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绯支着下巴，竟然感觉有些乏，大概是在这个梦境世界中，得不到神源之力的补给，不仅如此，恐怕神力还需省着点用，不然……男人揉着眉心，得想个办法将慕九玄唤醒。
    对，要将她唤醒。
    屏风之后的水声响了许久，直到小半个时辰人才出来，男人看过去，瞳孔一缩。
    少女赤条条的站在那一处，局促的看着他。
    “怎么不穿衣裳？”男人一挥衣袖，将窗户关闭。
    慕九玄朝着他跑过来，紧紧将他抱住。
    湿漉漉的将他身上的衣物都要沾湿了。
    帝绯的双手将她松松的环住，有些不知道该放在哪里。
    少女抬头看着他，眼神像是无辜的小鹿，不说话，就看着他。
    “你想要干什么？小家伙？”
    “你会一直让我待在你身边，是不是？”
    原来是在害怕这个，难不成想要一直待在他身边，所以才要投怀送抱？
    帝绯还不知道，在这乱世之中，女孩子就像是菟丝子，需要依附一个强大的存在，才能活命，如果想要靠自己。
    大部分等待她们的是死亡，小部分活得颠沛流离，再小一部分才会过上自己想过的生活。
    何况怀中小家伙的命便是一直不顺，若是没有帝绯，原本在戈壁那一次，慕九玄就如同被丢弃的破鞋一般，等待最后的死亡。
    对，在她原本的轮回之中，那些男人做了禽兽不如的事情之后，便将她丢弃在哪里。
    最后她的尸体腐烂，被虫蛇撕咬，然后变为一堆白骨。
    帝绯将手放在她胳膊下面，将人抱起来，看着她的样子，忍不住在她的唇上好好亲吻一番。
    然后便十分君子的将她的衣裳穿好。
    帝绯不是一个君子，可是现在的慕九玄看起来很小了，连一个吻就将她吻得不知天南地北。
    太小了。
    会受伤……
    男人想了想，自己好像之前便对她说过这一句话，没想到还有机会这样想。
    “吃胖一些，多长点肉，现在摸起来都硌手，”帝绯如是说道。
    但是他现在还不知道，张开了的慕九玄才是一个大麻烦。
    男人想办法弄了些银子，买了一匹马。
    把少女抱上马的时候，她拉着缰绳问道：“我们是要去哪里？”
    帝绯笑道：“去最繁荣的地方。”
    “听妈妈说，最繁荣的地方是京城，离这里好远好远，我们真的要去那里吗？”
    “是。”
    原本以为少女会开心，哪知道她眼泪哗啦啦的便落下来了，慕九玄抬头，道：“那，那你是要把我卖掉吗？妈妈还说，将我卖给那些达官贵人，肯定能挣很多钱。”
    帝绯无奈，抹去她的眼泪，“你看我像是会把你卖掉吗？”
    慕九玄倒是看得明白，急忙摇头。
    脑袋被敲了一下，“那你如何说我会将你卖了？”
    慕九玄捂着脑袋，“不会吗？”
    “是，不会，我还会等你醒来。”
    “醒来？”
    “是啊，等你醒来。”
    声音渐渐远去，两人的背影在日光下煞是和谐。
    三日后，两人一马停在溪边，马儿低头吃草，帝绯去打了只野兔，回来便没有看到人了。
    溪边，林子了，都没有。
    帝绯将神识扩散出去，只看到山林往上的地方，一对人马正向上走，而少女就在其中，被绑着，还有人对她上下其手。
    果然，这就像是命运一般逃不脱。
    九转轮回境果然很可怕。
    帝绯手中还拿着那只濒死的兔子，消失片刻，再次出现在原地。
    怀中还抱着失神的慕九玄。
    少女抬头看着他，目光空洞，脸色苍白。
    “害怕？”男人声音柔和，扶着她坐下来。
    “死了……死了好多人，”慕九玄喃喃道。
    “别怕，他们该死，吃兔子吗？我给你烤兔子吃。”
    于是慕九玄在他的指引下，乖乖坐到一颗树下，而帝绯去河边清洗小兔子。
    天色渐晚，男人朝着她招招手，“过来。”
    少女怯生生的跑过去，开始还是有些犹豫的，大概是真的被男人刚才杀人的样子吓到了。
    慕九玄站在他旁边，低着头，“怎么了？”
    男人把洗好的兔子往后一抛，串在树枝上，架好的柴火被什么东西凭空点燃，兔子也正好落在上方，树枝插在泥土之中。
    慕九玄微微张大嘴巴，这一切对她来说都很是稀奇，就像是变戏法一般。
    “听说只有神才会做这些，你是神吗？”
    帝绯但笑不语，牵着她的手，“有水，可以洗个澡。”
    “但是水好凉，天也晚了，”慕九玄脸有些红。
    男人将人带到上游，那边正好有一个深一些的池子。
    “我陪你一起洗。”
    慕九玄微微睁大眼睛，差点将手收回来。
    “水凉了，若是一个人洗，会感冒。”
    慕九玄觉得他说的不对，但是不知道该怎么反驳，只能低下头，脸都要埋到胸前了。
    两人上路时都带了衣物，再说，若是真的湿了，帝绯施个去水诀便是了。
    男人拉着她的手，将人带着下到水中。
    慕九玄打了个哆嗦。
    帝绯的手托着她的背，“暖和一点没有？”
    少女感受到背部传来的温热，点点头。
    男人笑，将她整个人抱在怀中。
    因为突然，少女还轻呼了一声。
    月光很温柔，水池因为帝绯神源之力的运转，也渐渐冒出热气。
    少女红着脸，任凭衣物被剥去。
    帝绯却只是吻着她，没有下一步动作。
    慕九玄眼中含着泪，恍惚间，好像叫了他一声，“帝绯……”
    那语气可不像是平常的软糯，直到少女在玄灵大陆经历那次天劫之后，便一直用这样清冷的语气叫他。
    就是这样的。
    男人的掌心很粗糙。
    少女摇着脑袋，一边想要把人推开，一边想要迎合着。
    到最后那一步的时候，眼中含着的泪水突然就流了出来。
    紧紧的咬着他的肩膀。
    这个色胚。
    就她现在这个样子也下得去手。
    慕九玄仅有的意识在消失前想到。
    但是之后她便一直恍恍惚惚。
    不知今夕何年。
    念在初次，帝绯一次之后便将人放了。
    只是不曾退出。
    “吃兔肉么？张开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