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子明拿着纸巾抹了抹嘴,扔下,对秦晴粲然一笑,道:“那就这样说定了,我一定天天期待着。”
安然看向冷逸尘,撇了撇嘴,将“无耻”两个字关在了牙关之后。
冷逸尘淡笑着捏了捏她的脸。
饭也吃完了,自然没有理由再凑在一起。凌渡和秦晴将安然他们三个送到门外,礼貌地作别。
安然拉着秦晴的手,用十分亲近的语气说:“秦晴,等什么时候你有空了,我找你一起出去逛街啊?对了,我家还有个胖宝宝,她肯定也很喜欢你,等什么时候你来我家做客,我把她给你抱抱。”
安然的自来熟多少让秦晴感到了一些别扭,不过她还是十分有礼貌和耐心,柔柔地笑着应承道:“好啊,正好我对龙城也还不是太熟悉,能有你带带我,我真是感激不尽。”
安然正想说,我们之间这么客气干嘛,结果韩子明的声音却抢在了她前面,“要说对龙城的熟悉,我排第二,就没人敢排第一。大到各大商场景点,小到巷子店面,就没有我不知道的。”他话里话间的意味很明显,那就是要想熟悉龙城,找他韩子明就是了。
安然嘴角直抽搐。
秦晴看了看凌渡后,才礼貌有度地应道:“土生土长的人自然是要熟悉一些。”
这回答完全不是韩子明想要的结果,他眉心一皱,明说道:“秦晴,你如果想逛逛龙城,可以直接找……”
“那我就代我们家秦晴多谢韩先生了。”凌渡适时地插过来,“韩先生真是个热心肠的人。既然韩先生都这么说了,那以后如果我和小晴关于龙城有什么想要了解的,一定第一个向韩先生请教,到时候还希望韩先生不要嫌我们烦。”
“嗯。”韩子明扯了扯嘴角,语气不阴不阳,态度不冷不热,与刚刚那个热枕的他截然相反。
夹在这三个人中,安然真是浑身不对劲,只好依依不舍地放开了秦晴的手,退到冷逸尘身边。
“韩少今天晚上是真的发疯了。”安然凑到冷逸尘耳边,轻声地说。
冷逸尘牵住她的手,“知道发疯结果还不算太坏,总比整天死气沉沉强。”
安然点头应和,“那倒是。”毕竟眼下这个看似不着调、时不时还要说两句疯言疯语的韩少,的确是要比之前那个长头发胡须冒头、整天一副看淡人世的韩少看着要顺眼多了。
拖拖拉拉又是好一会儿,安然他们三个终于回到了车上。
一上车,韩子明就跟泄了气的皮球似的,瘫在了座位上,仿佛刚刚那个浑身冒刺、精力旺盛得如同斗牛的那个人不是他一样。
“韩少,请问你需要一点健胃消食片吗?”安然的调侃中透着几分无奈。
一个人吃掉了其他四个人吃的总量的饭菜,不难受才怪。
“消食片不用了,我需要点止痛药。”韩子明有气无力地指着自己的心口位置,“我这里疼。”
冷逸尘瞟了他一眼,“想治心病,有本事就自己去把心药抢到手。在这儿要死不活的给谁看?”
安然实在不知道应不应该同情韩少,毕竟有个说话像刀子似的兄弟在身边,偶尔还是挺噎人的。
不过呢,良言逆耳,有这样一个兄弟也是好事一桩。
果然韩子明一听冷逸尘的话,一骨碌就坐了起来,眼神里冒着莫名的光,喊口号一般说道:“没有挖不倒的墙角,只有不努力的挖工!是我韩子明的,就只能是我韩子明的!”
“霸气!韩少威武!就是这样干!”安然在一旁喝彩打气。
韩子明把手掌从前座伸过来,气势雄雄,“来,击个掌,安然!”
“来吧!”安然被他高昂的斗志感染,立马就要把手伸过去,却冷不防被冷逸尘截了下来。
等安然反应过来的时候,韩子明伸过来的手已经被冷逸尘给拍了回去。
“小气!”韩子明手上遭受了重重一击,心生不满地抱怨。
冷逸尘冷哼一声,语气淡淡,“我看那个叫凌渡的倒是个细致好男人,秦晴起身他披衣,秦晴走路他牵手。”说“牵手”两个字的时候,他语气转了一下,变得意味深长。
安然斜眼,诛心!这简直是在韩少心上扎洞,扎完洞不算,还要在洞里搅和几下。真是太疼了!
果不其然,韩子明额头立马冒出了冷汗,轻哼出声,“好疼!”
安然惊呆了,不知道是该佩服韩少的表演功力,还是该赞叹冷逸尘的扎洞功力。然后,下一秒就看见韩子明弯下腰捂住了肚子,痛呼出声,“我胃好疼!”
车立马调头,向医院驶去。
白大褂医生听完安然的叙述,立马开了药,并嘱咐道:“以后必须嘱咐病人,切记不能再像这样暴饮暴食了。”
“好的,谢谢医生,我会转告他的!”安然取完药回到车上,将水和药都递到韩子明手中。
韩子明吃了药,缓了一会儿,额头上的冷汗终于渐渐停止了。
将韩子明送回家之后,冷逸尘和安然回到雅居园,夜已很深,小乐乐早已经呼呼大睡。安然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冷逸尘,我心里总觉得怪怪的。”
“你不相信,秦晴就是杨落施?”冷逸尘搂着她,问道。
安然摇头,说:“不是,我跟韩少的想法一样,第一眼见到她,我就知道她一定是落施。只是,这个落施跟那个落施反差太大了。”
一个是大大咧咧、不拘一格的杨落施,一个是温柔婉转的小家碧玉杨落施。截然不同的性格作风,弄得安然都不知道自己该用何种方式对待她。
“的确不同,但是你冷静想想,这对你真的很重要吗?”冷逸尘贴得很近,安然甚至能感受到他身体里的心跳声。那声音沉稳而有节奏,仿佛天塌下来都不会扰乱它原本的频率。
安然听着感受着,自己的一颗心仿佛也安稳了不少。
“你说得对,其实不管她是什么样子,都没有那么重要,重要的是她回来了,还好好地活在这个世上。而我,只需要用我自己的方式对待她就好,从前是怎样,现在依旧是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