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洛禾说“没有”的那一刻,殷北深心里竟然有些庆幸。
没有……没有就好。
男人此刻甚至都不敢奢求,洛禾会对他有什么好心思。
只要她的心,别被野男人勾走就好了。
“没有的话,你跟咱们九爷试试怎么了?”司风叹了口气,忽然邪邪一笑,指着殷北深道:
“你看看,又帅又多金,比你大七岁,不多也不少,刚好是你们小姑娘最吃的大叔类型。”
“诶?”司风摸了摸下巴,“小丫头,我记得你上次不也跟小少爷说过,喜欢咱九爷这类型的吗?还夸九爷成熟有魅力呢?”
洛禾顿时有些脸红,嘟囔道:“那是开玩笑的。”
是为了让齐言知对她死心才说的。
殷北深看着洛禾忽然发红的脸,晦暗的眸渐渐有些惊喜,以及,不可置信。
真的么,丫头会夸他。
“不管怎样,也是从你嘴里说出来的。”司风看到殷北深脸色因为这句话变好了一些,暗暗松了口气。
“要不,试试?”
司风趁热打铁地引导着洛禾。
小丫头显然这方面不太开窍,加上殷北深性格确实也难掌控了些,所以对殷北深这种占有欲极强的感情,害怕到排斥,也是能理解的。
空气忽然沉默了几秒。
似乎所有人都在等洛禾的答复。
殷北深静静地坐在那里,没有说话,也没有表情,只是目光一直跟着洛禾走。
向来如此,在洛禾不知道的很多年里,男人就是在不远处这样看着她的。
看着她长大、渐渐出落成亭亭玉立的少女。
终于,洛禾有了回应,却是毫不犹豫地摇头,“我受不了一个只会把我囚禁的男人。”
她扬起手臂,看着自己手上的镯子,“就像这个电子手铐,我连拿下它的权利都没有。”
洛禾看着殷北深,目光红红的,
“我是人,不是你的宠物,更不是囚犯,我有自己的生活,凭什么要被你关在这里。”
“你真想这样养一个女人,就去找楚益瑶那些愿意跟着你的啊,干嘛非得找我这种,不听话的?”
说到这里,洛禾自嘲地笑了一声。
也不知道她到底怎么回事,变了一张脸后,兜兜转转竟然还能被这男人关在不夜园。
好像命该如此一般。
真是见鬼。
洛禾重重吸了下鼻子,然后又重新躺了回去,背对着他们道:“我要睡觉了。”
想到殷北深方才的话,她咬了咬牙,“别伤害我的朋友,殷九爷要逼我吃东西,我当然得吃,我等会儿就吃,你是掌权人,想逼我做什么不行。”
“你要再想给我下药,强上我,我也没话说不是么,反正我就一条烂命,被你折磨死也就清静了……”
“够了!”殷北深打断了洛禾,
“我放你走。”声音忽然低下来。
什么!
司风和沈一凌同时一惊。
洛禾身子也僵了一下,怀疑自己听错了,下意识坐起来,看到殷北深已经站了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我放你走!”男人深吸了一口气,绷紧了身体。
这一次,洛禾无比清晰地听到了这四个字。
殷北深,说放她走!
她眨巴了两下眼睛,殷北深已经背过身去,不再看她。
他怕再看她一眼,就会后悔做出这个决定!
可是想到两年……两年前失去她的痛苦,男人握紧了拳头,往外走去,
他冷峻的脸好像恢复如常,目光中露出一抹嘲讽,“立马滚,我晚上回来前,不想再看到你。”
洛禾压着心里的激动,等到殷北深的背影消失在房间里,才兴奋地看着沈一凌和司风,“殷北深这是同意放过我的意思了?”
沈一凌和司风表情却很沉重。
一会儿后,司风才叹了口气,“是啊,你可以离开不夜园了。”
沈一凌抿了抿唇,“小禾,那你打算去哪里,我送你去,要不再等两天,我给你在外面买个房子?”
洛禾吓了一跳,沈队这么有钱么,开口闭口直接买个房子?
她笑了笑,顿时满脸生机,开心道:“沈队,我有地方住,可以住剧组酒店去。而且等不了了,没听到刚刚九爷说他晚上就不想看到我了嘛,我也怕他反悔,所以我还是赶紧走吧。”
说着,洛禾从床上下来,跳到了轮椅上。
看到洛禾兴冲冲去收拾行李的样子,司风忍不住上前拉住她,
“小丫头,有些事我必须先跟你说清楚。”
“什么啊,a神你说?”洛禾想到自己即将脱离不夜园,浑身神清气爽,耐心地看着司风。
“你说殷北深给你下药,不是他,他虽然性格脾气算不上好,甚至还吓人得很,但是从来不会做这种下作的事情,特别是对你,我可以保证。”
洛禾拿着衣服的手一顿,有点不信,“不是他,还有谁?”
“是楚益瑶,还有石倾城。”沈一凌走上来道,“小禾,我打听清楚了。楚益瑶因为这件事,才被九爷罚去了恶人窟,石倾城也受到了该有的惩罚。而且那个药……”
“很猛烈,又没有解药……”
沈一凌没好说下去,但是明白人也懂他的意思。
洛禾心里划过一丝异样,不自觉抓紧了手里的衣服,想到自己第二天给殷北深的一巴掌,他就那样受着,什么话都没说。
“那他为什么不跟我说清楚?”
司风耸了耸肩,“这我们就不知道了,殷北深向来做什么都不爱跟人说,可能,他这次也有愧于你吧。”
“呵……”洛禾心里的异样忽然烟消云散,“他要是有愧与我,就不会还囚禁我。”
不管怎样,他趁她中药,要了她是事实!
囚禁她,也是事实!
“小禾,所以九爷不是放你离开了么。”
沈一凌一语中的,洛禾心里某处再次被触动。
她这次“以死相逼”,其实是想借机会解开曾经心中的疑惑,试试殷北深,这样一个冷情寡血的男人,对她到底是什么原因,把她再次囚禁在身边。
她对这场试探并不抱希望,结果也几乎证明,殷北深就是把女人当宠物,不会真正管她死活,开不开心。
可是刚刚,殷北深却同意放她走!
这一瞬,洛禾是有些迷茫的。
她一个人沉默了一会儿,半晌,似乎想通,“不管他到底在想什么,想干什么,都跟我没关系。反正我对他没兴趣,对待在他身边更没兴趣!”
“他为了我这个新欢对楚益瑶那个旧爱一点情分不讲,虽然我讨厌楚益瑶,可是我并不觉得感动,我只觉得他无情。”
洛禾压下心里的异样,默默又收拾东西去了。
司风和沈一凌看到洛禾没心没肺地哼着歌,开心地打包行李,都不知该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