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红就说,那里呀,那么简单的动作他能不会嘛——可是就是不行啊,最后把他累成满头大汗也没成功……我们就都十分沮丧,都以为我们可能有什么病,根本就不能结合,都以为我们这辈子注定做不了夫妻呢,也就那么垂头丧气地分手了……
我听了就笑了,就搂住超红说,回来怎么不跟二姐说呢,如果你跟二姐说了,二姐一定会告诉你,你们谁都没有病,谁都是健康的。超红听了就抹掉眼泪急切地问,二姐怎么知道我们都正常,我们没病呢?我听了就说,凭二姐的经验判断,你一切正常,只是乔纳金的苹果有一点点皮毛上的问题,只要做个小小的手术就会完全康复的……
超红就更急了,问我,他到底怎么啦,还要去做手术!
伏翠见超红的脸上这么快就大雨转晴了,赶紧问我,怎么样啊,知道他们是怎么回事儿啦?我就笑着说,他们没事,本来俩孩子要在你家草垛用少女和第一次做成那件好事的,可是关键的时候你家乔纳金的那根香蕉外皮过长,剥不开皮也就成不了那件好事了,所以两个人就不欢而散地分手了。
你家乔纳金也一定是因为这事儿,以为自己有病无能呢,就又跑到怎么地方躲起来痛苦去了。这时候超红就找到了关于“香蕉没有剥皮就不能吃”的科学道理,就兴奋地给我和伏翠看那写文字和图片,还说,纳金哥没有病,只要去做个小手术就完全正常了……
我就笑,伏翠却笑不出来。她说,原因是找到了,可是人却找不到了呀——我家纳金这回不知道能跑到哪里去呀——超红,前两次都是你给找到的,这次你还得找到他呀。超红就说,阿姨就放心吧,我最了解纳金哥了,我一定能找到他的。
伏翠就说,那你快告诉阿姨,他能躲到哪里去呀。超红就说,他头一回是上树,第二回是下井,上天入地他做过了,这次一定是在地面上了。伏翠就说,地面可大了,他究竟能上哪儿去呀。
超红就说,按我的判断,他的自信心严重受挫,大概觉得自己连个男人都不是,所以一定不能回学校,也不可能回实习的维修站。伏翠就说,那他能上哪儿去呀。超红就说,我觉得,他只有一个地方能去。伏翠赶紧问,哪里呀?超红就说,还能是哪里,到城里电视台找他姓祝的舅舅去了呗!
伏翠一想,对呀,除了家里,除了学校,除了维修站还有你家,他再能去的地方,也就是电视台他祝光舅舅家了;还有就是纳金的身上也没什么钱,渴了喝水,饿了吃饭,困了睡觉不都得用钱哪——而这个世界上肯给纳金钱的,除了我,也就是他祝光舅舅了……
于是伏翠一个,超红一个,我一个,外加伏翠的女儿纳银一行四人,吃过早饭就直奔了城里。路上伏翠就对我说,香红啊,你说我家纳金咋会有这毛病呢,他亲生父亲也没这毛病啊。我就说,我积累写作素材的时候还真听说过你家纳金这样的故事,也是因为这点儿小毛病就让女朋友以为将来不能过夫妻生活了呢,也就翻脸分手了。其实大多男孩子在成人的前后,甚至更早一些就经常在一起比他们的香蕉,比谁的大,谁能尿得远尿得高。
而这些男孩子的游戏,必须将香蕉皮剥开才能比赛,才能获得好成绩。这也就在很小的时候,在成长的过程中,将这个小毛病在游戏中解决掉了——你家纳金一定是小时候很孤僻,几乎不跟其他男孩子玩耍,更不要说跟他们玩儿这样的游戏了,所以才会将这个在少年时代轻而易举就解决的小毛病带到了成年——由于这个小毛病平时什么都不耽误,所以他也就没觉得自己这是什么毛病,要不是昨天他跟超红要品尝爱的青苹果,还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才能发现呢。
伏翠就感慨地说,不愧是作家呀,连这样的事都知道得条条是道,我这当妈的实在是自愧不如哇。这时候超红突然问伏翠,阿姨,乔纳金的舅舅到底是不是他的生父呀,怎么一会儿是舅舅一会儿是爸爸的呀,我都有点儿糊涂了。伏翠就对超红说,你也不是外人了,阿姨也没必要瞒你,那个叫祝光的人就是乔纳金的生父。
超红就说,听说连你家纳银的父亲也是这个人?伏翠就说,你是从哪听说的。超红就说,别管从哪儿听说的,是不是事实吧。伏翠就说,知道了还问就叫明知顾问——你将来是要给我当儿媳的,以后可别再问这些不好回答的问题了。
