硬,但却没有回头。
男人的声音有些迟缓,但最终,还是说出了秦婳想听的话。
“如果你有危险,或者其他必要的情况,不需要你联系我,我自会出现。”
秦婳依旧没有回头,直接下了车。
她回到陈家。
自从陈慕搬走,这栋别墅就显得冷清了许多。
虽然此前,她与陈慕也并没有多少交集,但家里少了一个人,就是少了人。
陈遇南不在。
秦婳一时还没反应过来,她失魂落魄的坐在一层客厅的沙发上发呆良久。
后知后觉回过神来,才立刻跟陈遇南通话。
陈遇南从受伤的保镖口中得知她被人劫持,但随后又被身份不明的人救走。
他还在外面搜寻。
没想到秦婳已经安全回到别墅。
秦婳在电话里告诉他自己安全,其他的,等他回来再细说。
陈遇南回来之前的空档。
秦婳就一个人木木的发呆。
迟骁的脸……对她来说完全陌生。
他口中所说的那些话,也已经明确表示了他的立场。
他是秦御的人。
除非……除非是刻意设计圈套蒙骗。
但也没有这种必要。
为了设圈套骗她,首先还要救她一命。
秦婳自问没这么大的价值。
会为了救她而拼命的,只有秦御的人。
秦婳本不该多想。
但是在回来的路上,却无可抑制地生出了一种荒唐的猜测。
秦御死得突然。
甚至可以说是莫名其妙。
他一定有事瞒着她。
如今还留下了一些身手极强宛如雇佣兵的手下。
这一切……都完全出乎秦婳对他的了解。
难道说。
早在秦御出事之前。
他所做的一些事,从来就不在她的了解范畴内。
她根本没有真正了解过秦御的人生……
她所熟悉的秦御,只是私人生活中的那个男人。
至于他在外面广阔的世界里,都在干些什么,筹谋什么。
她真的一无所知。
然而这一切的念头。
都不过是猜测。
秦婳甚至觉得自己可能是生出了妄念。
她只是因为太思念秦御,至今无法接受他确实已经死无全尸的命运。
所以才会妄想……
那么,在医院病房里的那个梦呢。
秦婳越来越觉得不对劲。
她又不是没做过梦。
在秦御刚走那段日子,她日夜煎熬,夜里频繁被噩梦惊醒。
是后来,跟裴晋阳睡在一起,她的心态才被扰乱,噩梦才没那么频繁。
在那之前,她也经常会梦到秦御。
梦境和现实的感觉……如此不同。
她不应该搞错。
秦婳怅然若失,不知道眼下该怎么消化今晚突发发生的事情。
陈遇南推门而入,反倒是惊了她一跳。
他坐下来,揽住秦婳的肩头,让她的脑袋靠在自己身上。
安抚道:“没事就好,看来你身边的保镖还要再增加,没想到闻雅如今做事的手段如此极端,停车场到处都是监控,看来她已经歇斯底里,根本不怕惹事了。”
当时的时间,还不到深夜。
在时而有人来往的地下车库动手,本来就很容易惊动市民或警方。
这一点也不像是闻雅的做事风格。
秦婳缓缓道:“或许……本就不是闻雅动手。是闻晟的夫人。”
陈遇南一怔,旋即,目光变得深邃而审视。
“秦婳,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秦婳有些迟疑,她还没有想好该怎么开口。
陈遇南没有在第一时间追问救她的人是谁,自然也是理解为裴晋阳暗中护她。
这是概率最高的可能性。
而裴晋阳是敏感话题。
秦婳不说,他不想太过刨根问底。
秦婳心里很乱,但最终还是决定跟陈遇南说清楚实情。
“是救我的人告诉我的,如果他们没有骗我,那么……应该是闻夫人。救我的人,好像……是秦御留下的人。但这是他们第一次出现,所以我……我也不太确定,我现在还没有理清楚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