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议论抱怨声传回她耳中,闻雅大怒,决定亲自去找闻晟。
她声泪俱下地说,父亲便是再忙,也要替女儿讨回公道。
失了好不容易才顺利怀上的裴氏继承人,本就是一件严重的事。
闻家的人素来并不讲究骨肉亲情,但涉及共同利益,情况就不得不重视。
闻雅几乎是没费多少口舌,就说动了闻晟答应亲自帮她料理此事。
闻晟应下这事言之凿凿,也着实是立刻吩咐下属去做事。
起初是打算把秦婳直接抓来,当面审她。
但秦婳受陈遇南提醒,陈遇南认为闻雅必定不会善罢甘休,说不定使一些歇斯底里的手段更为值得提防。
秦婳有了警惕,但凡出入,不论是去秦氏办公还是去其他地方,势必带着前后八名保镖,将她团团围住,绝对确保安全,而且丝毫不低调。
这种情况让闻晟的人一时半刻间根本找不到机会下手。
因为秦婳出门都是在大白天,而且也大多是在秦氏出入,到了下班时间直接跟回陈家,很多时候甚至和陈遇南同进同出,两人如新婚夫妇一般,如胶似漆。
闻晟虽然有自己的势力,但是不便于在大白天下手。
闻雅也提醒过,秦婳此人奸诈,而且手段毒辣,如果父亲暴露身份,说不定会被秦婳借题发挥。
再加上秦婳本就疑心他们闻家与秦御之死有关,甚至有可能会借机针对父亲。
闻晟不是急功近利之人,就吩咐自己的下属暂且按兵不动,等待最佳时机。
这时机,倒是也很快就来了。
这天夜里,秦婳作为秦氏总裁,与陈遇南共同出席江城商界某宴会。
虽说是商业兴致的晚宴,但也有不少政要出席。
这还是秦婳头一回与陈遇南携手出席宴会,她心情还算是不错,只是有些好奇,不晓得明日媒体会怎么写。
宴会进行到一半,闻晟骤然到场。
闻晟的身份如此尊贵,直接压住其他政要大半个头。
自然瞬间就成了焦点。
秦婳见状,站在一旁暗自观察许久。
周围原本与她攀谈,甚至在谈合作的富商,都不露声色地逐渐散去。
陈遇南很快回到她身边,明知故问,“怎么,秦小姐是没给他们好脸么,怎么都吓跑了?”
秦婳抿嘴轻笑,“是吧,大概是都听说了……我害闻外长唯一的千金流产落胎之事,生怕沾上晦气开罪闻外长,躲得远些,也不奇怪。”
陈遇南也笑,“既然今晚没机会谈成生意,要不要早些回去歇着,你今天……可有一顿药还没吃呢。”
秦婳道:“不急吧,我是觉得,闻晟这老头子,不像是这么无聊的人。他此行的目的应该不仅仅是破坏我谈生意的计划吧,谈生意这种事,什么场合不能谈?若是我真有兴趣,明天下午把刚才那几位老总私下约出来,面对面谈,岂不是更好?”
陈遇南道:“我瞧着闻晟八成是冲着你来的。”
秦婳瞪眼,“冲着我?那我就更不能走了,他好歹是有身份的人,闻雅跟我交手多次,我怎么能把这位大人物撇下,我也很有兴趣跟他交个手呢。”
陈遇南略微蹙眉,他原是担心的。
但是又了解秦婳这不安分的性情。
她本来就对闻晟很有敌意。
现在闻晟亲自找来,怕是拦不住她去会一会的心。
他略一迟疑,便道:“你可要小心些,闻晟其人传闻很少,一个人从政多年,却连传闻都极少流出,可见城府之深,人设之稳。他比裴家两兄弟要低调许多,这些年基本没有任何负面新闻,但仅仅是从裴晋阳选定与闻家合作,我便能断言闻晟和裴晋阳是同类人。”
秦婳倒是有些思索,她问道:“同类人,你认为,裴晋阳属于哪一类人?”
陈遇南直言:“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之人,这种人在仕途上十分常见,也是最容易成功的人。反之,大概就是蒋信之那种人,蒋信之是真君子,若是放在古代,必定名垂千古的人物,但是也未必能长命,毕竟仕途中,豺狼虎豹很多,真正的君子却极少。”
对于他这种说法,秦婳倒是也挺认同。
两人正闲聊间,闻晟已经径直走了过来。
秦婳有些意外。
闻晟看起来有五十多岁,是个气定神闲的中年人,发丝间略有白发,但不多,似乎是故意不染,显得更有独特气韵。
这人……果然不是普通的角色,比闻雅的段位只怕要高出不少。
秦婳笑了笑,“闻外长,您好。“
闻晟开门见山:“秦小姐,有些私事,需要与你单独谈话。”
秦婳也没装蒜:“可是为了裴太太滑胎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