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目之处尽是赤红的土壤,炙热的岩浆在地表流淌着,从山坡之上往下流,形成瀑布。
这和蒋虎子说的景象不太一样啊。
慕九玄一跳下来差点踩在炙热的岩浆之上,好在躲闪得快,才不至于烫着。
难道是幻境?或者说……进来只有所有人都不一定在同一个地方?再或者,那个蒋虎子是在说谎?
但是当初她封印獓狠所在之处,并非是这样的天堑之中,而是在山之底,大概是岁月变迁,这山脉早就已经变了样吧?
少女在原地四处张望片刻,突然目光一凝,后方传来破空声,她身形移动,直接偏离一毫。
一颗小石子擦着她的肩膀过去,但是这还不算完。
数以万计的小石子冲着她的脊背飞来。
速度极快,和炙热的空气摩擦出更加炙热的火星。
就像是小小的流星,朝着慕九玄砸过来。
这样躲无可躲,避无可避,所有的退路都被斩断了。
慕九玄深吸一口气,身形变得虚幻起来,渐渐的,竟然消失在原地。
小石子失去了目标,笔直的飞出去,或砸在地上,或掉在岩浆之中。
怎么回事?
等一切风平浪静,慕九玄的声音再次出现在那一方。
帝绯可以将身形隐没在混沌之中,同为神祇,没道理慕九玄不可以,这样的招式大概是所有神祇都可以的,所以,想要伤到神祇,最基本的就是速度要比他们更快,在混沌之中穿行,这样的速度用瞬间来形容都不太合适,因为它比所谓的瞬间用的时间要更短。
所以……能够弑神的,只有神。
慕九玄朝着石子飞来的源头看了眼,发现那一处虚虚实实,看得十分不亲切,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距离太远,炙热的岩浆将空间都灼烧到扭曲的原因。
她朝着那一处走去,脚步轻缓谨慎,不由得想念起自己的那一件混沌神器来,那东西可是能勘破一切虚妄。
等她到了那里的时候,下方的泥土开始流动,像是要将她整个吞噬,越是挣扎吞噬得越是厉害。
她想要把脚抽出来,但是不能,下方的泥土流动悄无声息,但是相对于炙热的岩浆想必,这里的泥土反而是冰冷的,冷到可以通过鞋底传入她的四肢百骸,两个极端怎么可能同时出现在距离这么近的地方?
但就是出现了,慕九玄微微思索。
獓狠这凶兽有一大特征,有极致的冰寒之力,就算是神也得避其锋芒。
或许这岩浆是因为这本身的地形,而冰寒是獓狠困在这里时对这里的环境产生的影响。
少女想了想,站定,不再动作。
泥土吞噬的速度变缓,到了最后仿佛都已经停止了,慕九玄叹口气,看着前方出现的空间波动。
什么东西的出现能产生空间波动?强大的存在便能。
若是一个人的力量强大到连空间都颤栗,这样的人非仙即神。
獓狠作为凶兽,虽然在阵法中待了十万年之久,这阵法对他的削弱也不是一星半点,但是他当初的实力确实是恐怖的。
獓狠生于混沌,是混沌时期的凶兽,来历连父神和母神都不是很清楚,要不是体内的凶性突然被激发,他现在的地位绝对不会比父神和母神低。
但是造化弄人,血气被激发,他最后一缕神志还是因为慕九玄出现才勉强唤回来。
世间魔气来自帝绯,那世间血气便是来自獓狠了。
慕九玄叹口气,那时獓狠变成这样到底是因为什么谁都没有弄清楚,恐怕只有他本人知道了,但是现在的獓狠也不知道神志恢复了一些没有……或者在那样的情况下,血气对他的影响更加重了一些?
前方的身影渐渐凝实,慕九玄这才看清楚他的样子。
是一身黑如墨的锦衣,他的双眼被血气占据,容貌俊美,一头黑发披散,脸上有一道长长的疤痕。
这让慕九玄不由得想到了当初初见的样子,这个男人尊贵无比,坐在妖皇高高的宝座之上,居高临下看着慕九玄,也是长发不羁的披散在脑后,一双但是那双眸子是墨色的。
那时候他一眼就看出了慕九玄的身份,却不拆穿,瞧着二郎腿看着她许久,最后说了一句,“这位美人当真是极美。”
慕九玄毫不客气骂道:“美个屁!”
这本不是她一个尊贵的神祇该说的话,但是慕九玄那时候被五花大绑,要不是不想伤到这些无知的凡人,她是会直接动手了!
妖族都是一些凶狠狡诈之物,那时候便是以一只小狐狸的性命相比要将她捆了带回去。
为什么?
因为她不小心把妖族献给妖皇的一只雌性狐妖给放了,以至于那些人没有什么好看的雌性上缴,一看慕九玄竟然如此俊美,就打上了她的注意。
慕九玄那时候并非是不能在没有伤亡的情况下救下小狐狸,但是她还是想要看看那所谓的妖皇到底是什么样子。
本来以为奇丑无比,毕竟要是长得漂亮的话什么样的雌性没有?还要下面的人去抓?
而且抓去的人还十分不情愿。
但是她想错了,这个男人很美,但是癖好有些变态。
妖皇獓狠不拆穿她,但是该进行下去的事情还是要进行下去,并且,他那时候也是很想要逗一逗这个闯下凡间的小神女。
每次有人送来女人,他便会叫人跳一支舞来决定要不要留下。
简单的跳舞倒是没什么,问题是……还要将衣服脱了。
也就是一丝不挂。
于是才有了慕九玄那忍无可忍的骂声。
旁边立马就有人喝道:“大胆!竟敢对妖皇殿下不敬!”
獓狠抬手,把将要冲上来的人拦下,“以往没有跳舞的人去了哪里?”
这话大概是问他身边人的。
身边跪在地上,恭恭敬敬的侍女连忙道:“被赐给妖皇殿下的臣子了。”
“这样啊……那你觉得她……要赐个哪一个好?”
慕九玄那时候还从来没有像一件物品一样赐给别人,当是就怒了,瞬间把绑着自己的绳子挣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