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裴爷是从未怀疑到咱们头上的,将来的情况……可就真是说不准了。”
桃初这一招果然是狠狠戳中了闻雅的痛处。
闻雅最不乐意发生的情况,大概就是跟裴爷的感情出现猜忌吧。
毕竟对于他们这样的利益联盟来说。
婚姻关系完全是建立在互利互惠相互信任的基础上。
虽然秦婳没出什么大事。
可对裴晋阳而言。
闻雅已经是未经许可动了他的东西。
这本就是犯了他的忌讳。
所以闻雅才会如此紧张。
这些事情桃初心里都非常清楚。
可嘴上却显得很是忐忑,逐步试探着道:“咱们做过的事情倒也罢了,那些完全没做过的……自然不能任由她赖到咱们头上。”
虽说是隔着听筒,看不到脸。
但桃初完全能想象出闻雅此时此刻的脸色该有多难看。
说来也只能算她活该,桃初心里只有窃喜,没有半点同理之心。
只听闻雅声线压抑,听起来十分沉闷,“罢了,很多事情都不可提前料想,走一步看一步吧。”
桃初听得出她话中隐含的意思,其实就是不愿意跟她谈得太深。
哪怕闻雅这会儿正担忧不知如何应对裴晋阳的问责。
她也断然不会挂在嘴边在自己面前露怯。
…………
除了应付闻雅。
骆家明也很快来见桃初,当着她的面,询问秦婳的情况。
桃初心下明白着急的人是陈遇南,而并非面前这位自己的姘头。
但她还是卖了个关子,眼神勾人,语气却不大乐意:“骆少自己是没意识的么,难道不觉得你对秦婳的关心着实有些过了头么,秦婳同你算是什么关系,怎么她出了事,你显得比谁都着急?”
骆家明便是似笑非笑,伸出手指勾了勾她的下巴。
“怎么老大一股醋味儿,也不知是哪来儿的。”
桃初瞪了下眼,嘴里斥道:“谁跟你开玩笑了?”
骆家明搂她入怀,意味深长地道:“我也没开玩笑,我只是觉得有趣。你跟秦婳不和,甚至醋她,那也是因为你跟她曾经同侍一主,争宠也是难免。可眼下……你明知道秦婳跟我半点关系都没有,这醋劲儿还这么大,不科学啊。”
桃初也有些半开玩笑似的。
“谁知道你对秦婳什么心思呢,我跟秦婳认识的时间也不短了,可以说是亲眼见着她勾了一个又一个的男人,这男人们……就像是鬼迷心窍似的,一个又一个前赴后继地沦陷在她身上,这女人是有毒的。保不齐她跟你……将来也会发生点什么。”
骆家明眯着眸,不露神色地伸手陷入她身下——
“你还真是喜欢吃没谱的醋。瞧你这话说的,把我当什么人了,兄弟的女人,我可没兴趣。我跟陈遇南的关系铁的很,不是你三两句话能离间的,何况,我对秦婳没兴趣是出于本能,男人的本能……连我自己也控制不了。”
桃初知道他又来劲了,心里也痒痒的。
她却故意吊着他。
她少年说戳了戳骆家明的胸口,然后戏谑的道:“不是要我说清楚秦婳的情况么,现如今堆积在秦婳身上的麻烦可不是一两桩,也不是三言两句能说清楚的……怎么,骆少没兴趣听了么?”
骆家明眯着眼,二话不说直接开始半正事。
干了一阵子之后,他才伏在她耳边开口:“说吧,若是不能长话短说,你就慢慢说,反正我有的是时间。”
桃初经验足够,自然是很快就感觉到这个男人是故意放慢了速度在折磨她。
她咬着唇,一边急促喘息一边道:“其实我还没大搞明白……陈遇南究竟想知道什么,他是关心秦婳的安危,亦或是想知道秦婳惹上的事情会不会牵连他下水呢?”
骆家明倒是也没明确直说陈遇南对秦婳的态度。
或许是觉得自己不是当事人不方便说得太笃定,也或许是他跟陈遇南之间也没交流这么深入。
但桃初既然问了,心里还是很好奇的。
骆家明道:“我和陈遇南认识这么多年,他对跟着他的女人,都挺不错的,再者,我也没瞧见过他怕事的样子,他看起来为人温和,实则却未必如表面看起来的那样,至于他对秦婳的心态……我不好说,也不感兴趣,你到底了解了多少,全都说清楚便是。”
桃初扯了扯唇角,“那我就先说我觉得最震惊的吧——秦婳不能生了,她子宫坏了,若是没意外,八成是让闻雅暗地里长期下药了,至于是什么药,现在连医生都还没查出,总归是药性很强的中药方子。要我说……闻雅这招还真是够狠的,一下子把秦婳下半辈子的路都给堵死了。”
骆家明眉头紧锁,他显然也挺惊讶的。
似乎还不大相信似的,“这……这么重要这么厉害,能让她不能生了?这消息来源准么?”
