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瘫坐在椅子上,不住地发抖。
男人走了过来,心情颇好地摸了摸她的头,有些心疼地口吻道:“不是说了,不要乱走吗?他们可都不认识你,万一枪走火可怎么办?”
她呆呆地,没有说话。
男人在她身前蹲了下来,好看的一双眼盯着她,十分无辜又心疼的样子,没半分说风凉话的模样:“要是走火了,不小心伤着你的脸了可怎么办?你那个郑书言该嫌弃你是个小丑八怪了。”
他沉吟了会,然后笑眯眯地道:“不过没关系,我不嫌弃你,就算你丑也没事儿。”
她终于缓过神来,反手赏了他一记耳光,这一巴掌力气用的极大,连她的手掌都在阵阵发疼,传来痛感。
她咬着牙,怒不可遏:“你这个疯子,疯子!”
男人低垂着头,看不清神色,只感觉有些阴沉,过了会才抬起了脸,抹了把嘴角的血,眼神凉凉地:“还要打吗?还有一边脸打不打?”
她蜷缩在板凳上,眼泪大颗大颗的掉落。她真的怕了,这个李沂舟完全陌生,她怕极了,他好像不是在开玩笑,怎么办?
她真的很怕。她哪里也去不了,外面是持枪的人,如同一群猛兽,里面是发疯的人,像一匹凶兽。
她无处可去,避无可避。只能尽全力蜷缩着自己躲避危险。
男人笑了笑,并不介意她的疏远和逃避,毕竟来日方长,他淡淡:“不打了?那就洗手吃饭。”
他转过身去,她终于开口了,声音中带着些恳求:“李沂舟,看在这么多年的份上,求求你,放了我。我没有对不起你过,我也没有害过你,甚至…为什么。”
她终于问出口:“杀人不过头点地,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他转过身来,脸上的红掌印肿得越发老高,他伸出舌头抵了下后槽牙,笑呵呵地:“不是说过了吗?因为我爱你。”
她闭上眼,泪流满面。
*
他所有的忍耐似乎都耗尽了,看着她,声音冷得要命:“一天了,你都不肯吃饭,你到底要怎么样?”
她没动也没吭声,依旧蜷缩在原地,像个小兽一样躲避着危险。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心底不断隐痛:“我在跟你说话,吃饭!”
她终于抬起头了,眼神中是不容忽视的怨恨,声音因为久没有水液的浸润也变得沙哑,唯有倔强没半分更改:“我要走,放我走…”
他站在原地,眼神中是勃发的怒火,过了好一会,这股怒火终于被他压了下来,他冷冷地:“你现在去吃饭,吃完饭我放你走。”
她眼神一下子亮了,像走在沙漠中的人终于找到了梦寐以求的水源:“真的?”
他顿了下:“我留一具干尸做什么,去吃饭,吃完饭就让你走。”
她不再辨别真假,也顾不得什么真假,她只知道这就是她所能抓住的最后一根稻草,扑倒了餐桌前,拼了命地喝粥。
她用力地大口喝粥,却差点被呛到。
他想帮她拍一下,却只被她警惕地躲开,伸出的那只手也停留在半空中,不上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