超红就说,谁说要当阿姨的儿媳了……伏翠就说,不想当儿媳干吗跟我家纳金去我家草剁看月亮呀,月亮没看着倒是把我家纳金这个香蕉皮的毛病给看出来了——要是我家纳金没这个毛病,你不是已经成了我的儿媳了呀。伏翠的话就把超红的脸给说红了。
超红就说,阿姨呀别说啦,再说我可没脸见人啦。伏翠就说,这有什么呀,你们两个相好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换了别的孩子,早就把生米给煮成熟饭了,要是在旧社会,早就让我抱上孙子了……超红就说,阿姨呀,越说越不像话啦,我不理阿姨啦……
超红真是神机妙算,到了电视台,祝光一见伏翠就说,你不来我也要找你呢,纳金出了什么事了——今天一早我上班的时候,一进大院,就觉得有人在注视我。可是前后左右一看,却不见人影,我就进了大楼,可是还是觉得有人是盯看我。
我就突然止步转身,回头一眼就看见有个年轻人在远处看着我。我开始也没在意,也就到办公室工作去了。可是不久门卫就来电话说,有人找你,我就问谁呀,门卫就说,还能有谁,就是当年挂个牌子,号称是你儿子,后来你说是你外甥的那个小子。
我一听就知道是纳金了,就赶紧撂下工作,跑到大门口来找他。可是到了门口却不见了他。我就问门卫,我外甥呢?门卫就说,你外甥说他有急事,留了个便条就走了。我拿过便条一看,上边写着“我离家出走了,身上没钱,舅舅借我一点儿,将来我一定还——舅舅要是答应借我,就把钱放在门卫这里,我下午三点来取。”
看了纸条,我认得是纳金的字体,就把五百块钱放在门卫那里,告诉他,要是我外甥来,就把钱给他。回到办公室,我就想给乔津轻打电话,问问到底出了什么事,让乔纳金离家出走了。这工夫,你们就来了——纳金到底怎么啦,为什么要离家出走呢?
伏翠就说,纳金也没出什么事,就是……伏翠就把乔纳金的那点儿事给抖落一遍。祝光听了就笑着说,这小子,连这点常识都不知道,一点儿也不像他舅舅。
伏翠就说,还说这些干吗呀,赶紧想办法让我们见到纳金把实情告诉他吧。祝光听了就说,你还真急不得,就得等下午三点,到时候我跟门卫说好,你们就埋伏在值班室,等纳金来取钱,你们就……大家就听了祝光的安排。而且中午吃了他请我们吃的丰盛午餐,之后还在电视台的招待所开了两个房间,我跟超红住一间,伏翠就和纳银在另一间跟祝光叙旧。
没多大一会儿,纳银就来到我和超红住的房间说,我妈要跟我祝光舅舅谈重要的事情,就让我到你们屋里来。我听了就说,是呀,你妈妈跟舅舅很久没有见面了,一定有重要的事情要商量,你就在姐姐的炕上睡午觉吧……
到了下午三点,当乔纳金来门卫取钱的时候,就中了我们的埋伏。等我们把低着头一声不吭的乔纳金拉到招待所,由超红单独跟他说了真实情况的之后,乔纳金也就恍然大悟了,也就听从了祝光的安排,在城里的医院做了外皮切除手术。超红只跟学校请假一天,我就跟超红回去了。伏翠就在医院伺候乔纳金一直到他出院。
这期间伏翠问乔纳金要不要跟学校和维修站请假,乔纳金就总是说不用。可是当他痊愈后出院回家的时候,乔津轻竟拿出一张纸来给伏翠,说这是学校送来的。伏翠一看就哭了。乔纳金看了却三下五除二就给撕了,等兴高采烈赶回来看他的超红进屋的时候,只踩到了许多纸屑。
超红看到屋里凝重的气氛就问,怎么了?纳金得后遗症了?见伏翠和乔纳金都不吭声,超红就到地上去捡那些被撕得粉碎的纸片儿,想尽快知道事情的真相。这时候乔津轻说话了,超红别捡了,是学校送来的开除决定,他们说纳金没有按时回维修站实习,严重影响了学校声誉,所以就将纳金给……
不久,超红也因为没接受金星的求爱因而放弃了大连的好工作,于是乔纳金和超红一个毕业,一个肄业,而且都没有就业,就都回到了家里。俩人的爱情似乎也走到了低谷,各自都闷在家里不肯出来……后来还姐姐首红跟姐夫洪富士说,别让超红就这么呆着哇,随便在你的总厂找个事给她做,也比糗在家里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