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痛苦的挣扎
    楚绵绵的眼前摆着花束，花朵美丽的姿态与色彩像是在无声的诉说这个世界的美丽，诉说着这个世界，不只有黑暗而已。
    她说的没错……
    大哥已经走了，如果自己紧接着就这样去了，爸爸怎么办。当年妈妈去世的时候，自己和爸爸相依为命，爸爸也想过要自杀就那么随着母亲去了，但他说，因为舍不得扔下自己，让自己孤独的活着，所以挺过了最难熬伤心的那段时间。
    即使现在他已经有了继母，也有了妹妹，可是现在大哥走，自己再这样……
    他遭受打击一病不起怎么办，他本身为了家劳累身体就不好。
    而且、而且死……真的没办法赎罪。也许只有她这样痛苦的活着，才是对大哥的赎罪。
    腹部隐隐的有些痛，楚绵绵咬着唇，捂住了肚子，她现在肚子里正孕育着一个生命，对于她这样年纪的女孩来说，有的没有喜悦，有的只是无尽的害怕和恐惧。
    这边的法律不是可以随便堕胎的，她该怎么办。送她来医院的，有好几个同学，她的事情早就传开了，学校知道也是早晚的事情了。
    这些事情，她都不知道该怎么办，她也还是止不住的害怕，可是现在楚绵绵已经想明白死真的不是办法。
    她不可以死，她得活着，就算感觉撕心裂肺的痛苦与绝望，也要活着才行，她要背着对大哥的罪恶感活在这个世界上才行。
    痛苦的活着才是她的赎罪。
    抬起手擦了一把眼泪，楚绵绵稍微坚强了一些，对河田佑希喃呢：“素未谋面，却劳烦你开导我了，真的谢谢你。”
    “没事，我从小到大就是没办法放着有困难的人不管，我叫河田佑希，我叔叔就住在隔壁病房，明天我还会来，到时候我再来找你，我们交个朋友吧。”河田佑希爽朗的轻轻勾了下唇，扶着楚绵绵起来回到床上。
    护士见状，松了一口气，看看推来的饭菜，拿过来劝楚绵绵吃几口。
    楚绵绵其实一点也不饿，什么也吃不下去，可是她还是坚持的吃下了如同嚼蜡的东西。
    河田佑希把花插在了花瓶里，和楚绵绵道别走了出去，一出病房，远远的就见了自己的两个叔叔。
    翻了个白眼，河田佑希撇嘴迎了上去。
    “喂，解释清楚啊，电话里说什么有危险被石头袭击了，我还以为你们碰到泥石流了，结果肾结石也算是石头袭击吗，你们给我说清楚，骗我来到底是……”
    楚绵绵的房间门关上了，所有人都离开留下了她一个人，一口口艰难的吃过饭，楚绵绵摸索着床头的手机。
    手机摔的那一下已经自动关机了，她从未和朋友提及自己家人的事情，所以朋友也不知道她的情况，就没联系她的家人。
    现在握着手机，楚绵绵手上冰凉，迟疑了好久，楚绵绵开机，手机一开未接电话和短信都有，但是楚绵绵没敢去看，也没敢给家里人打电话，迅速的拨打了郑司的电话。
    他祈祷郑司不要和自己的家人在一起，她有些事情，必须要问郑司才行。
    电话响了好几声接了起来，那边郑司似乎喝了酒，语气有些醉醺醺的。
    “喂，是谁啊！”楚绵绵换了美国的号码，郑司不知道，语气非常的不好。
    楚绵绵揪着心脏，深深的吸了口气，颤抖的开口：“郑司，我是楚绵绵，我大哥，我大哥到底怎么了？”
    楚绵绵在心里不断的期盼着，期盼着大哥只是自杀未遂，期盼着事情并没有那么糟糕，还有转机，还有希望，还有——
    “楚绵绵？”那边的郑司似乎一刹那醒了酒，反问了一句，楚绵绵死死的攥着手，吞咽着自己的恐惧：“也许我大哥他、他被抢救回、回来了，也许大哥他，他……”
    “没有什么也许，逸云跳海自杀了，找不到尸体，打捞了一天一夜，只找到了外套。”郑司的声音像是从地狱那端传来的，他没有歇斯底里的嘶吼，冷酷的像冰一样的声音却叫楚绵绵觉得心脏更疼了，她捂住嘴巴，豆大的泪水不断的落下来，她不想自己爆发出声音，也似乎说不出什么话来了。
    “楚绵绵，是你害死了逸云，他是因为你才自杀的，因为你不肯原谅他，所以他承受不住背叛你的痛苦所以自杀了，他留下来的遗书上说这辈子最后悔的事情，就是背叛了你伤害了你！他要你原谅他！是你害死了他，你逼死了他！你还想要什么侥幸的结果是吗！没有！没有！是你害死了他，你这辈子都是凶手！是你！”
    一声声的指责像是利刃，楚绵绵害怕的一下子挂断了电话，双手不断颤抖的关掉了手机。
    抱住瑟瑟发抖的身体，楚绵绵痛苦的摇头：“我没这么想过，对不起，对不起大哥，对不起，呜呜，呜呜呜，对不起，我错了，我错了。”
    黑夜里一遍遍的喃呢，没有任何人听见，楚绵绵的痛苦也没有任何人能与他共同承担。
    她始终孤身一人。
    第二天，朋友来看楚绵绵的时候给她塞了一些钱，安慰了她，但能做的也仅此而已。
    楚绵绵一直发呆坐到下午，河田佑希过来了，坐在楚绵绵的身边看着她苍白如纸的脸。
    河田佑希坐下来为她削水果。
    楚绵绵看着窗外，面对刚认识的这个陌生人，楚绵绵好似能更容易倾诉自己的想法一般，她开口喃呢道：“医生和我说了，孩子在这里打不了。我该回国吧，回去把孩子打掉，去参加大哥的葬礼，去赎罪。”
    河田佑希一边削水果一边点头：“基本上正常来说是该这样的。不过你真的要打掉孩子吗？”抬起头来看着楚绵绵，河田佑希道：“这是——第二天生命。如果你真的害死了你大哥的话，那么紧接着你要再害死自己的孩子吗。”
    楚绵绵茫然的喃呢：“回家之后，家里人肯定会被逼着我打掉孩子，家里人现在一定非常恨我，继母，妹妹都会恨我害死了大哥，发生这种事情，爸爸也不能为我说话。我连自己要遭遇什么都不知道，这孩子……就算我想要守住我也守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