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婳,是不是一定要闹成这样?”
秦婳反而是笑了:“你还看不透么。三个月已经如此,再继续下去,大概会以我丧命来结局了,你是非要困着我,宁可我死了你也不愿放手吗。”
秦婳的声音冷冰冰的。
她对待裴晋阳的态度始终算得上是很差。
但除了态度差之外,更让他沉重的实则是秦婳的心态。
秦婳赌气的样子他是再熟悉不过的。
如果她此刻的状态仍旧是赌气。
他大概不会如此不适。
正是因为秦婳的样子其实是冷静的,而且还似乎看透了许多东西。
从前她因为愤怒或不平而冲着他抗争的状态。
已经彻底不复存在。
秦婳仿佛把他当做一个陌生人。
或者不如说是……客户。
裴晋阳压着情绪。
终究还是把所有沉重压抑的东西都按捺下去。
他低声道:“你先休息吧,等状态好些了,再谈其他。”
秦婳见他转身走了。
心里也说不出来是什么滋味。
在她进医院之前。
心中其实一直都装着许多矛盾。
比如,究竟该不该尽快跟裴晋阳断了。
如果他始终不肯,那么该如何断?
类似这种矛盾,她也反反复复纠结了许多次。
反而是在此时此刻,她的某种决心才是真正定下了。
裴晋阳已然走到门口。
秦婳开口叫住他。
然后一字一句清晰地道:“我方才所说的话,希望你能够好好考虑一下。”
…………
桃初专程跑了医院一趟。
自然有人催着她讨要结果。
应付闻雅本来是她近期最反感的事情之一。
但下眼随时都会有好戏看。
桃初便也保留几分耐心,准备继续观摩闻雅和秦婳斗下去。
她自然是把秦婳的情况对闻雅说了。
而后又添油加醋地道:“我听秦婳的意思,对太太您的怨气可是重得很呢。”
闻雅道:“她自己做了不该做的事,落得这种下场本该反思,又有什么资格怨我。”
桃初故作不知情,“是呢,我原也是这么想的,但又听了医生说的有些话,秦婳的那个主治医师啊……听他的意思,秦婳这次在审讯过程中突然大出血,好像并不是因为被用刑逼供的缘故,似乎是她身子本来就不妥,好像……被人下了毒。”
听筒那端,闻雅的声线明显有些变化:“是么?下毒,谁会给她下毒,真是莫名其妙。”
桃初继续用过探寻的口气,不紧不慢地道:“是啊,我也觉得很奇怪,不过医生说,似乎是利用中药下的毒,慢性中毒,导致她子宫受损,秦婳怕是永远不可能生孩子了。”
她略一停顿,又道:“她在公馆住了三个来月,能够接触她饮食的……自然就顺理成章怀疑到太太你身上来了呗。”
桃初隔着手机。
隐约觉得闻雅似乎是在颤。
只是不知道,是因为过于震惊慌乱,还是因为愤怒。
闻雅紧接着便没好气地斥道:“什么叫顺理成章怀疑到我身上?她子宫有什么问题与我有什么相干,她不过在公馆住了三个月而已!区区三个月!当初她跟秦御在一起可腻歪了一年,谁知道是不是秦御给她吃了什么绝育的东西。”
桃初本来还不大确定闻雅的态度。
因为闻雅既然已经明摆着和她联手,一起暗中搞垮秦婳,甚至一次又一次直接给她提供循序渐进的计谋方案。
所以桃初也不大确定闻雅是否会跟她坦白对秦婳下药的事情。
不过听完这么几句。
她心下就有了分寸。
看来……闻雅是打算赖个彻底了。
她根本就没打算承认自己对秦婳服用的进补药物动过手脚。
至于这其中的心态和动机……桃初说不准。
甚至也懒得深究。
反正闻雅装蒜,她也就当毫不知情罢了。
桃初道:“我也是这么说呢,她不过在公馆住了三个月,而且平日也极少跟太太一起用餐,或许是她自己倒霉身子垮了,这会儿趁着有机会,自然是把这帽子扣在你头上好了,这可是一石二鸟。既在裴爷面前坏了太太你的声誉,而且还让裴爷对你起了疑心,有了这一桩事在前头,今后咱们再想暗中动秦婳,可就更难了。之前裴爷是从未怀疑到咱们头上的,将来的情况……可就真是说不准了。”
桃初这一招果然是狠狠戳中了闻雅的痛处。
闻雅最不乐意发生的情况,大概就是跟裴爷的感情出现猜忌吧。
毕竟对于他们这样的利益联盟来说。
婚姻关系完全是建立在互利互惠相互信任的基础上。
虽然秦婳没出什么大事。
可对裴晋阳而言。
闻雅已经是未经许可动了他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