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禾脚步一顿,回头震惊地看着司风。
下一秒,看向一脸淡定的殷北深!
随之,她就看到了桌子上的报告。
在殷北深拿起来之前,她噌的一下冲过去抢了过来。
好家伙,怀孕五周!
洛禾掰着手指头算时间,就是想不清哪里出了差错。
“那次,你给我下药。”
殷北深平淡甚至带着些无奈的声音缓缓响起,一下子提醒到了洛禾。
她本来还想责问殷北深的话顿时咽了回去,脸色苦不堪言。
是啊……那次她主动那啥,压根没心思在做措施上面。
但是,谁想到会一击就中!
越想……越气!
洛禾还是把气撒到了殷北深身上,“都怪你!一下就能怀孕!”
所以,她是因为怀孕,身体才这么不舒服的!
司风见怪不怪地看洛禾甩锅,殷北深还全然接受,不过这次忍不住提醒道:“小丫头,你还是悠着点,气大伤身,别吓到了我未来侄子。”
侄子……
洛禾嘴角抽了抽,低头,忍不住看向了自己扁扁的肚子,眉眼竟然渐渐温柔起来。
好奇妙啊,她肚子里,这会儿真的是有一个宝宝了么。
随之,一只大手也轻轻抚了上来,殷北深冷淡的眉眼,也涌起无尽的温柔,“木木,这里,是我们的孩子。”
是他跟他的宝贝,一起的结晶。
洛禾终于接受了自己肚子里有个娃的事实,扁了扁嘴,“好嘛,既然怀了,人家也会好好生下他,努力当个好妈妈的。”
虽然小丫头自个儿其实都还算个半大的孩子,但是这会儿仿佛一瞬间就有了母亲的样子。
她扶着肚子,小心翼翼地走了几步,然后坐了下来,摸着肚子轻声道:“宝宝,刚刚妈妈跟你爸爸说的话你别在意哦,妈妈不是不想要你,就是……就是觉得好奇妙啊……”
小丫头对着自己肚子自言自语了半个小时,司风早已经离开,殷北深愣是陪着她,听了她半个小时的自言自语。
半晌等她自己停下来,才一本正经地科普:“五周,胎儿听力还没健全,你说什么他听不见的。”
洛禾脸顿时一红,恼羞成怒,“殷北深,你学问多了不起啊!”
随即,耷拉下脸,终于敢吐槽,“我还想着马上开工呢,这下怀了宝宝还怎么拍戏。”
“只能退圈了。”殷北深心里压着狂喜,不动声色地提着建议,
“宝贝,安心养胎,娱乐圈不适合你。”
“其实像现在也好,闲暇时候拍拍视频,你那家公司正好也可以全心全意去做。”
“若还觉得无聊,你想做什么我都陪你。”
洛禾叹了口气,“现在,貌似也只能暂停娱乐圈的工作了。”
刚说完,门外响起敲门声。
风起进来禀告,“九爷,沈家主回来了!”
洛禾急得连忙就要去,殷北深拿来一条围巾,替她围上。
洛禾走了几步,看到脖子上的围巾忽然停了下来。
扭头呆呆地看着殷北深,“你怎么……会有这围巾?”
她脖子上的这条黑色围巾,她有一模一样的。
如果不是细看,发现长度不一样,这一条围在她脖子上明显不合适,配殷北深那样的身高才正正好,否则,她差点都以为这就是她的围巾!
这围巾的针脚,材料,跟妈妈……不,洛家养母每年生日送她的一模一样!
从七岁到十七岁,每一年都有一条。
十八岁……她没来得及收。
可是殷北深!怎么会有,这仿佛出自同一人手的围巾!
“这是我妈在世的时候织的。”
殷北深淡淡道,摸了摸洛禾震惊的小脸,“她知道自己不行了的那一年,织了很多很多条。”
“你一条,我一条,织到你成年为止。”
说到这里,殷北深转身回了房间,从衣橱夹层里拿出折叠得整整齐齐的红色围巾,送到了洛禾面前。
“这是最后一条,本该在你十八岁的时候给你的。”
洛禾颤抖地看着那条红围巾,眼睛一瞬湿润了起来,随即克制不住地掉眼泪。
她捂着嘴,又不敢哭出声。
看到殷北深那张平静的脸,她却心痛得厉害。
原来,围巾都是殷阿姨织的。
她心里对洛家残存的最后一抹温度终于可以让它消失!
真正爱她的,从来都跟洛家无关!
洛禾接过这条围巾,觉得沉重无比,脑海里仿佛能展现殷北深母亲毒入骨髓时,还撑着给他们织了一条又一条,满含母亲期望的东西。
如果,如果叔叔阿姨都还在世,该多好啊。
洛禾这一刻只心疼殷北深,殷家何其无辜,叔叔阿姨多好的两个人,皆因沈家连累……
那些凶手,她一个都不想放过!
“你每年生日戴上的围巾都很合适,妈在天之灵,会高兴的。”殷北深拇指抹掉了洛禾的眼泪珠子,而后带着她往外走。
“木木,岳父岳母,我一定会尽力,让他们颐养天年。”
殷北深的声音,无比地坚定。
随之,怀里忽地窝了一团柔软。
洛禾心疼地抱着殷北深,哭成了泪人,“嗯……北深哥哥,他们都是我们的爸妈。”
“你……不要难过,以后我会陪着你,永远永远,再也不会离开你了。”
再也不会,离开他。
没有什么,能比洛禾这句话让殷北深心里来得安心。
男人终于笑了,那是洛禾从未见过的笑容。
殷北深,真的很久很久,都没真正开心过了。
殷北深带着洛禾直接去了医疗大楼。
沈一凌说,他们都在这里。
推开病房后,洛禾率先朝沈一凌走过去,却忽然注意到空气里沉寂无比的气氛,她不由得放慢脚步。
才发现,沈一凌旁边,他们妈妈躺着的病床边,还有一个男人。
他坐在轮椅上,背对着她。
可是这背影,哪怕隔了十多年,洛禾也一眼认出来了那是谁。
“悦儿,我来晚了。”
男人紧紧拉着女人的手,声音还像十几年前那般,温柔好听。
只不过,洛禾不得不忽视,男人的满头白发。
没有一根是黑色的。
“爸爸……”洛禾喊了一声,眼泪滚了满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