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案是不行的。
李沂舟也不明白老爷子到底要将他逼入何等的境地,他已经没去弄死许恬儿,也没有去动他,应该算很仁至义尽了吧。
为什么还要步步相逼至此?
他不敢去找她为什么?他是害怕失去她,想让她好好养病,所以即便他再厌恶那个男人在她身边,到现在也不得不先将就一将就。
可老爷子竟然找了许恬儿再去刺激他,这无疑惹到了他心底最痛处,他恨不得把许恬儿这个害人精给扔进海里喂鱼。
可是他现在不能动她,你等他腾出手来,等南麓消消气,忘了这件事,他不把许恬儿渤海里喂鱼他不姓李!
他其实可以现在就制止许恬儿,封住她的嘴,再说一个字直接崩了她,可是南麓现在就坐在她的对面…
一切的狠招数都不能用,他如同被缚住手脚的野兽尽管目眦欲裂、撕咬怒吼,却依旧不能上前半步。
只能畏手畏脚地等待命运的到来。
*
等南麓来的时候,他便更信“轮回报应”四个字了。
昔日,谈笑间,他和江远可以毫不犹豫地踩灭别人的感情,去决定别人感情的走向,他们眼里,爱情这玩意儿太酸也太廉价,何苦纠结于一个人。
钱、权这些东西比什么爱情可重要过百倍、千倍,
大权在握那种征服感足以抵过所有为爱而悲,女人嘛,总是差不多的。
他们不在乎,也不想在乎,甚至把对方凯的伤害看作是一种奖励,觉得这样的人爬多少年才能爬到许家女婿的位置,甚至觉得人家占便宜了。
没半点愧疚之心。
只享受着变态又扭曲的权利所带来的快感,可有朝一日,等这些事曝光于天日之下,他们却也是觉得难堪的,无论怎么骗自己,这些事终究是不择手段的,是令人不齿的。
因着这些,他们永远没办法在心爱的人面前抬起头来堂堂正正地说一句“没有做过”。这样卑劣的事他们就是做过了怎么办呢?
李沂舟手都在微抖,极难堪之际他甚至想到了郑书言,那个他深恨不已又嫉妒不已的人,他想,如果是那个人,大抵可以毫不心虚、光明磊落的回一句“我没有做过那样的事。”
不似他,终究没有那样的底气。
又或者,南麓根本不会质问他,因为他们是一种人,长在阳光下,所接受的教育、所感受的一切都是阳光的,他们自由且幸福,拥有着令人羡慕不来的勇气和底气。
而他不是,他只能像阴沟里的小兽一样,像当日在车里看着他们一样,又像那天烟花漫天时一样,他们站在烟花下,站在光下,流光都疼爱地在他们身上多逗留。而他只能站在暗处嫉妒又卑劣地贪恋着他们的幸福。
曾经何时,他以为这种阳光不值一提,低劣如斯,从不珍惜。
可当失去阳光,他才发现自己再也没有勇气在黑暗里行走,再也没有挪动半步的动力。
他只能渴求盼望着阳光的再次归来,即便知道那只是种奢求。
报应不爽。
他曾经用权力毫不犹豫地践踏碾压别人的爱情,如今自己的爱情也被弃之敝履,仍在地下,被踩得粉碎。