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无疑带着挑衅，狮摩饶有兴致的看过来，身具高位已久的人向来是越来越难以暴怒了。
反倒是顾妖立马就怒吼道：“该死的人类，你口出狂言也要有一个度！我们魔界堂堂魔君是你能辱骂的？”
莫离不看他，而是和狮摩对视，少年的相貌让狮摩微微皱眉，“你，你是谁？”
很熟悉，当然熟悉。
魔神魔神，自古以来就只出了莫离这一个，虽然是神坠成魔，但也是魔神啊。
那时候的莫离是受万魔敬仰的，其中就包括小狮摩。
小狮摩是被上一任魔君丢弃的孩子，在莫离来魔界之前，他就已经流落到只能和低等魔族一起玩耍了，那些低等魔族开始害怕他，后来害怕那些不许低等魔族和高等魔族一起玩耍的侍卫。
所以狮摩一直都是孤身一人，他看到坠魔的莫离之时，那人正是被魔君率领魔界所有的魔一起迎接。
但是莫离那时候不愿意和魔族为伍。
他在什么时候都是冷着脸，看起来极其不好亲近。
况且他那时候刚刚失去挚爱，更痛恨慕九玄将他保护起来，连让他和她一起战斗的机会都不给他。
所有的悲伤情绪影响着他，加上入魔，所以除了冷着脸，他还像其他魔族一样嗜杀。
魔界不将人命看作人命，那段时间他杀了的人没有上万也有上千。
除此之外，便是日复一日的修炼。
成神，是每个魔族都幻想的，但是他们是不能成神的。
魔族是不能成神的，这是魔族存在那一日起便被人定下的规矩。
所以无论莫离是怎么样的性子，所有魔都不会反抗。
杀了就杀了。
魔君将几个小孩子带到莫离面前，希望他指出自己哪个孩子最优天赋，这里面没有狮摩，他只是一个被遗弃的小孩子，完全不可能被魔君带到莫离面前。
少年赤红的眼眸扫视一眼，道：“两人人还算不错，其他便算了。”
这两人，就是日后被魔君看中一人成为下一任魔君，一人成为莫离手下的将军，跟着他出生入死。
而狮摩也是在这时候闯进去，他看着莫离，脆生生道：“魔神，我，我也是父君的孩子，给我也看看吧。”
莫离说：“天赋很好，但心术不正。”
魔族的人嗤之以鼻，魔界众人，谁还心术正不成？只要一个天赋极好便够了。
但是他们不知道莫离所说的心术不正正是站在他们的角度说的。
这一句话，为后来狮摩上位打下基础。
后来莫离死后，他养精蓄锐上百年，终于从自己兄长手里夺下魔界，开始攻击人族。
后来人族大能献祭，将星露唤出来，致使整个魔族被困在魔界，困了数万年。
这便是莫离所说的心术不正，他心中野心勃勃，却没有和野心想匹配的实力，若是能在人类将星露召唤出来之前，便使用计策让他们内部分崩离析，便不会输得那么惨。
可是这人连那个只会打仗的兄长都不如，只知道蛮干。
再回到现在，莫离对狮摩印象不是很深刻，但是还依稀记得他，所以才有了开始的那一句话。
狮摩对他很是有印象。
数万年前的记忆尽数出现在脑海，男人笑了笑，“原来是您大驾光临啊，许多年不见，神不做了，魔不做了，反而成为了人类，您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莫离慢慢走上前，被顾妖拦住。
“妖儿，这是魔神，你拦不得，”狮摩咧着嘴笑，但是那赤红的目光却不是这么一回事，看着莫离，几乎要将人生吞活剥了。
顾妖不可置信的收回手，魔神？！那可是传说中的存在，怎么可能变得这么弱？
“尊上，您不是弄错了吧？他……是一个人类啊……”
狮摩笑看着她，“难道你在怀疑我？”
“属下不敢，”顾妖低着头退下，不知道狮摩接下来会做什么，难怪这人和她说自己和魔君是旧相识了，若是魔神，何止是旧相识，那时候的魔君可不一定攀的上这位魔神。
“做了神，做了魔，可不要再做人试试？”莫离手背在后面，与他在慕九玄面前全然不同，原来他对着外人时是这个样子的。
慕九玄站在他身后，将自己的存在感抹消，就像帝绯当初教她的那样。
“时刻这么久，魔神再次光临魔界，可是有何贵干？”
莫离笑着道：“不是我要来的，而是不知道什么时候人界通往魔界的通道被我触动了，就来了，初来的时候还有些惊讶，这魔界现在变成这个样子，恐怕都是因为魔界封闭了吧？若是没有被封闭，也不至于变成这个样子。”
魔界没有被封闭之时，外边的灵气和玄气都能进来，但是封闭之后，这里的土壤在魔气日复一日的腐蚀之下，变得这样丑陋不堪。
这一切还不都是面前这个人犯下的恶果？
但是没想到他现在真能坐稳魔君的位子。
“魔神现在还是那么嚣张，可惜你现在已经不是魔神了，魔族的神已经死去，只能活在魔族族众的心中，所以，这位人类，你现在站在我面前，我一根手指便能将你杀死，还是这样嚣张吗？”
慕九玄传音给莫离，道：“魔君是帝气八阶。”
少女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幸灾乐祸，“还真的能一根手指将你弄死。”
“师父，你不会不帮我吧？”莫离当即委屈起来。
“怎么会，你只管作死，我来给你善后。”
有了慕九玄这句话，莫离就放心了，但是为什么少年觉得这里面打趣的成分居多。
莫离将这个念头甩开，看着狮摩，道：“那你只管来试试，看能不能一根手指弄死我，再和你说一件事情，人族现在没落了是不错，但是等人族的式神归来，你们魔族定然是吃不了兜着走。”
慕九玄眼角抽搐着，她可没有这么说。
狮摩冷哼一声道：“式神大人？”
语气中是轻蔑还是其他什么，反正让人听起来很不舒服，莫离看着他，“怎么？难不成你知道这式神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