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大巴车上,陈煜一路沉默,而沉晏临也反常地不发一言。焦思琪看着二人,神色担忧,最终没有问什么。直到临下车前,陈煜面无表情说:“我走了,开学见吧。”
到家已经11点了,陈煜没有理会朝她问好的陈阿姨,而是一路狂奔到陈星燃的房间,重重把门甩开,盯着被隐藏的那面墙上,贴着的画有二人身高刻度线的墙纸,怔神了许久。
她眉心深锁,牙关打颤,蚀骨的寒意从身体深处袭来。
一切的一切,都可以解释了……
那么——
她想到了什么,像疯了一样接连拽开陈星燃的抽屉,文具、奖状、杂物……直到拉开最后一层。
一袋被扎紧的焦糖。
这种土法熬制的焦糖,甜中带苦,不符合现代人口味,已经找不到哪里有卖的了。不过她很喜欢,每年生日和情人节都会在桌仓里翻到一兜……
每年。
她深呼吸,拿起那袋糖,看见了下面压着的许多小物件:橡皮,坏掉的发卡,磨损的手链,空瓶的洗面奶,初中喜欢的明星贴纸……以及一迭她给陈星燃讲题时随手画了寥寥几笔的草纸,全部被当做珍贵之物,整整齐齐收置在那里。
那些被遗忘的时光,角落里的记忆,还有……
它们背后的可怕秘密。
她呼吸焦促,过了一会儿才注意到门口的响动,看过去,只见陈星燃站在那里,逆着光源。他没有脱掉外套,甚至还顶着她亲手戴上去的小熊帽子,紧抿着唇,注视着她,眼底晦暗不明。
陈煜感到极度的愤怒,还有恐惧。寒意攥住她的内脏,又如狱火般舔舐着她的五感,视线模糊了,世界有些失真——眼前熟悉的人和沉晏临给她看的照片上的那个偷吻她的人,怎么会是一个?
怎么可能?怎么可以……
她抱着头,身体战栗,却用余光窥见眼前的男人朝自己迈了一步,犹豫地伸出手,目光满是关切——
“滚开!”她朝他嘶吼道。
“……”
他犹如机器人被拔掉电源,一切动作都僵在原地,良久,静静说道:“我会滚的。”
听到他的声音,陈煜终于抑制不住胃里的恶心,扶着桌边干呕起来。
他注视着她,顿了下,声音有些破碎,勉力维持着平稳,闭上眼,悲哀地说:“我会去租房子,马上就搬走,所以你放心……”
她站起身,捂着嘴逃出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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