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士笑了,解释道:“韩少,秦小姐只是被注射了药物睡着了而已,她刚醒,还需要再休息一下。”
原来是这样。
韩子明一口气重重呼出,心也跟着坐了一次过山车。
临近中午的时候,在韩子明千呼唤万期盼的眼神中,秦晴的睫毛颤了颤,终于慢慢睁开了眼睛。
韩子明眼睛都瞪圆了,声音不自觉地
发抖,“秦晴……”
“韩子明?”许是很久没有说话,秦晴一开口,嗓音又低又哑。
韩子明笑得像个傻子,眼眶却可疑地泛着红,“你终于好了。”
凌渡一直远远地坐着,哪怕心里也很想立马过去跟秦晴说几句话,却还是打住了念头,把时间留给了韩子明。
最后还是秦晴自己发现了他,主动对他笑了笑,“凌渡,你也在。”
凌渡这才走过去,温和地笑着,“小晴,恭喜你康复。”
韩子明忙不迭地插话道:“秦晴,我们也要恭喜凌渡,他可能不久就要结婚了,正好你也醒了,到时候我们一起去参加婚礼。”
凌渡:这个小心眼男人还真是一时半会儿都等不了。
再说,他什么时候说过自己要结婚了?不过,要是能马上结婚,似乎也还不错。
“你……你要结婚了?”刚醒的秦晴显然有些摸不清状况,不过,也只是震惊而已。
凌渡难得开起了玩笑,道:“小晴,你好歹也是我的未婚妻,听到我要结婚,你就没有一点点伤心难过?”
“她已经不是你的未婚妻了。”韩子明闻言,立马捏紧拳头。
秦晴还不知道自己在昏睡中就已经被划分好了归属权,对于眼前的情形,既震惊,又发懵。
凌渡不理会韩子明的炸毛,摸了摸秦晴的头顶,温柔得就像一个哥哥一样,道:“小晴,你如果休息好了,我有件事要跟你说。”
“你说吧,我挺好的。”秦晴点点头。
于是接下来她就听到了一个意料之外,却又是情理之中的故事。
凌渡说完了自己跟秦雨之间的事,用一种歉疚的目光看着秦晴,道:“对不起,瞒了你这么久。”
秦晴若无其事地笑了起来,道:“凌渡,你不用跟我说对不起。这几个月有你的照顾,我感激不尽,如果我曾经真的因为自己这张跟秦雨相似的脸,而给了你哪怕有一丁点的安慰,我很开心。”
事情解决得比想象中还要顺利,凌渡心里的枷锁骤然打开,让他有了开玩笑的兴致。
“小晴你这样子丝毫没有难过的表现,实在是让我……很惆怅啊。原来在你眼里,我就没有一丁点男人的魅力么?”
不等秦晴作出反应,韩子明就一把将他推开了,“我还在这儿呢,凌渡你给我死远些。”
秦晴满头黑线。
一天之内被韩子明恶言恶语了这么多次,凌渡心里也有了计较,指着他对秦晴说:“小晴啊,以后你要擦亮眼睛,这种粗鲁的男人不能要。”
秦晴微微红着脸,偷偷看了一眼斗鸡似的韩子明,抿着唇笑。
当着秦晴的面遭到如此诋毁,韩子明十分不悦,道:“凌渡,你女人不是还在家等着你吗,你还杵在这儿干什么?”
想到自己临走前那个还在床上呼呼大睡的女人,凌渡心里软成一汪春水。
“也是,是时候回去了。那小晴,我改天再来看你,如果这个男人欺负了你,你一定要跟我说。”
秦晴心里犯别扭,不敢提及韩子明,只说道:“我很庆幸有你这个亲人。”
凌渡又摸了摸她的头,笑容如三月春风,“小晴也是我最珍贵的亲人。”
是亲人啊……韩子明在一旁得意地笑,因为心情好,甚至宽容了凌渡手上的动作。
凌渡离开后,韩子明立马将门反锁,然后返身回去,将秦晴紧紧地搂在了怀里。
“现在好了,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了。”
“韩子明。”秦晴红着脸将他往外推,“你……你先放开我,好不好?”他抱得实在太紧了。
韩子明固执地摇头,“不放。”他不仅不放,反而抱得越来越紧。
秦晴心里别扭极了,她因为穿着病号服,里面空空荡荡,那样的紧紧相贴,实在是……太羞耻了!
她声音细若蚊蝇,嗫喏道:“我……我没穿衣服。”
话一出口,差点咬掉自己的舌头,她因为不好意思说具体是什么衣服,就用“衣服”两个字笼统地来说,结果弄巧成拙,说出来的话反而更加让人别扭。
韩子明稍稍松开了一些,在她身上扫一眼,道:“你穿了啊。”
秦晴红着脸低下了头。
韩子明看着她难为情的样子,这才反应过来,她说的“衣服”是指什么。他将她放开,清了清嗓子,眼睛盯着别处,道:“这些天……是我给你擦的身体。”
擦身体?擦身体不适要脱……血液上涌,秦晴的脸彻底红成了一个番茄。
韩子明无耻地又将手伸了过去,还给自己找了一个光明正大的理由,道:“反正都已经那样了,那就再抱一会儿吧。”
秦晴立马将他的手拍开,也飞快地找到了一个拒绝的理由,“嗯,对了……安然他们知道我醒了吗?”
韩子明这才想起,安然今天精神不错,央求着冷逸尘带她去看乐乐了,没在医院。
“我马上告诉他们。”韩子明一拍脑袋,立马掏出了手机。
冷家老宅。
冷逸尘扫了一眼手机上的信息,然后将手机递给了正在逗乐乐的安然。
安然狐疑地接过,下一秒,立刻捂住了张得能吞下一个鸡蛋的嘴。
“嫂子,怎么了?”梦月询问道。
安然又哭又笑,“秦晴醒了。”
晚上,雅居园灯火通明。
梅姨带着佣人忙前忙后,准备着晚宴。客厅里,冷安杨三家人齐刷刷地坐在一块儿,一片热闹氛围。
秦晴紧紧挨着杨母坐在一起,母女俩算是劫后余生清醒时的第一次相见。杨母欣慰之余,又时不时地抹眼泪。
秦晴心里对她有种天然的亲近感,可是,毕竟她有限的记忆里并不记得母亲这个人,短时间里不免有些拘谨,只好拉着她的手给她擦泪,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杨母把纸巾从她手里夺下,笑道:“妈没事,你这丫头不用一直盯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