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到底在干什么!
抬眸,他血红的双眼恶狠狠地盯着她难受的小脸,冷冷地道:“沈无忧,你就这么想让我上么?”
沈无忧的喉咙被他用力地顶着,连咳嗽的力气都快要没了,呼吸逐渐变得困难,因为刚才的亲密而泛起潮红的脸,现在却是苍白得连缺氧都无法让它红起来,他的话让她脸上的血色一下子褪尽,她震惊地看着他。
心,在那一刹那疼得无以复加。
她笑得悲戚,泪眼婆娑道:“只要你肯要,我便愿意给。”
话一出口,她立马在他的眼里看出了嘲讽,这一刻,她在他的眼里与妓女无异。
如果这是他想要的结果,那么他赢了,她输掉了所有。
沈忘川茫然地看着她,那张秀丽的面容温柔如水,明眸怯生生的却平静得犹如一潭死水,他迷惑了,发觉自己正用一种男人欣赏女人的目光痴迷地盯着她,胸口更是疼得难以言喻。
这是他决心要毁掉的,把宁时从他身旁赶走的人啊,他怎么可以被她迷惑了,他怎么可以对她做出这种事情来?
沈无忧无力地滑倒在地,抱着自己还沾满了他的气息的身躯,静静地在地上坐了一夜。
窗外的雪下得更猛了,似乎也在嘲笑她的不知羞耻。
或许,顾森迟跟她说的都是实话。
他确实给了她很多不为人知的宽容,他对她心软,他无意用她来换一份合同,他并没有故意让她见报,陷她于不忠不义。
可是,经过今晚的这件事,她突然又明白了很多事情。
她终于知道,被他罚跪那天,她晕倒了,第二天顾森迟帮她处理伤口后,她拜托他帮忙给沈忘川说声“谢谢”时,顾森迟为什么会跟她说“我想你该感谢的不是他”,因为她真正要感谢的人,是纪宁时,是那个在他的心里占着很重要地位的倾城女子。
这里是然城,无论是西郊还是东城,无论是沈宅还是纪家,这儿的每一寸土地都有她的气息。
而在这个有纪宁时的城市里,他才会一次又一次地饶恕沈无忧,宁愿赦免一个他恨之入骨的人,也不愿污了这儿。
这一切,全因为纪宁时啊……
这一切,跟她是谁,是不是叫沈无忧,本就毫无关系。
两人均是一夜无眠。
翌日清早,沈无忧到浴室洗了把脸,走到大厅时便看见沈忘川穿着昨天的衣服坐在沙发上吸烟,烟灰缸里满满的烟头,说明他一晚上都在这儿呆着。
沈无忧走过去,若无其事地跟他打了声招呼。
“早。”
沈忘川瞅瞅她,继续沉浸在烟雾里。
沈无忧从茶几底下把昨天藏起来的离婚协议书给翻了出来,甩在茶几上,他一晚上都不离开,或许就是为了这个吧。
“你把这东西拿回去吧,我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说着,她将文件顺着光滑的桌面,推到了他的眼前。
沈忘川嗤笑了声,摁熄了手里还剩半根的香烟,把协议书那在手里,看着她的眼神像是要把她吞入腹中,语气笃定地道:“你必须签!”
沈无忧一愣,坐到他对面的沙发上,问:“凭什么?”
他冷笑着从沙发上站起,高大的身躯挡住了他身后墙上的壁灯,俯视她的一切,不带温度地道:“凭我对这桩婚事的不在乎……签了它,对我们都好,而卧给你的钱,足够你一辈子过上挥霍无度的生活。”
不在乎。
仿佛直到永远,她的一切他都不会在乎。
“你忘了跟老爷的约定了吗,你忘了我们之间的约定了吗?”
他为了替纪宁时保住纪氏,答应了沈长均的要求,跟她结婚;又为了让她远离沈家,与她约定,只要她愿意住在东城的房子里,他就出席婚礼。
难道这一切他都忘了吗?
沈忘川咬牙切齿地看着她,讽刺道:“我没忘……不,应该说,我怎么可能忘得了?”
“那这份离婚协议书是什么意思?”沈无忧一脸无惧地与他对视,心中却是不断地打着鼓。
他拿着那份文件,绕过桌子,一步步靠近她,唇畔落下一字字薄凉人心的话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