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九玄注视着男人给她一件件将衣裳穿好，原本的那件已经不能穿了。
    帝绯手中的是一件法衣。
    七宝月光琉璃裳。
    不同时刻的月光和太阳光制成，一缕一缕抽出，织成。
    布料看上去仿若流光。
    少女看着他将最后一件系上，抬眼，两人都很平静，帝绯的手抖了抖，可能只是暴风雨之前的平静，但是总比暴风雨不会到来要好。
    恢复神智后，抽身而出，他是看到了少女身上是如何惨不忍睹。
    张开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想了想，最后道：“抱歉。”
    “啪”的一声，慕九玄一巴掌拍在他脸上，用上了全力，帝绯的脸侧到一边，迅速发红。
    一句话也没说，慕九玄直接动手。
    这一巴掌还不够，一道道神源之力，一记又一记法诀朝着男人拍去。
    帝绯一直都没有动手，周身的魔气散去，出现的是一团不断闪烁，时不时发出巨大声响的金光。
    “是师父！”莫离周边的草都要被他踩秃了，看着这异象，立马停下脚步往上看去。
    慕九玄的气息他还是能分辨得出来，但是她在和谁打斗？
    里面没有其他人的气息，但是少女不可能是在胡乱攻击。
    慕九玄朝着男人胸口拍出一掌，男人直接从原本的位置，倒飞出数百里，撞到一座山上，竟将那山体横腰砸断。
    周围想要探知情况的灵修往后瑟缩一下。
    慕容枫和慕南枝站在不远处，这里发生这样大的事情，灵域之主当然要出来看看，爱管闲事的慕南枝也跟着一起出来了。
    魔族，可是很久没有出现在人界了。
    但是慕南枝没想到是帝绯……
    被打的是帝绯。
    金光散去，少女的身影显露。
    她神情冷漠，看着那个方向，直到里面的人踉跄着飞出来，才转身朝着莫离等人飞去。
    帝绯虽然是神，但是慕九玄也是神，毫无防御的被她用全力攻击许久，捂着胸口，吐出一口血，他微微皱着眉，心里对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歉意，但是……不后悔。
    该死的。
    男人暗骂一声，难道这就是所谓的爱情？
    远处的夜五屁颠屁颠跑过来，谄媚道：“帝君您终于好了，都和你说了好久该去炼魔池了……”
    少年被男人一扫，立马就不说话了，他缩一下脖子，道：“其实吧，我觉得炼魔池还没有帝后有效……”
    帝绯一甩衣袖，将他拍到自己砸出来的坑里面。
    “帝君……我说的是实话。”
    帝绯没有给他一丝一毫目光，追着慕九玄的方向去了，临走之时，看了眼站在慕容枫身后的慕南枝，那目光阴冷，似乎能杀人于无形。
    夜五从坑里面爬出来时，连人影都没有看到了，他只能先去慕九玄的客栈，反正不管怎么样，帝君总是会去哪里的。
    化为一道流光，消失在天边，留下怔愣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的修者。
    “谁是魔物？”
    “真的是魔气吗？”
    “应该不是那个女人，魔气是在男人身上散出来的吧？”
    “那个女人是谁？男人又是谁？怎么以前没有见过？”
    “你能见过灵域的所有人？”
    “那倒不是，但是想这么厉害的，能有几个？”那位修者指着远处的山峦，你能把人打出那么远？
    另一位修者道：“能倒是能，但是能不能把山峦撞断就不知道了。”
    毕竟，人的骨头怎么可能有山体硬？还没撞断恐怕就碎了。
    众人议论纷纷，而慕容枫和慕南枝却忧心忡忡。
    “慕小姐，你的这位姐姐还有那个男人，都是什么身份？”
    慕南枝阴沉着脸，“你不该多问。”
    “什么不该多问？”慕容枫冷哼一声，“要我替你效命，你以为什么都不需要付出？再说，你的敌人很棘手，我在考虑要不要中断这场交易。”
    “呵，如果你是聪明人，就不应该中断，毕竟我后面代表什么人，而慕九玄是什么人，你都没有弄清楚。”
    “那慕小姐弄清楚了吗？”慕容枫脸上带着笑，注视着慕南枝的神情。
    慕南枝其实知道的也不是很清楚，她脸上出现犹豫之色，引来男人的冷哼，慕容枫拍了拍衣袍，道：“慕小姐先将筹码准备好，再来谈合作吧。”
    慕南枝笑：“其实并不是非灵域不可。”
    两人剑张跋扈，慕九玄客栈那边也不是很顺意。
    因为帝绯。
    男人在慕九玄到客栈的前脚，人就跟着进来了。
    “帝君，请滚。”
    “我想进去坐坐。”
    慕九玄站在门口，笑：“抱歉，不能请帝君进去了，我要沐浴。”
    帝绯后退一步。
    “嫌脏。”
    男人抬眼看着她，“你说什么？”
    “我嫌脏，给我滚！”慕九玄装不下若无其事的样子了，瞪着他，“给我滚！”
    隔壁莫离打开门，看着这边，第一时间便挡在了少女身前。
    “你干什么？！”
    “让开，”帝绯的眼底像是一片望不见底的无底洞。
    “师父，你先进去吧，这里有我，”莫离不管男人怎么说，都是一步不让。
    慕九玄冷哼一声，把门一摔。
    帝绯看着莫离。
    掌心的神源之力在聚集。
    恐怕下一瞬间，那神源之力便会拍到少年身上。
    看了眼紧闭的房门，帝绯将神源之力压下去，“我不进去，在这里等她。”
    莫离不放心似的，也站在门口，不动，看着他。
    慕九玄出来的时候衣服换了一件，莫离看得清清楚楚，所以两人在里面做了什么，他恐怕也能猜到一二。
    少年一直没有说什么，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现在和男人独处，双眼狠狠的盯着他，就像是要将人生吞活剥了一般。
    帝绯无视他的目光，微微低着脑袋，不知道在看什么地方。
    “我会找机会杀了你，”莫离突然说道。
    “等那个机会到了再说，”帝绯微抬眸，和他视线对上。
    “一定会有机会的，”少年一字一句道，像是在给自己信心。
    帝绯没有说话，期间小二来送热水两人让开门，其余时间便是一直站着。
    慕九玄泡在浴桶之中，盯着水面发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