桃初咬了他一口:“不准确的事情,我哪里会随意乱讲。当然是百分百准确的。你都想象不出我去到医院的时间有多不巧……我刚到病房没两分钟,秦婳的主治医师就过来了,那些病情诊断都是医生亲口说的,还能有假么。后来我站在那儿听了很久,我瞧着医生的意思啊,将来能不能治愈,就全靠秦婳的命数了。若是运气好,说不定有那么一成希望治愈,否则多半是生不了的。好在……秦婳已经给裴晋阳生过一个女儿了,就是不知道陈遇南怎么想。”
其实骆家明也并没有那种……秦婳真的能和陈遇南修成正果的想法。
他只是觉得有些惊讶罢了。
骆家明半晌没出声。
大概是在思索。
等思索了好半天,他才缓缓道:“这样听起来,秦婳还真是有点惨啊。毕竟是个女人,年纪轻轻就不能生了,她才二十出头……你们女人啊,下手还真狠,直接断了绝路。”
桃初嗤笑,“若是论狠,我可没有闻雅那么狠。从前我虽也恨秦婳,毕竟她确实分了裴爷的宠爱,在她出现之前,根本没有人能跟我争。包括后来她怀孕那阵子,我也恨得牙痒痒,恨不得让她流产,但也只是想想罢了,我终归还是谨慎,不敢做得太绝。闻雅就不同了,她是正室,做什么都不怕,裴爷应该不会为了秦婳跟她翻脸。”
桃初一边说着,同时暗中试探着骆家明的神色。
她把闻雅描述得多么心狠手辣,自然也是为了替自己开脱。
其实她何尝没有闻雅的心思,只是一直不敢下手罢了。
她想要弄死秦婳的心思大概出现过上百次。
只是担心后果罢了。
如果致死秦婳却毫无不良后果,那么她早就第一个冲上去了。
骆家明还没什么明确的回应。
桃初便又道:“其实细想一下也没什么的,秦婳看起来并不怎么喜欢孩子,生了一个女儿后,也没见她跟女儿亲近过,女儿平日跟闻雅生活在一起,她好似也并不心疼。照我的观察啊,秦婳其实是个很没心没肺面冷心硬的女人,她眼里最重要的,始终是自己。顶多……再加上一个挂了的秦御吧。”
骆家明听到这儿,反而还有些好奇似的。
或许是因为男人也有八卦的本能,也或许是他试图从桃初口中多探知一些关乎秦婳的情况,毕竟,秦婳应该很快就会明目张胆地跟他的陈老哥哥同床共枕了吧。
“秦婳跟秦御,感情真有那么好?我倒是只听过一些桃色艳闻,早前关乎裴晋阳和秦婳的传闻其实还更多些,那一阵子,应该圈子里没有谁不知道秦婳是裴晋阳身边最得宠的。”
桃初笑了笑,“这你就有所不知了,裴爷那阵子确实宠她,不过大多都是做戏吧,表面功夫肯定也要做到满分,多数都做给蒋信之看的,现在蒋家都彻底垮台了,秦婳对裴爷也没什么利用价值……反倒是秦御,对了,说起秦御,我差点忘了告诉你,今天秦婳还被裴晋阳掌掴了呢,我亲眼瞧见的,也亲耳听见了。”
“秦婳当着裴爷的面,亲口承认她只爱秦御一个,愿意为了秦御赴汤蹈火,还说裴爷没资格管她,可把裴爷气得脸都绿了,抬手就给了她一下。”
骆家明大概没料到事态的发展会是这样。
他扯动唇角,轻笑了一声,“秦婳最近还真是够倒霉的,先是被关,又被电击,接着还被金主扇耳光。”
桃初道:“可不是么,秦婳若是以往的性子,大概跟裴爷是过不下去了。就是不知道裴爷现在对她的态度,他若是肯放人,我估计秦婳肯定要跑。”
骆家明心里其实还挺不舒服的。
秦婳显然是在裴晋阳身边混不下去了。
但若是她的情况全数都被陈遇南知情。
陈遇南大概会着急跳出来接盘吧。
虽说接盘也没什么不好的。
可是对于秦婳……骆家明的顾虑还有点深。
他更希望陈遇南别走心。
走走肾没什么大问题。
走心就把所有问题复杂化了。
…………
陈遇南这一次可没再等了。
他原是怕自己太过明目张胆,反而惹得秦婳不快,所以才按兵不动。
但自打从骆家明口中得知秦婳挨了打。
他便坐不住了。
直接驱车去医院。
这会儿已经快入深夜了。
秦婳浑浑噩噩睡了好几觉。
醒来去洗手换卫生棉的时候,才发现出血量已经少了很多。
像是往常例假一样,没有大块大块的血块,也没有过于夸张的出血量了。
她也不知道这种情况到底算好算坏,只能等明天医生查房的时候再咨询。
她刚回到床边,就听见门口有动静,似乎是有人在敲门。
秦婳只开了手边一盏小灯,光线还是很暗。
她突然就想起昨夜……
昨夜她梦见秦御。
恍惚了几秒钟。
病房的门已经被打开了。
竟是陈遇南。
秦婳的眼睛里满是茫然。
心里最本能的念头其实是希冀秦御能出现的。
哪怕她仍旧是在做梦都好。
……
但她还是笑了笑,“你怎么来了,而且还是大半夜的。”
陈遇南沉着脸,一言不发地上前。
秦婳明显感觉到他身上的气压很低,十分不悦似的。
他立在秦婳面前,抬手去摸秦婳的脸。
大约是光线暗的缘故。
秦婳的脸上摸不出有受伤或者肿胀的迹象。
秦婳虽然刚睡醒,却还是很快猜出是什么情况。
他八成……是听桃初说了吧。
桃初跟着医生一起进来。
秦婳那时没心情理会她。
但她猜到桃初大概是一早到门口听见她和裴晋阳争吵了。
秦婳轻声道:“我没事,你不必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