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再醒来时,依旧发现自己没什么变化,他还是那么卑劣,依然期待着她能来见一见自己,哪怕是骂一句也好,可惜,睁开眼看到的只有…
江远咬着根烟要点不点的,让他给气笑了:“哥,我说你弄这出干嘛啊,还看我就闭上了眼,我有那么招人烦吗?”
李沂舟闭紧双眼,一字不发,烦他烦的厉害。
江远也明白,自嘲地弯了弯嘴角:“我知道你烦我。因为你现在看我就跟照镜子一样是吧。”
他终于开口了,声音沙哑,却还带着些怒意:“你也知道,那你还…”
江远打断了他的话,平静到有些绝望地:“我们俩是分开了,可我也不是心甘情愿的。”
“分开这样的事跟在一起不一样,一个人做主就可以了。这样的滋味你应该很明白,就没必要这么烦我了吧。”
江远又恢复了以往的调笑:“你也是过来人,体谅一下我现在的心情行吗?再者说了,若不是我,你怕是现在都冻成冰棍了,挂在那了。”
他冷冷地看着好友,语气冷得吓人:“你看看我现在这副样子,我的今天就是你的明天。”
江远咬着的烟“啪嗒”就掉了下来,眼神也阴鸷许多,语气虽还是调笑,却是不大高兴了:“至于吗,咒我有意思啊?”
李沂舟倒是非常平静,甚至带了两分怜悯:“我不是咒你,是在告知你,有些人永远也没办法替代,除了她,谁也不行。失去她,跟行尸走肉没有区别。”
“我这样告诉你,是为了提醒你,不要继续步我的后尘。”
江远低下头,没吭气。
但转眼男人就恢复了往日的姿态,跋扈又冷厉地讥讽:“当然也许你跟我也不一样,你的真爱是有保鲜期的,邓依依于你来说只是过期的真爱罢了。”
江远抬起头来,眼神阴到露了两分凶,下一秒,他从口袋中抽出信封狠狠打在他的病床上:“你好,你的真爱没过期,可惜,你的真爱要结婚了。”
雪白的病床上摊着封喜庆的红,怎么看怎么奇怪,而那人的反应则是更为奇怪。
他像是逃避一样的瑟缩了一下,随后却又颤着手指去触那封喜帖,像是自虐一般来回撕扯着:“这是她会喜欢的喜帖,做成了信封的样式,很有古风的意味…”
他喉结不自觉滚动了两下,等看到新人名字时,终于沉了下来:“郑书言,南麓…”
他捏着喜帖的手都在微微发颤,这样好的正楷字还是他教她写的,一撇一捺,一横一竖,都与他的字一般无二…
可惜,新郎的名字却不是他。
他扯了下嘴角,还是没能笑得出来,他已经做了很多很多的心理建设,也告诉自己好多遍了,可是再见到的时候依旧是溃不成军啊!
他从前从没想过她的名字会和另一个人的名字出现在喜帖上,为什么就没想过呢?
他为什么就没有早一点发现他爱她,一直都爱她啊。
耳边江远的话已入不了他的耳,李沂舟紧紧地捏着那张喜帖昏死过去,临昏之前,他有些恶毒地想:“一定、一定要勾掉那人的名字…”
“起码这张喜帖上…出现的…只能是…”
“李沂舟……南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