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重病快要不行了!
这个消息一出立刻弄的萧都所有人人心惶惶,所有人皆屏气凝神的观望着宫中,直到李九德亲自派人张贴皇榜召集天下名医,谁若能医治好皇上定赏黄金万两加官进爵蒙阴后代。
雾沉沉刻意将声势弄得极为浩大,还将萧随不久于人世的消息传得人尽皆知,就是为了让庆阳候尽快出手莫要再犹豫。
而且如今的后宫犹如铁桶一般,任何消息都传不出去也打探不到,每一位宫妃都被雾沉沉勒令呆在自己宫中不许随意走动,那一番架势俨然是为了防止小人作乱。
至于德妃宫中那条秘道,雾沉沉已派人严加看守,一旦有人就会被抓起来严刑拷问,而德妃……
她并没有醒来,此时正陷入了长久的昏迷,按理说德妃虽然失血过多,可救治即时是能够渐渐恢复的,然而太医却告诉雾沉沉,是她自己不愿醒来。雾沉沉顿了顿,随后便明白了德妃的想法。
在遭遇刺客的那一刻,想必前者便已经明白自己成了庆阳候的一枚废棋,所以她宁愿沉浸在梦中的美好也不愿意醒来面对现实,而且如德妃这种全心全意将家人放在心上的人,恐怕一时半会还走不出那个误区。
淡淡的垂眸看着躺在床上面色惨白的德妃,雾沉沉到底是叹了一口气,探手替她掖了掖被角。
过往恩怨虽不至于一笔勾销,可看到德妃此时的模样,雾沉沉竟生出了一股子心酸,她初次见到德妃时,前者一脸矜贵宛如一只开了屏的孔雀,可现在的她却了无生气地躺在床上,如果她醒来后看到这一幕,不知会有什么想法。
“你为了庆阳候不惜陪上自己的性命,可到头来得到了什么?要你命的不是本宫,而是庆阳候。”面色复杂的微微叹了一口气,雾沉沉看着她那紧闭的双眸,无奈的摇了摇脑袋,随后起身准备转身离开。
她还有许多事情要处理,今日能抽空来看德妃一眼已经是仁至义尽了,而且这几日朝堂上有所异动,虽然闵墨白和萧晔已经在极力压制了,可取得的效果并不显著。
垂在袖中的手指微微紧了紧,雾沉沉不由在心中痛骂起了萧随,明明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却被他弄得如此复杂,狗男人这一次不仅要解决了庆阳候,还要将朝中那些心思浮躁心怀异心的人通通铲除。
帝王之术果然是这世上最为可怕的东西,不知不觉他们竟都被萧随摆了一道。
淡漠的扶了扶袖口的褶皱,雾沉沉正欲转身离开,然而就在她扭头的一瞬间,却看到德妃眼角渐渐生出了些许的泪水,眼皮也在微微颤抖,像是要醒来的样子。
“你……”呐呐的张了张唇,雾沉沉转了转眼眸,随后语气严厉的讥讽道:“你为之付出一切的亲人却想将你置于死地,你甘心就此沉沦下去吗?更何况你府中还有妹妹和母亲,难道你就忍心看着她们与庆阳候一起同归于尽,陷入不义之地?”
“德妃你太自私了,你心中只考虑了你的父亲,可你的母亲的家人甚至你的族人呢?要知道谋反可是诛九族的大罪!”
女子的质问犹如惊雷般不停的劈在了德妃心上,她心中越发悲痛,那久久不愿清醒的心也变得逐渐清明,整个人挣扎着从那种虚假的温情中醒了过来。
“雾沉沉,你这话说的还真是够直接够狠毒。”眼角犹带着一抹水渍,德妃慢吞吞的睁开了眼眸,那一双支离破碎的眸中没有一丝光亮可言,剩下的全都是晦涩和阴沉。
在那个杀手出现的第一时间,她便已经发现了那是庆阳候的人,踢了以为父亲是派人来解救自己的,可谁能想到他是想杀她,若不是她眼疾手快拉了自己身边的宫女一把,说不定当时她便已经横死房间了。
她为父亲做了那么多事情,可到头来却什么都没有得到,甚至还要沦为一颗弃子,被他毫不留情的除掉。
她好后悔,没有听母亲的话,母亲明明告诉过她不要相信父亲,不要为他办事,可执迷不悟的她还是选择倾尽了所有,直至陪上自己的一切。
“所有的事情已然昭然若揭,你若还是执迷不悟,本宫也帮不了你。”看到德妃醒来后,雾沉沉微微松了一口气,然而待发现她默默垂泪后,女子又无奈的抚了抚额角。
按理说,以德妃的性子不是那等伤春悲秋之人,可此刻的她却显得格外脆弱,一不小心便会犹如那琉璃般摔得稀碎。
“本宫知道你对庆阳候还是心怀念想,可此时的他已然完全顾不上你了,你知道么,他此刻正集结了人马准备攻入萧都,而你这个女儿他也从来没有在乎过。”
倒不是雾沉沉狠毒呼吸刺激德妃,只是事实如此,而且既然德妃已经醒来,那雾沉沉就必须要从她口中挖出一些自己所不知道的事情,否则她费尽辛苦的激怒德妃,又陪着萧随在众人面前演了一场戏又是何苦呢?
“现在已然到了不可挽回的地步,不过你和庆阳候不一样,你能够将功赎罪,能够趁着皇上心情还好时保住除了庆阳候之外的至亲之人,到底要如何选择,你且慢慢思量。”
一个旋身坐在了椅子上,雾沉沉随手拿起小茶壶自己倒了一杯茶,只是她的目光却灼灼的停留在德妃身上,给予了她一定的压力。
“留给你的时间可不多了,一旦庆阳候起兵谋反,你所说的供词便都没有用了,毕竟已至陌路,即便是为了给天下百姓一个交代,皇上也绝不会手下留情。”
轰。
所有的神智和理智犹如被炸开的烟花般,德妃呐呐的张了张唇,一脸无措地看向了雾沉沉,她从未像现在这样脆弱过,可雾沉沉说的话却十足的扎到了她心里。
是了,直到现在她还要为庆阳候继续保守秘密吗?那个人根本不值得她如此付出,幼时的温情或许在他看来不过是施舍罢了,可她却傻乎乎的牢记在了心中,想了这么多年。
“你确定庆阳候真的对你们母女有感情吗?据本宫所知,他的龙阳之癖可是在很多年前就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