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他改为双腿盘坐在浴缸中。不由分说地将她拉近。
沈无忧娇羞得只能任由男人摆布。
凉薄的夜,窗外的黑和冷,怎也阻止不了这一室的旖旎。
两颗苍老的心,早已紧紧地连在了一起。
沈无忧从未像现在这样,如此的讨厌自己,她完全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自己。
这个男人爱的,从来不是她,可悲的是,当他强而有力的双臂拥住她,教她如何能坚守住内心的城堡,不在他狂风骤雨般的攻势下溃败?
他就像最甜美的毒药,一点一滴侵蚀着她的身心,将她囚禁在无形的牢笼里,放不掉、拋不开,永远也得不到自由。
浴室里的激切交缠过后,她全身的力气被他吞噬得干干净净,当意识从极乐的云端慢慢地返回时,她仍不愿睁开眼睛面对一切。
沈忘川离开她发烫的身体,放掉满缸的热水。
两人都没有说话,宁静的房中只有轻浅的呼吸声。
两个人是那么的亲密,仿佛永远都不会分离。
她不知道,激情褪去,理智重拾的那一刻,真爱到底会不会眷顾她,可是,起码在这一个瞬间,这一切仿佛都已经不重要了,他们拥有着彼此。
纵使,心是那么的遥远……
“在想什么?”他压着嗓子,问。
沈无忧一愣,陡然生出了丝丝的绝望和颓败,转过身缩进他的怀里,用力地呼吸,汲取属于他的,世上独一无二的清爽,其中夹杂着的淡淡的香烟味道让她迷醉。
“没什么……”她答。
沈忘川纤长的五指穿过她丝滑的长发,抱着她的头,下巴搁在她的发顶,眼神遥远,整张脸看起来可谓说不出的落寞。
“刚刚怎么会突然晕倒了?”他问。
“胡思乱想,想着想着就忘记时间了,生生给闷晕了……”
听着她柔柔的嗓音,带些稚气的话语,他的心里盈满了幸福,想大声地跟她说。
沈无忧,这辈子,千万千万不要离开沈忘川,没了你,他谈何幸福……
可是,终究没把话说出口。
不是那样的人,这种话,他没办法向她诉说,他只希望她能够懂得。
不谈爱,其实也可以很幸福。
“以后多爱自己一些,嗯?”他伸手抚过她红潮迭起的小脸,轻声道。
沈无忧僵硬地点头,一时间没办法习惯他的温柔,“嗯……”
沈忘川心满意足地笑开了,好看的眉眼笑得弯了起来,趁她不注意,他立刻凑近她的脸,重重地啄了啄她的樱唇,沈无忧一愣,人已教人翻转,平躺在床上。
分离的四片唇瓣牵出了几屡银丝,沈无忧大窘,迷蒙的双眼愣愣地看着他,沈忘川笑着给她抹了去,浑身僵硬,似乎忍受着极大的折磨。
“忘川……”她迟疑地开口。
沈忘川意识到她的心思,笑道:“睡觉,不然别怪我收拾你!”
她一惊,立刻闭眼。
很久以后,久到她以为他已经睡熟了,她才小心翼翼地挪动身体,想要躺到床上去,腰间的手臂却陡然收紧,他绵长的呼吸顿时变得急促,嗓音沙哑,问:“怎么了?”
沈无忧说:“我想躺到床上去,这样你才睡得舒服。”
沈无忧心一疼,悄悄地流泪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她终于睡了过去,男人的双眼却缓缓地睁开了,看着她脸上光亮的泪痕,黑眸一眯,轻轻地帮她把眼角挂着的泪珠拭去,睁着双目,神色不明。
翌日。
沈无忧醒来时,沈忘川已经不在了,换了身干净的衣服,她走出房间,看到大门前,辛梓涵静静地站着,不知道在看些什么。
走过去,拍拍她,小小的一个动作却把她吓得一个激灵,猛地转身,惊慌失措地看着她。
看见来人是她后,辛梓涵才松了口气,上下看了看她的周身,道:“好点了吧,头还晕不晕?”
沈无忧一窘,“真丢脸,好不容易泡一次温泉,竟然晕倒了……”
辛梓涵打她,“不就是嘛!”
沈无忧无所谓地抓住她的手,笑道:“还好忘川救了我,不然我就要在这儿香消玉殒了。”
她本意缓和气氛,可话一出口,辛梓涵整张脸都垮了,神情奇怪地看着她,问:“你说昨晚是忘川救了你?”
她一愣,“不是吗?”
“忘川说的?”
“我没问,他也没说,只是我自己猜的。”她不安地看着她,如实道。
辛梓涵叹口气,指了指门外的院子,沈忘川跟顾森迟双双站在了草地上,隔着一段距离,像是在商量着什么。
“看来忘川真的在心里边刺了条梗了……”
沈无忧迷惘地看着她所指的方向,又看看她,半晌,面露惊容,道:“难道是顾森迟救的我?”
闻言,辛梓涵眸底闪过几许失落,终究是自己爱了那么多年的男人,说不介意是假的。
点点头,道:“当时情况紧急,顾森迟刚好在,可没想到他抱着你出来的时候,忘川刚好来到了,大概是听见了我的尖叫,当时他的那种脸,我到现在还是忘不掉。”
沈无忧心里一沉,难怪昨晚他会表现得这么奇怪,不断地在她面前宣示主权,不断地逼她说她是他的。
“如果那个人不是顾森迟,我想……他早就会一枪崩掉他……”辛梓涵远远地看着院子里的两个男人,神情飘渺。
蓦地,沈无忧感到了一丝落寞,沿着辛梓涵的视线,出神地张望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