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伽仰着头，一时不太明白她的意思。
    慕九玄笑看着他，久久不说话。
    角落里的鲛人一滞，都战战兢兢往后缩得更厉害。
    “当初蓝苑和我说，你们鲛人一族只有心头新才能驱除魔气，可是真的？”
    洛伽张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他也不知道慕九玄要做什么，但是现在想来，他们现在对她还算是有用的，一直带着与外界隔绝的紫萝宫，他们接受不到外边的消息，自然也不知道慕九玄在外面的暴戾。
    “说实话，还是突然就哑巴了？”
    洛伽跪在地上，低着头，“不是的，心头血可以彻底驱除魔气，但是血液也可以阻挡魔气。”
    “难怪呢，”慕九玄笑了笑，“你们少族长当初对我出手是蓄谋已久了吗？不会那里面有魔兽她也是知道的吧？”
    洛伽继续沉默，越是问下去，他越是觉得自己根本没有资格再站在慕九玄面前。
    因为据说上古时代，慕九玄的父神和母神确实对他们鲛人一族十分照顾，要不是如此，鲛人一族忠心耿耿被现在的四脉遗弃一事传出来全部人都信了。
    除了许氏。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许浪会知道这件事。
    但是慕九玄觉得如果许浪知道的话应该许家也知道，但是他们却没有知会其他四大世家。
    这就很奇怪了。
    少女微微垂着眸，看着他默不作声，突然将视线转入殿门口。
    “……”
    那里出现一个穿着红色衣裳的男人。
    他的眸色极深，黑色的眸中渗出一丝红光，看着慕九玄，还有她前面跪着的洛伽。
    好吧，这个男人竟然可以随意进出在她气海之中的紫萝宫，她还一直不知道，想想当初他的情感被抹去之初，这个男人对她不冷不热，但是真要她在他面前做的那些事情，可能按着他暴戾的性子应该是该杀了的。
    还是一个念头的事情。
    但是没有动手，真是慕九玄该求神拜佛的事情。
    不仅如此，还屡次救她。
    这传来的消息是不是有误？
    还是帝绯那段时间就故意想要躲着她才谎称自己情感被抹除了，对她没有感情了？
    “你进来了？”
    “嗯，”帝绯袖着手。
    哪知道慕九玄第一件事不是追究他进来的事情，而是问莫离的情况，“莫离呢，你也没有把他怎么样？”
    “你觉得我会对他出手？”帝绯眼中有些怒意，他是不可能对她身边人出手的，两人的关系要是再出现一条裂痕，别说不可能在一起，就连不反目都是好的了。
    “不是，那傻小子我还不知道？你要是硬闯他肯定会出手，他修为不高，帝君若是随意一击都有可能将他重伤，而他又不会退让。”
    慕九玄很了解莫离了，那个少年就是一个傻的，不然当初慕九玄将他摘出那件事，他原本在下界可以生活得好好的，只要躲过了四脉的耳目，更何况，那段时间帝绯已经得了帝的传承，不同往日，也有可能会看在慕九玄的面子上庇护他。
    可是这个傻小子，偏偏入了魔，然后进入魔界，率领魔族族众攻上九重天，最后落得个身陨的下场。
    “他不知道。”
    帝绯的视线从洛伽身上转到慕九玄身上，“你这是在干什么？”
    洛伽感觉到杀意，还有一股不可忽视的魔气。
    鲛人一族是魔气的克星，但是太过浓郁的魔气会让他们恐慌，就像是进入了一个充满恶意，邪念的世界。
    洛伽膝行着后退，后来想到，可能慕九玄身边才是最安全的地方，但是他不知道这个男人的来历……不过，当初好像在哪里见过他。
    在洛伽靠近慕九玄之后，他突然感觉到那股杀意愈浓，少年的眸子中出现恐慌，他后退数十步，却被一股威压压到地上，低伏着身体，动弹不得。
    少年眼中含着泪光，滴在地上。
    慕九玄看得有些好笑。
    “怎么？随意进出我的宫殿还不算，还要越过我教训我关押在这里的犯人？”
    “若不是察觉到有男人触碰你……”
    帝绯说到一半突然觉得这个不是很适合说，果然，看向慕九玄，便瞧见少女微微挑眉，问道：“你还知道这些？在我身上下了禁制？”
    男人被她看得有些不自在，敛着眸，将视线移开，“是在九转轮回境中给你下的，那时候你……怕你出事。”
    慕九玄不记得九转轮回境的情况，但是现在内视体内，却不能发现异样。
    “我出来之时忘了解开了，现在我将它解开吧。”
    帝绯的指尖轻轻一勾，慕九玄就感觉到身体中有什么东西破开。
    帝绯不想解开，但是现在这情况不解开，慕九玄绝对会跟他生气，还会自己想办法。
    他现在也算是动一些女人的心思。
    嗯……因为来之前便请教了很多。
    十大统领，还为此聚集在大殿中好好谈了一次。
    慕九玄不知道这些，“那这次的事情……你从来没有和我说过你能进出紫萝宫。”
    少女站起身来，念头一动，变幻出来的椅子便没了，她那双眼睛看向洛伽，少年向后瑟缩一下，但是那张脸……视线移至他的后方，眼中似乎有些深意。
    但是谁也没看懂。
    洛伽有种不好的预感，但是慕九玄转头去看帝绯之后，这种预感就消失了。
    不知道为什么，他们这些鲛人……可能最后真的会为了驱魔献出生命，毕竟，据蓝苑透露，慕九玄已经不止一次问过他们鲛人族血可不可以驱除魔气的事情了，怕就怕她反复确认只有心头血才能驱除魔气之后，会直接将他们杀了。
    还因为进入这里还不一样，但是在这里呆了那么久，除了像是一个关着他们让他们等死的牢笼，似乎也没有像在外面一样受到那么多的折辱。
    当初他们鲛人一族为了取得五大家族和慕九玄旧部的信任，真的是直接假戏真做，原本鲛皇拼死反抗可能他们鲛人一族的下场还要好一些。
    后来他们认命，完全是因为鲛皇被挟制在了深海皇宫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