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廷深手受伤之后就没有再喝。
谢铭深找人过来帮他包扎,他却不肯,只吃了醒酒的药,让自己脑子慢慢冷静下来。
两点。
墨廷深的车开到了别墅门前。
从宴会厅跑出来之后,就一直守在家里等着的安初心,紧张的站了起来,小跑到玄关,却又害怕的跑回客厅。
墨廷深进门的时候正好看到安初心往客厅跑的背影。
他下意识的就以为安初心也是刚刚回来,嘲讽的看了她一眼就往楼上走去。
安初心本来是想等在客厅里跟墨廷深好好谈谈的,见墨廷深上楼,她马上追了过去。
“等等!”
墨廷深听到她喊自己,脚步却丝毫未停,径直往书房的方向走去。
“你等等。”安初心小跑过去,拉住墨廷深的胳膊,喘着气说:“我有话跟你说。”
墨廷深目不斜视,一个眼神都懒得给她,抬手就将她甩开,去开书房的门。
安初心差点跌倒,此刻火气也上来,不管不顾的冲着他大吼:“墨廷深!我们需要谈谈。”
女孩的气势很足。
让墨廷深开门的手停住。
他转过身看着安初心,讽刺着:“谈什么?
谈你今天有多么不给我脸面,让多少人看了我的笑话?”
“不是……”
本来鼓足勇气想要道歉的安初心,被墨廷深态度吓住,气势瞬间消失。
她缩着脖子,低着头小声说:“我是想跟你道歉的,对不起,我不该……”
墨廷深轻嗤:“不是你道歉,我就得原谅。
一句对不起,就想让我放过你?
做梦吧。”
“那你想怎么样?”安初心抬头看着墨廷深,小脸满是倔强:“不过分的要求我都可以答应。”
“不需要。”墨廷深冷笑:“我不接受你的道歉。”
说着他打开了书房的门。
“你需要!”安初心扑过去抓住他握着门把手的手:“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墨廷深看着安初心虽然惊慌,但底气不足的神色,笑了:“你错在哪儿?”
安初心语塞。
“呵。”墨廷深轻笑了声。
果然如此。
她不是真的认错,只是怕承受后果。
“滚开。”墨廷深捏着安初心的手腕,要将她推到一边去。
安初心却发现,他握着自己手腕的那只手正在流血:“你的手怎么了?你在哪受的伤?”
“与你无关。”墨廷深再次甩开安初心。
安初心后退几步,扑向墨廷深一把从身后抱住他的腰,拽着他往卧室方向拖:“有关的,你肯定是因为生我的气才会受伤。
“用你管,放开。”墨廷深嘴上凶巴巴的,可捏着安初心手腕的手却没有用力。
就像他刚刚推开安初心的时候也收了力气一样。
“我不放。”安初心摇了摇头,继续拖着墨廷深回卧室,不顾他的冷漠,硬是把他按到了床上。
跑到立柜那边,将医药箱拿了过来。
坐在床沿的墨廷深沉默的低着头,受伤的那只手搭在膝盖上,微微蜷缩着。
因为刚刚用力,又有血滴落下来,弄脏了地毯。
安初心侧跪在他腿边,掰开他的手,想要帮他包扎。
“好严重。”她看着扎在他手心里,已经扎了很深的玻璃碎片,眼眶瞬间就红了:“你都不疼的吗?”
打扮精致的小女人,仰着头看着他,眼睛红彤彤的,睫毛一直在颤,声音都带着哭腔。
她这份发自内心的心疼。
让墨廷深心中的烦躁稍微减退了些。
他扭开脸,语气依旧生硬:“我疼不疼,跟你有什么关系?”
“对不起。”安初心看着这样的墨廷深,心里懊悔的要命。
她先用酒精轻轻的把伤口两侧的血都擦掉,然后拿出镊子,哽咽着说:“我要拔了,你忍着点。”
墨廷深听到她的哭腔,忍不住扭头看她。
却看到她拿着镊子在玻璃碎片上方来回晃,找不到一个合适的下手位置,满是惶恐而小心翼翼的模样。
墨廷深的心尖像是被人用羽毛扫了一下,酥酥痒痒,让他有些不自在。
“快点。”他催促。
“哦,哦。”安初心点头答应,但手依旧在晃。
墨廷深忍不下去,自己将碎片拔了出来。
“啊!”安初心吓了一跳,怕伤口溅出血来,立刻伸手去捂。
“松手。”墨廷深看不惯她犯蠢的样子,掰开她的手,自己用酒精倒在伤口上。
这份刺痛让他已经疼到麻木的手忍不住抖了起来。
“不疼,不疼。”安初心的眼泪啪嗒啪嗒落了下来,她小心的对着墨廷深的手吹气,就像小时候那样。
温热的呼吸落在手心,抚平了墨廷深所有的暴躁。
“傻不傻。”墨廷深话说的不客气,但嘴角却慢慢的勾了起来。
低着头的安初心并没有看到墨廷深变换的神色,她的眼泪一滴一滴的往下落,不住的道歉:“对不起。
虽然开始的时候,我是在维护学长,但之后我跑掉是没有办法面对那个场景。
对不起,我不该把你留下。”
“你还是不知道,你错在哪里。”
墨廷深自嘲的笑了下,不想再跟安初心都说伸手去拿绷带。
“我来。”安初心赶紧拿了止血的药粉和绷带,仔细的帮墨廷深包扎好。
这过程中两人都没有说话。
“你,你洗漱方便么?”
试图讨好他的安初心头低的很深,声音小小的:“我帮你刷牙洗脸吧。”
墨廷深注意到她的不自在。
他晃了下自己没受伤的那只手站了起来:“我只是受伤,又没有残疾。
不需要你乱献殷勤。”
“啊,好……”安初心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却又是说不出的失落。
其实他回来道歉的时候就想过,今后跟墨廷深好好的相处,尽力尽到一个妻子应尽的责任。
结果……
只是想帮对方洗漱,就被这么干脆的拒绝了。
大概在墨廷深的心里,自己从来不是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妻子吧。
是她自以为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